没有人知道这片古老的大陆已经存在了多少年,人们只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它便已经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
华夏大陆很大,大到凡人就算是用一辈子、十辈子,甚至生生世世,都无法走到它的尽头。
如此广袤之地,世人只知它大概分成了五大部分:南岭、东洋、中州、西漠、北原。
这样的地域划分,来自于很久很久以前,也一直延用到现在。
五大地域之中,以中州之地最为繁盛,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南岭、东洋则次之;至于西漠、北原,则多为荒漠、冰原之所,人迹罕至,人口稀少。
自人们有记忆时起,华夏大陆上便存在了七大险恶之地。这七大险恶之地,乃是生命的禁区,凡人无法踏足。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修仙人士,亦是轻易不敢妄入。
七大险恶之地,亘古存在于华夏大陆之上,神秘莫测。它们为世人所忌惮的同时,亦是吸引着无数的人前去一探。
远古遗迹,乃是华夏大陆七大险恶之地中最为神秘的一处所在。它平时都是隐没于云海之中,行踪飘浮不定,世人根本难以探寻。
此刻,在远古遗迹的一个角落里,一位白衣男子正端坐在一块残破的碑文前,细细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古书。那本古书早已残破不堪,封面上的字迹也只剩下一半,从那仅剩的半行蝌蚪形文字当中,白衣男子可以认出,这本书的书名名为《远古史书》。
白衣男子面目青秀,年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但一头青丝却是尽皆雪白,从身后垂落下来,给人一种沧桑悲凉之感。
“这里……有我要找的答案么?”白衣男子眉头微蹙,细细翻阅着手中的远古史书。忽见他手中翻到一页,猛地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就连呼吸,也隐隐有些急促。
以白衣男子的修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了。
“果然在这里……”白衣男子口中喃喃,手中迫不及待地将书页往下翻去。然而,不知为何,他每翻一页,面色便是苍白一分,翻到最后,他整个人已是面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白衣男子目光停在了远古史书的最后一页,眼中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恰在这时——
华夏大陆的九万里苍穹之上,忽然云层散开,露出一大片虚无,就仿佛一个巨大的深邃黑洞。
与这巨大的深邃黑洞相比,辽阔无比的华夏大陆,似是根本不值一提。
随着巨大深邃黑洞的显现,两道带着无尽威压,又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似是穿越了遥远的时空,直接降临在了华夏大陆之上。
一刹那,整个华夏大陆的时空,都仿佛突然凝固了。行走的人脚步停在了空中,干活的人手中的动作僵持着,就连那些飞鸟虫豸,此刻亦是一动不动,顿在了那里。
那两道目光如闪电般掠过华夏大陆上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了远古遗迹中的白衣男子身上,似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到了他。
白衣男子此刻身形亦是无法动弹半分,不过,早在那苍穹之上黑洞出现之时,他便已是抬起了头。此刻,他正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
在苍穹上那两道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的同时,白衣男子亦是看到了那来自遥远时空的两道目光。
“那是……”白衣男子心中轰鸣,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自心底浮现。修道至今,他心中还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强烈的生死危机。
“道境大圆满,灭杀!”
苍穹上的目光透着几分冰冷、无情,紧接着,一道粗约千丈的血色闪电,从九万里苍穹之上直接劈落下来,轰在白衣男子身上。白衣男子目露不甘之色,却又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千丈粗的血色闪电轰在身上。
“噗!”白衣男子仰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喷在身前的远古史书之上,身子依然无法动弹。
不多时,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千丈大小的血色闪电又是轰然降临,劈落在白衣男子身上。
“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在探寻的真相么?呵呵……”看着一道接着一道降临而来的血色闪电,白衣男子心中暗暗苦笑,与此同时,他眼中亦是露出一丝明悟之色,仿佛顿悟了什么。
苍穹之上,一共降下了九道千丈粗的血色闪电,才是将白衣男子轰得形神俱灭。整个远古遗迹,也在这劫难中遭到大肆破坏,无数残垣断壁倾塌,无数地段碎裂崩毁,散落下界。
在那些散落下界的碎石当中,隐隐可见一本残破的书卷,在风中渐渐翻了开来。
正是白衣男子生前翻阅过的那本远古史书。
随着白衣男子的消亡,苍穹之上云雾翻滚,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两道带着无尽威压的目光,亦是渐渐隐没在了云雾之后。华夏大陆上凝固的时空,开始渐渐流动起来。所有的人,都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继续着之前未做完的事,仿佛对于苍穹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时光流逝。
转眼间,不知过去了数千年,还是数万年,抑或是数十万年,数百万年。总之,似是已经过去了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
华夏大陆依然还是华夏大陆,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这一日,在南岭楚国之地的一个小县城,发生了一件小事。
衡南县乃是楚国南部地区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县城,纵是这样的一个偏僻小县城,每日亦是不能平静。
“李青山身为衡南县城县令,却贪桩枉法,罪大恶极。念其罪不致死,故贬去其官职,查封所有财产,打回青岩镇老家。至于衡南县城县令一职,则暂由师爷徐强接管,钦此!”
李家大院内,传旨官盛气凌人地念完圣旨,便是将其毫不客气地扔给了跪在地上的青衫中年人。青衫中年人正是衡南县城县令李青山,平时为官清正廉明,作风正派,只因不久前得罪了县里一个有背景的霸少,才会遭受这栽赃陷害。
“微臣……罪民李青山领旨。”李青山面色苍白,双手颤抖地拾起地上的圣旨,看到那个殷红的楚王玺印,他只觉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再难忍受心中的郁结之气,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老爷!”眼见李青山似是遭受不了打击,一旁的王氏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王氏乃是李青山的妻子,李青山为官三年,廉洁奉公,府中连个下人都没有请,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王氏一人打理。
“苍天无眼啊!”李青山心中暗暗恨道。他身为衡南县城县令,这些年来一直秉公执法,自问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朝庭,无愧于百姓。可最后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苍天无眼,错堪贤愚。
许久。
“阿英,带上天儿,我们走吧!”李青山缓缓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抬步往门口走去。他整个人面色灰暗,就仿佛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是,老爷。”王氏点了点头,转身扶起一旁才刚刚年满八岁的儿子李寻天,跟在李青山身后,往李家大院的门口走去。
“娘,这房子我们不住了吗?”看着那些官兵在自己家门上贴封条,上锁,年幼的李寻天有些疑惑地问道。
“寻天乖,这房子咱们不住了,咱们回青岩镇老家去住!”王氏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道。青岩镇那所老房子,早在八年前就破旧不堪了,如今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一行三人,渐渐沿着乡下小路往前走去……
夕阳在他们身后,留下了有些落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