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也不在乎,反正相处的日子长着呢,日久见人心,她会明白自己的真心,而且随着和苏浅眉在一起的时间久,他的心意越发坚定,因为越是不断的接触,他越感觉苏浅眉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自己和她一起朕的很快乐,也很幸福,那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体现在任何方面,不管是平时谈话还是出去侦查、巡视。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不料一个月后,朝廷忽然发来一个决定,要苏老将军并苏浅眉离开这里,去镇守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和这里相隔了近两千里,而且还要立刻启程,不得耽误。
听到这个消息后,东方白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意味着自己和苏浅眉要长时间分离了!
决定是傍晚时刻到的,使者催促苏老将军和苏浅眉即刻启程,东方白毫不犹豫地告诉使者自己以大将军的身份叫他们第二天离开。
使者没有办法,只好悻悻地住了口。
东方白命令手下准备晚宴,当晚就在议事帐内,东方白携众将给苏老将军和苏浅眉以及随之一起离开的几位将领送行。
很多人和苏老将军都很有感情,所以宴会基调很伤感。
东方白更是如此,他不住的喝着闷酒,借酒浇愁。
苏老将军看着东方白的举动,心里也不由感叹,这一切来的很快,但原因再明显不过,就是因为浅眉和东方白太过亲近,九公主不高兴了。
这样也好,有了距离,两人也会渐渐生疏起来,毕竟也没有几个月,离开这里之后,自己要快点撮合李副将和浅眉,对方为人正直、和善,和浅眉也在一起共事好几年,彼此也比较熟悉,而且自己知道,那李副将对浅眉倾慕已久。
浅眉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也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只要离开一段时间,她对东方白的心思淡一淡就好了。
苏浅眉的心里一直很不好受,心情很复杂,最重要不是离别,是对父亲的愧疚。她和父亲在这里呆了不短时间,和这里的部下相处的很好,这次忽然接到命令离开,要自己和父亲奔到千里之外,很明显是因为自己和东方白。
正是这个原因让九公主不高兴,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苏浅眉在郁闷中也喝了好几杯酒,晚宴结束时,她出了帐子,往自己帐子里走。
此时天上月光淡淡,月色苍茫,整个军营影影绰绰,好像一副水墨山水。明天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毫无预兆的离开了,又要到另外一处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苏浅眉思绪万千的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东方白的轻唤:“浅眉……”
她止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月光下的东方白一袭月白色,美得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刚刚从天上飞临落在人间。
他似乎有了一些醉意,所以双眸带着迷离,含着惆怅,他步履有些不稳,走到苏浅眉身边,深情款款地望进她的眼底,缓缓道:“明日我送你们去吧……”
苏浅眉摇摇头:“不用了,大将军,军中事务繁忙,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会顺利到达的。”
东方白欲言又止,最终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转了话题问道:“以后我们见面少了,多多写信可以吗?我每日都给你写,反正信使很方便……”
“不必如此,大将军,天下没有……”
苏浅眉还没有说完,东方白早用手指堵住她的嘴唇,阻止她说下去。
“不要说那几个字,不要忘记我……浅眉,我很担心你到了别的地方会改变了心意……不要……”东方白的神色里蕴含着无边的忧伤与不舍,他说话甚至带着明显的请求,请求苏浅眉不要忘记了他。
苏浅眉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说了,自己的心也被对方的忧伤所覆盖,说自己不想念眼前这个人,不可能,可是自己和父亲被派遣到两千里之外的异地,就是因为自己和这个人有了一些牵扯,自己要怎么做,又能怎么做呢?
东方白今夜喝多了,所以才比平日更直白了,自己该怎样回答他?
苏浅眉将他的手取下来,轻叹一声,轻声缓缓道:“缘来珍惜,缘去随缘……”
“现在缘分来了,我的心你应该知道,浅眉,我只问你 你的心里可有我一席之地?……”东方白终于趁着醉酒问出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
苏浅眉的手背东方白紧紧拉着,没有丝毫可有后退的空间,她带着一抹出乎意外微微睁大了眼睛,迎上东方白的视线。
“不知道这份缘会不会属于我,可能时间会说明一切吧?我一直认为,若是我的,终会属于我,不是我的,强求也无益……”
东方白听了对方这句话,莞尔一笑:“真的吗?那你要不要我,今晚我只问你这句话。”
苏浅眉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什么话,你可是货物?”
“我就是货物,你要不要?我现在就要吧自己送给你了,你只要答应管我,不管是谁也不可能转移我的心意……”东方白这次说的更明确了,就要苏浅眉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不过苏浅眉并没有如东方白所愿,答应对方,而是犹豫了半天才缓缓道:“大将军,你知道男女之事不是小事,我要经过父亲的允许才可以承诺或者答应,私下许诺,我恐父亲伤怀,如今的事情恐怕就是因我而起,你看我父亲已经很难过了,所以……不要逼着我承诺什么了,有缘自然相聚……”
东方白看着苏浅眉一脸为难,心里跟着疼起来,尽管自己那么渴望对方答应自己,可是对方的心情自己也不能忽视。
“那好,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对别的男子随便动心,好不好?”东方白退而求其次,眼巴巴地看着苏浅眉,别的不答应,要看父亲的态度,这个总可以答应吧?只要她坚定心意就可以了,“我除了你,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只等着一个机会……”
苏浅眉看着东方白满脸真诚,知道他说的不是虚话,她感念对方的情意,只是心里的为难难以言表,只得笑笑道:“我们都不必吧话说死,未来的事情谁能说清呢?离开也不见得是坏事,若是至诚,自会经得起考验……”
东方白点点头,现在自己说什么保证的话都是虚的,只有时间才会证明一切,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好了!
他拉着苏浅眉的手送她到了帐子门口,语重心长道:“明日我送你出关,然后我们鸿雁传书,‘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管多远,丝毫改变不了我的情意,这不是客套,是我的真心话,你且看着好了,我的心,天地可鉴……”
苏浅眉看着东方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笑了笑。
“我且看着……”
东方白拉起苏浅眉的手直到自己胸前,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片刻才缓缓道:“我会证明我的心……”
隔着衣衫,东方白男性的温热让苏浅眉心悸不已,俏脸绯红,好在有月色掩隐,让她减少很多尴尬。
“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大将军也早点休息……”苏浅眉心乱了,她说完转身快步挑帘进了自己帐子。
东方白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心里惆怅无比,他看着里面的烛光亮了,又暗了,想必是她上床休息了吧?
他干脆坐在苏浅眉的帐子前面不远处的地上,双手环膝,静静地看着,遐想着,他很想就这样一直去,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好让自己守护着对方,没有离别的发生!
月儿渐渐转移,一直到了后半夜。
东方白的周围寂静极了,除了巡营的士兵走过时武器偶尔摩擦发出声响,很少再有其他的东西来打扰清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白感觉到了沉沉的倦意,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苏浅眉的帐子,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天,苏浅眉早早起身收拾停当,一身戎装在身,精神抖擞地出来和父亲去想军营士兵道别。
几年的相处,无论是士兵还是苏老将军以及苏浅眉,彼此都有了深厚的情感,苏浅眉和父亲站在点将台上,举目望去,黑压压一片,都沉默的看着台上的两人。
东方白一声不吭等在旁边,俊脸面沉似水,目光情不自禁的总在追随苏浅眉的一举一动。
离别在即,他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恨也好,怨也罢,最终改变不了对方离开的事实,是自己太过委婉了吗?才会让郝连朵觉得有机会?
从醒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自己对郝连朵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她不是傻子,就一定知道自己的心意根本不可能会在她身上!难道她是要用距离来将自己和浅眉隔开,以为只要这样,自己和浅眉之间就会转淡?!
东方白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她以为男女之间的感情是说产生就产生,说消失就消失的么?两千里,这样遥远的距离不仅不能隔开自己和苏浅眉,相反,只会让自己更坚定自己的心意,珍惜遇见她的不易,千山万水跟本隔不住自己的情感!
苏浅眉和苏老将军已经和士兵告别完毕,东方白跟着他们下了点将台,也骑上马,与苏老将军并肩出了军营,往关内方向慢慢走着,同时说着告别的话。
直到走了十多里,苏老将军看东方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才不得不停下马,对东方白抱拳道:“大将军,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老朽非常感谢大将军的情意,请就此停步吧。”
东方白一路上只和苏老将军说话,也没有多少时间来和苏浅眉进行告别,所以此时他点点头,回头看着苏浅眉,轻声道:“苏副将,此后我们会有段时间见面少了,但是一有机会,我便会去看望老将军和你,希望你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