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返回的时间太晚还是莱州市区跟莱州湾之间的班车间隔有点长,在我们俩逛够了海滩走到大马路上想要坐公交车往回来的时候,竟然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车。这个时候才下午四点来钟,应该不算晚。问过路的人这个点还有没有去莱州市区的班车,路人说应该会有的,我们俩人只好站在路边继续等。在焦急的等待中,不远处缓缓驶来了一辆SUV车型的白色警车。没想到杨静直接往路中间走了几步,伸手就拦车。
“哎,你干嘛?”我直接被她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
“我问问这警车是不是回市区的,如果是的话搭他们车回去啊,我可不像再等下去了,站的我脚都痛了。”她好像觉得这事很正常似得。
“晕!这样也行啊?”
“没事儿!我认识他们局长,跟他们一说,肯定的给个面子啊,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不白混了嘛。”她底气十足的说。
“哦,这样啊。”突然觉得她好厉害。
说着,警车就在她面前缓缓的停了下来,她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敲了敲车窗上墨色的玻璃,车窗慢慢的降了下来,探出一个带了警帽的男人脑袋问她有什么事。我站的距离他们有点远,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只见她跟那个带警帽的男人交谈了几句,俩人就相互微笑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晓磊,走吧,我们搭张哥他们的车回去。”她转过头跟我说。我跟她坐在了警车里后排座上面,车里有两个穿公安制服的男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她跟我介绍说开车的是刘哥,坐在副驾驶上的是张哥。对于他们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对复杂的人际关系真的不感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这样的事儿她都能干的出来,太神奇了,感觉她神通广大,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跟她搭上了一辆警车回到了莱州市区。在距离我们住的小旅馆大概两百米的时候她叫警车停了下来,说就是这里,然后跟车里的人道谢,别过。
“哎,为什么不叫他们直接开到旅馆楼下啊,这么远还得走路。”警车开走后,我跟她手牵手并排着顺着马路往旅馆方向溜达,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好奇的问她。
“你不懂,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住的地方。”她说的好像很深奥。
“哦。”我好像懂了,但是,我是真没懂,但我也不想再问她为什么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住处,我想,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吧。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还沉浸在可以搭免费的警车回来的兴奋当中呢。
回到市区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太阳也跟随我们转了一整天,正在焦急的往家赶,你看它那张热的通红的脸,都映红了半边天,这得多累啊。其实,我们也很累了,这一下午双脚已经走的有点痛。她回到房间直接坐在了床边上,抬起脚用手把脚上的高跟鞋快速的拿掉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直呼好累。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脱掉了鞋,我也忍不住把脚上的运动鞋脱了下来。脚上的白色运动棉袜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正呼呼的冒着热气,跟刚出锅的热馒头一样,只是这馒头,味道不太好,只一瞬间满屋子就飘满了来自我这双汗脚加上袜子加上运动鞋混合在一起的特有的味道。
“晓磊!赶紧去给我洗脚!臭死啦!”她被熏的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冲我喊。
“呵呵,有那么臭吗?我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一会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闻习惯了,我竟然可以忍受住这味道,说着我就去开窗户。我懒得去卫生间洗脚,洗完了一会出去吃饭回来睡觉的时候还得洗,多麻烦啊。
“哪那么多废话啊,赶紧的!你要不去,别上我这床啊哈。”这家伙竟然威胁我,不过很奏效。我一听,都这样严重了,赶紧按她说的办吧。
“好,马上去。”我赶紧找拖鞋穿上,往外走,去外面的卫生间洗脚。
“等等!把你这大臭鞋扔门外面凉着去。”我刚走到门口她又喊住我说。
“好。”我赶紧又按她说的,把那双白色运动鞋提起来,摆在了门口外面。感觉放鞋的位置距离门口有点远,又往门边上挪了挪,这下放心的去卫生间洗脚了。
现在我们住的这个房间是不带独立的卫生间的,洗脸刷牙等需要去房间外面走廊上一个公共的卫生间。我们那时候对居住环境的要求不高,就感觉有个地方可以睡觉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洗澡的问题,那就隔几天去一趟公共浴池,一个人花个三五块钱洗个澡。有时候还会再多花三五块钱让澡堂子里的搓澡工搓搓背,看着从身上掉下来的那一条条打成卷的污泥,感觉特舒服。有时候,建设的稍微豪华点儿的澡堂子会有个小浴池,里面盛满了热水,但是我从来不敢进去泡的,因为听说在这种池子里泡澡会被传染皮肤病。自我感觉还是淋浴最安全。这种关键一直陪伴我到现在,哪怕是住在五星级的酒店,卫生间漂亮的浴缸我还是不敢用的,只是用淋浴洗澡。
等我洗完脚洗完袜子回房间的时候,看到她正懒懒的躺在床上打电话。她手里握着的是一款小巧的粉红色摩托罗拉翻盖手机。那时候在我的观念里,手机都是做生意的人用的,像我这种什么多不做的,从来没想过要买手机的问题。想起我爸用的那个摩托罗拉手机也是翻盖的,不过是黑色的,显示屏屏幕很小,还是蓝屏,没她这个好看。她这个手机是最新款,屏幕也大很多,还是彩屏的,三十二和弦,相当先进了。她很喜欢,闲着没事就拿这手机一会儿给这个人打电话一会儿给那个打电话,尽说些有的没的,反正每一个正事儿,我当时感觉这种行为纯粹是浪费电话费玩儿。
“晓磊,黄姐叫我们去吃饭。”她挂了电话跟我说。
“好啊,那走吧,正好也饿了。”我把袜子凉在窗台上,就去门外取我的鞋子。
“恩。”她很温柔的答应着,起身下床穿鞋。
“哎,我没袜子穿啦,刚才洗啦。”我拿了鞋回来,才想起自己就一双袜子,每次都是晚上洗了晾起来,第二天早上就干了。这回现在洗了,没有多余的穿了。
“那你穿我的行吗?我这有。”说着她就去她的包里找袜子,还真找出一双来,是黑色的女士短袜。
“啊?穿你的啊?能穿上吗?”我从来没想过要穿女人的袜子的问题,感觉很神奇。
“你试试啊,弹力很大的,我觉得差不多。”她把袜子拿我面前递给我说。
我拿过来一看是超薄的那种直筒丝袜,没有反正面的,摸起来很舒服。用手拉了拉,竟然可以拉好长,没想到这袜子看起来小,弹性真不小,应该可以穿上了。也不管这袜子是该男人穿还是该女人穿了,反正她都是我的人了,那她穿的袜子也就是我了。因为弹力大,很轻松就穿上了,用手摸摸脚,感觉特舒服,还很轻松很透气,真不错啊,一下就喜欢上这种感觉了。让我感觉平时穿的那种又厚又不透气的运动型男士袜子很不舒服,再也不想穿了。
“这袜子真舒服。”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幸福的跟她说。
“是吧,我这还有好多呢,你喜欢穿就穿吧。”
“好。”
晚上跟黄姐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又多了个新朋友。一个长的白胖白胖的女人,个头大概一米六的样子,出人意料的剪了一个平头,头发顶多两厘米长,还染了个黄色,脸上画着浓妆涂着口红,还穿了一身花衣服。这造型,太另类了。杨静给我介绍说,这是李姐,是莱州本地人。我很好奇杨静怎么会认识这么另类的女人,我一直觉得自己够特立独行了,这家伙比我更不管不顾,她不想嫁人吗?哪种男人敢要这样的女朋友?带回家不得吓死几个啊。
吃饭的时候,她们一边喝酒一边商量着想去看节目。我不知道她们说的节目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但是又说那节目只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才有,现在才刚八点多钟,可以先去找个迪厅玩会儿。
就这样,吃饱喝足后,我跟她们左转右转的来到了市区内的一家迪厅。已经忘了这家迪厅的名字,只记得迷乱的大厅中间有一个几平方米的小舞台,舞台周围胡乱摆放着一些又高又小的木头桌子,桌子周围都摆放着几把高高的木制板凳,好像这桌子椅子特意为酒吧定做的,虽然看起来有点丑,但是跟这环境却很搭。屋顶上挂满了舞厅专用的彩灯和音响,在响彻整个大厅的劲爆的DJ音乐下,一些人正零星的散坐在大厅的桌子旁边跟随着音乐的节奏随意的摆动着身体。有的人的脑袋像不倒翁一样摇过来摇过去,似过年门前挂出来的灯笼在微风下随意的摆动着。浓重的烟酒味夹杂着淡淡的女人身上化妆品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大厅。我们小心翼翼的穿过那些正在忘我扭动的身躯,找了大厅里最边上一张空桌子坐了下。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孩子走过来问我们喝什么,杨静跟她的朋友们随意点了一些啤酒和瓜子开心果等小吃。杨静掏出两百元现金给服务员,一会点的啤酒喝开心果等小吃就端上来了,竟然有20瓶啤酒。
几杯酒下肚,杨静开始不安分起来,鼓动着黄姐李姐去大厅中间的小舞台跳舞,叫我也去,我不会跳,也没什么兴趣跳,就跟她们说,让她们去跳,我跟黄姐的男朋友留在桌子旁边看着她们随身带的包包,这几个女人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就相互拉着去中间的舞台跳舞去了。我远远的看着她们,看着杨静,跟随着音乐胡乱扭动着身体,根本就跟不上节拍却跳的很投入的样子。时而左右摆头甩一甩她的长发,时而扬起双臂抬起脚使劲的踹着小舞台的地板,她跟地板有仇吗?我不知道,也许吧。
在这个酒吧,陪着她们疯到晚上十一点多。她们说到看节目的时间了,就又跟她们出了酒吧,打的赶往下一个地方去看节目。只几分钟时间,的士车在一个叫做富豪娱乐会所的楼下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四层楼的独立建筑,整栋楼好像都是娱乐会所,墙面上安装的巨幅广告牌子里尽是各种穿着暴露充满诱惑的美女,好似在向人传达着什么。就冲富豪娱乐会所这名字,这应该是一个很有档次的地方了。杨静跟我说,这是莱州市晚上最好玩的地方了,很多当地有钱人晚上都会上这来看节目。我问她什么节目,她说进去就知道了。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门口站了一排长相俊俏穿着旗袍的女孩子,异口同声的跟我们喊着“欢迎光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从来没看过这么多美女,感觉有点眼晕。不知道去哪里,就紧跟在杨静身旁,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走过大厅的时候,一个服务生看到杨静进来,热情的迎上来跟她打招,嘴里喊她杨姐。哇塞!这家伙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啊,里面的人竟然都认识她,我承认我又蒙圈了。
到了这里,她好像是我们几个人的老大了,都在她后面跟着,她前边跟服务生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左转右转的到了里面一个大厅。格局跟刚才的酒吧差不多,但是感觉比刚才酒吧的大厅装修的豪华多了,这个大厅中间也有一个小舞台,舞台上方是安装了满满一圈的音响跟各种舞台专用灯光。有意思的是舞台中间竖着一根银色发亮的不锈钢管,足有胳膊那么粗,不知道干什么用。舞台周围是错落有致的卡座,统一安放着红色皮沙发,每个卡座差不多都可以坐下七八个人。沙发前边都摆放着一张用来摆放啤酒小吃等漂亮的大理石茶几。大厅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有的男客人身边都陪坐着穿着暴露的女人,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喝完的和没喝完的啤酒瓶子。一个男主持正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讲着什么。服务生带我们到舞台正对面的一个空卡座坐下,然后杨静她们又点了一些酒喝小吃,又喝了起来。不知道她们的胃口通向哪里,一晚上喝那么多酒就跟喝水一样,换我喝水也喝饱了。我已经喝不动了,只好把酒杯倒满后陪着她们,她们喝酒我嗑瓜子。
多彩的舞台上,一个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的男主持人拿着话筒不停的讲着各种笑话,他一边讲舞台旁边的DJ一边配合着他说的话播放着各种情调的音乐声,主持人讲笑话的时候会酌情根据现场的气氛插点含蓄的荤段子,逗得台下一群男人和女人哈哈大笑。偶尔会有热情的客人手拿一瓶已经打开的啤酒径直走到舞台上送给主持人喝。啤酒瓶口不停的往外冒着白色的泡沫,顺着瓶子往下滴着,从客人起身的地方一直滴到舞台上。主持人很豪爽,凡是送来啤酒的客人,他都热情的接过啤酒回敬着,然后抬起头一饮而尽。这也算是一种混社会的能力,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具备了,因为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男主持人走下台后,接着上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打扮的样子像个正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新娘子。苗条的身材婀娜的身姿伴随着轻快的拉丁舞音乐在妖娆的舞动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音乐节奏变化,这个舞动着的女人竟然扭动着身躯犹如一条正在脱壳的蛇一样脱掉了她的连衣裙,从一个刚步入婚姻殿堂的新娘子脱变成了一个只穿着红色比基尼女郎,她脚下的舞台,好似她的沙滩,来自台下观众的各种喝彩声似向她涌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她轻轻的慢慢的一步步朝舞台中间的银色钢管走去,抓住,盘起,她竟然像个猴子一样顺着那根光滑的钢管爬了上去,直到钢管的顶部,太神奇了,我都被震惊了,实在搞不懂她是怎么上去的。全场响起热烈的喝彩声,音乐也随之变得劲爆起来。她慢慢的顺着钢管下滑,在钢管的中间位置突然停住,她开始让她的身体像钟表的指针一样顺时针绕着钢管转动,一边转动一边做着各种优美撩人的动作。不知何时,她已经解开了上身仅有的胸衣,快速用右手拉了下来,两只娇小白嫩的乳房像小白兔一样蹦到了所有观众面前,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声。只见这个舞女右手里拿着她的红色胸衣向台下挥舞着,有的观众起兴一个劲的喊“这里!这里!”片刻之后,如台下观众所愿,她将手中的胸衣抛到了台下一个站起来手舞足蹈的男人身上,原来这男人手里拿着几张红色百元大钞向她挥舞呢。舞女继续在钢管上面舞动着,做出各种诱惑人的动作,台下观众随即起哄喊着她把内裤也脱了。在她做过几个好像要马上脱掉内裤的动作后,慢慢随着音乐停止了舞动,径直走下了舞台,扭动着走向了那个接到她胸衣的男人。那个男人的面前整齐的摆放着十瓶已经打开的啤酒,啤酒瓶是330毫升装的,每瓶啤酒下面垫着一张红色一百元人民币。男人一把抱过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亲了亲女人那张在昏暗的灯光下略显白嫩的脸,告诉这女人,把啤酒喝了,啤酒瓶下面的钱拿走,喝几瓶,拿几张,周围的男人们开始围过来起哄。这女人,真不是吃素的,连犹豫都没犹豫,抓起啤酒瓶仰头就喝,一连喝了8瓶,第九瓶第十瓶只是稍作休整也直接干了。引得旁边不少男人不住的称赞“好样的!”喝完酒,道完谢,这女人扭动着妩媚的身姿抓着一把钱走进舞台后面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杨静她们所说的每个男人都想看的节目。直到玩够了跟她回到旅馆休息时,我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对于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我想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晓磊,你觉得那跳舞的女人漂亮吗?”回到旅馆,躺在床上她问我。
“还行吧,身材还可以,就是乳房有点小,没你大,也没你漂亮。”
“真的吗?”她听了好高兴。
“真的。”我回答她。
“但是,我不怎么喜欢那种场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女人喝那么多酒,竟然感觉有点心疼。”我跟她说。
“你还算有良心,你看看那些那臭男人,他们只是拿钱用那个女人取乐,没人会心疼她的,这些女人,整天这样喝,年级稍大点儿,浑身都是病,到时候赚的钱都不够买药的。”
“这不就是拿自己的青春赌明天嘛。”
“恩,你将来有钱了,也会跟那些男人一样的,也会去那种地方,也会拿女人当取乐的工具,男人都这样。”她接着说,充满悲观。
“放心吧,我不会,我知道这样不对,所以我就不会这样去做。”我希望通过自己的言语可以让她相信我说的话。
“呵呵,不好说,你没听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啊,如果你没有变坏,只能说你还没有变坏的资本和能力,除非你是个穷光蛋,想去找女人都没钱。”她似乎很确信自己的观点,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感觉到对男人那么悲观。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心中对男人的看法。
那么好吧,我就用一辈子的行动证明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