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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生死何俱

在一旁的婆婆一瞬间开始佩服罗敬,他这是第一次不服他妈妈的安排,第一次和她当面吵架,真的不可思议,心底暗暗的替他高兴。他长大了!

文如慈和罗敬坐在床上,文如慈站了起来:“罗敬,你怎么可以和你妈妈那样讲话,你看把你妈妈气成什么样啦,更何况我哪有和你一起睡过呀!”文如慈有些害羞道:“人家现在怎么可以和你睡在一间房子里嘛!”

“你怕我,你怕我对你`````我曾和你说过以你的身才我绝对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坏想法的。”罗敬从衣橱里拿来出了三张被子放在地下,说道:“我就睡这里,放心吧,快去洗澡吧!”

“好吧!你可别闯进来!”文如慈拿起衣服进去洗澡了,罗敬在屋内收拾着,突然听到文如慈尖叫:“罗敬,救我,救我!”文如慈大哭了起来。

罗敬立马扔掉手中调控器飞奔过去撞开了浴室门,看见文如慈裸着身休,文如慈抓住罗敬紧紧的抱住了他哭了起来。

罗敬用浴衣包住了她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文如慈哆嗦颤抖着把头埋进了罗敬的怀里。“我看见一个人头在看我,还对我阴笑,头上还顶着一个礼物盒。罗敬我怕,我害怕。”文如慈急得跺脚了。

罗敬心痛道:“别怕,有我在。”罗敬抱住了文如慈把她放在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准备出去看一下,却被文如慈抓住了她的手,“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害怕,求你啦!”罗敬看着文如慈眼中不停的流着泪水,用手轻轻的拭去,心里如火烧一般疼痛。

罗敬边说边坐在她的床边,心里如火烧一般疼痛,“我不离开你,别怕。”罗敬边说边坐在她的床边,文如慈忽然坐了起来,用力抱住了他。“我怕,我真的好怕,那个头冲我笑,冲我阴笑,啊``````”

“别要想了,别哭了,我会像天使一样守护你身边的。不会让你受伤害的。”罗敬突然想:礼物?自家这么多人守着怎么会有人进来呢?会不会是妈,为什么她要伤害我们,‘见面礼’我以为她是真心诚意的,没想到```````“文如慈我们回去,明天就回去,不要待在这个地方了,婆婆和你爸说得没错,这只是陷井,我们不能再待了。”

“不,罗敬,为了你我再苦我都愿意,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所有恐怖的东西我都视而不见,我们还没有得到你妈妈的认同,我们不能轻言放弃,即使我们走到天涯海角她也会把我们挖出来的。”

“文如慈!我`````我对你真的感谢,谢谢上天给我这么好一个女孩子。”罗敬抱文如慈紧紧的抱在怀里,慢慢的睡在了他的温暖怀中,睡到半夜的时候又被恶梦惊醒哭了起来。

罗敬立刻跑了过去,不小心被东西拌倒了,没有开灯,一心只装着文如慈,立刻爬了起来,飞扑过去抱住了她。“你坏,你真是个坏透的大坏蛋,你不是不离开我的吗?我怎么醒来找不到你啦,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间房子里,叫你,你都不理我。”

“好了好了,那是梦,我现在在你身边,你睡吧!我会在你身边不离开你的。”罗敬心痛的眼泪掉了下来。

第二天阳光从窗前爬了进来,外面游着的鱼儿在跳跃着,花儿笑得好灿烂,罗敬看着身边的文如慈,睡着还眉头紧锁,我可怜的人呀,我该怎么才能让你不锁眉头呢?罗敬试着用手将他的眉头舒张,可怎么弄都不行,突然文如慈醒了过来,看着罗敬,眼中的泪水还不停的流,罗敬心痛的也流下泪,文如慈每一滴泪罗敬就像被刀砍了一样。

“快点起床吧!今天荣琴们们要到这里来看你,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了!”

“我知道!可我怕进浴室换衣服,我怕看见那个头。”

“好,不进去,你在被子里换吧!我帮你举丰收被子拦住你。”罗敬把文如慈扶了起来,罗敬把被子举到背后说:“快点换吧!”文如慈看着罗敬仿佛又回到那次虫子爬满全身的时候,他抱着文如慈进了男洗手间,文如慈永远觉得罗敬是她的天使,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行了,我换好了。”罗敬反过来看着她说:“不行,你穿这衣服怎么见他们,快点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上街。”

罗敬带着文如慈到街上诳来诳去,很开心,文如慈进了很多鞋子衣服店,他们也卖了很多东西,罗敬对她的衣着满意的点了点头,但突然间有摇了摇头,拉着文如慈进这理发店,经过理发师和罗敬的商量终于想一个合适她的发型,罗敬在那里等了许久,突然文如慈出现在他面前罗敬惊呆了,文如慈经过这么一包装真的不像从乡里出来的人,反而像一个大家闺秀,如此楚楚动人。

“怎么样?还可以吧!”文如慈又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

“还行!”

“什么叫还行呀!我看特好看呀!”文如慈仔细看了看自己这身造型。

罗敬站了起来笑道:“快走吧,让他们等久了,那他们会打人的哦!”

刚走出理发店,文如慈突然感觉总不对劲,从出来到现在好像总有一个在远处看着她一样,文如慈突然往左一看,昨晚的那个阴笑的人。文如慈害怕的站在原一动也不动,使劲的拉着罗敬的手,罗敬看着一脸紧张的文如慈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对他们阴笑了一个,消失了,罗敬追了上去,没有看见他的人影了,立马跑到文如慈的身边拉着她进了车子里。

罗敬和文如慈回到家里,荣琴和编语,信哲和疑宣都在客厅里坐着呢,看见死党荣琴来了心中万分喜悦,跑过去和她抱在一起,互相寒暄了几句,幸亏罗敬妈妈去了公司,没有看到如此的文如慈,不然肯定会对的印象太减几分的。

“荣琴你跟他怎么样啦,看你们几个都红光满面的,小子日过的挺兹润吧!”

“还好啦,我告诉你现在易明他们比我们过得还好,昨天紫蓝打电话给我说易明带她去见了他父母,父母特满意。”

“那太好啦,你是不是也和编语``````呵呵`````”

“你看你以前的原样又回来了,编语爸很好,说我们过几个月就可以去国外留学了。疑宣和信哲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国外静修。”荣琴看了看信哲他们。

“疑宣你为什么不去呀,多好的机会呀!”

“我和信哲不想让爸操心了,既然信哲有自己的事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陪他走到天慌地老,别的无所他求。”

“哇!你们小两口好浪漫呀,我真的羡慕,这几年各都奔前程了,见不着面了。“

“小东西,你现在不也很幸福嘛!她妈妈也认同你了,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珍惜呀!”

文如慈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阵心酸,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有这么好的方向,而自己````,却是如此的盲目坎坷,只知道跟着罗敬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踏去,一点自主都没有,文如慈低下了头,罗敬看着文如慈笑道:“你们今天有什么想法没有?”

编语说:“我们还有事不能久待,真的是好不容易抽空出来的。”

“怎么你们要走吗?这么快,编语走到荣琴的身边不好意思道:“我们今天要去拜访她的父母,所以`````”

文如慈忧伤道:“哦,没事,你们去吧!这事不能久拖的。”

“罗敬那就麻烦你照顾她了,如果出什么事了,我会找你算帐的。”荣琴笑道。

疑宣走过来拉着文如慈的手说:“过几天我们会来看你的,你别伤心,我们会和紫蓝易明一起过来的。”

文如慈立刻收起伤心露出高兴的笑容。“真的吗,那好,一言为定哦!”

“嗯!那我们先走了,你们别送了,看到我们背影会想哭的,不要想我,我会再来的,再见。”她们几个相互拥包了一下走了。

几天就这样在恐惧中渡过的,这漫长的岁月,那个隐藏着的人不停不眠的一直在工作。罗敬的母亲也开始进行她的计划,她不能看着儿子为一个女孩子放弃所有。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天气很闷热,罗敬,罗敬你在哪里?”

“别怕,我在这里。”

文如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看是不是他。”

罗敬看见那个人就是经常远远看着他们的人,在他家里打抄卫生,那个人转过头对他们笑了笑,然后走开了,罗敬这一次想搞清楚,追了过去,那个人影子转了弯,急忙跟了过去。

突然文如慈的房间进来了一个人,吓得文如慈直往被子里钻,缩卷的身休一直在颤抖着。全身热汗直流。出气丰常快,快把她闷坏了。

“你不用害怕,我是罗敬的母亲,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文如慈沉静的半会儿,慢慢的用颤抖的手放下被子一看是罗敬的妈妈,他紧张恐惧的心理仍没有平静下来,罗敬的妈妈看着他,后面一个穿黑衣戴眼睛的人拿了一张椅子,罗敬的妈妈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去国外留学吧,我支付你留学的所有费用。”萧琦冷冷道。

“是和罗敬一起吗?”文如慈柔弱的声音有点没有底气。看着罗敬妈妈的表情已经告诉她是不可能的啦!“不,我不去留学,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能离开他。”文如慈哭了。

“我说过我喜欢有理想的女孩子,为情而盲目的理性我是不喜欢的,他将是我的继承人,和他婚配的应该是名门之后,这样才能帮助他,你现在的身份是不配的。”

文如慈听了马上爬了下来流着泪哀求道:“阿姨,我求你让我和他在一起吧!”外面隐约下起了细雨,“阿姨,你看在我们真心的份上放了我们吧,你知道恋人相隔的痛苦吗?不要折散我们,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求你不要让我们分开。”文如慈乞求着,眼神充满了渴望。

罗敬的妈妈脚一揣,把她踢倒在地,站起来气愤的说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没有指条路给你走。后路是你自己断的。哼!”

文如慈快爬到罗敬发妈妈的面前,抱住她的脚:“阿姨,我求你啦,我们是真心的,不要分开我们,我生他生,我死他亡。”萧琦听了这句话气急败坏,把文如慈推dao在一边走了,身休缩卷在门口大哭了起来。

罗敬回来了,突然看见雨中的文如慈站在那里等他,罗敬飞扑过去抓住文如慈的手臂,文如慈有点要倒的感觉,“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在屋里,下这么大的雨着凉了怎么办,你想让我急死吗?快!我们进去。”

“不,我不进去,因为我云贵在雨季里等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一刻。”文如慈哭着微弱的声音在颤抖着,泪不停留,但她没有哭出声来,罗敬紧紧抱住了她心痛的说:“老天别折磨我们了,谁说要我们分开,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地狱开堂我都随你而去。”

“罗敬,我怕,好怕好怕,我开始胆怯了,像委焉的花朵一样,罗敬看着倒在怀里微弱的她哭着豪吼了起来。

“医生她怎么样啦,没事吧?”

“哦,只是感冒,着了凉,不过精神有点絮乱,好像受恐吓再加上过渡失眠而导致的神经疲劳了。”

罗敬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看着瘦弱的她:“你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为什么要在雨中等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现在的你瘦了。”罗敬心痛的流泪了,他不知道除了为她心痛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他恨自己,恨自己的一切,如果当一个平凡的人,就不会这样,他知道照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成为疯癫的人。

“阿姨,求求你,别让我和他分开,我真的离不开他,阿姨我求求你,我们是真心的,不要折散我们,阿姨,阿姨。”文如慈在昏迷中苦苦哀求着,手脚不停的打着,眼角还不停的流下泪水,痛苦的在挣扎着。

罗敬听到了心好痛:妈,你为什么要折散我们,为什么从小到大都要我顺从你呢,都是按你的意思办事呢,你太自私了,让我太瞧不起你,虽然你在别人眼中是那样的不可一世,但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毛毛虫,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爱。

第二天早上,罗敬接到一个电话:“喂!谁?”

“罗敬,是我荣琴,我和紫蓝他们快到机场了,你和文如慈过来接我们吧!”

罗敬看了看身边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又不知如何拒绝,“那好吧!”

罗敬挂断了电话,出去和婆婆重重的交待了。“婆婆,麻烦你照顾一下文如慈,千万别离开她,她怕一个人,我出去机场接一下荣琴,很快就回来!”

“嗯!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你放心吧!”

罗敬还是很不放心,因为他妈妈太狡猾了,还是无奈匆匆忙忙去了机场,婆婆一直在文如慈身边细心照顾,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突然罗敬的妈妈带着那个经常对他们阴笑的人进了屋。

“夫人?你来干什么?”婆婆惊了一下,心里恐慌极了。大略知道她肯定要对付文如慈。

“我来干嘛需要向你报告吗?哼!她还没醒吗?”

“是的,还没有。”

“那你出去吧,由我来好好的照顾她。”语中带着阴笑得意。

“不行,少爷要我照顾,我就要好好照顾,如果离开了,我怕少爷会责骂的。”

“你听谁的?谁给你工资的,我叫你出去就出去,别防碍我。”

“婆婆看她要杀人的眼神想:现在和她斗有点不自量力,鸡蛋砸石头,我要快点打电话给少爷,要少爷回来。那好,你可好好照顾她,我先出去了。”

婆婆关门的时候看着床上的文如慈,都为她感到痛心,“少爷,你在哪?”

“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

“你快点,夫人带了一个男子去了文如慈的房间,现在家里的人都全都调出去了,你快点回来,晚一点回来就要出事了。”

罗敬扔掉了手机加快了速度。车上的荣琴他们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她们问他,他没有回答,满脸的苦脸,他相:“文如慈你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不要害怕,我来救你了,你如果出事了,我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

婆婆躲到一个地方,直到看见罗敬的妈妈离开了房间,坐车出去了,她才出来急忙跑去把门撬开,看见那个人正在轻薄她,婆婆顺手拿了一个东西向他砸过去,他头部流血了,那个人反过脸看着婆婆,用手摸了摸头上的血,看了一下放到嘴边添了一下,婆婆看着他都快要吐了,全身颤抖了起来,她想要拖延时间,让罗敬赶快到来,瞅了一下钟表,还有10争钟。“我劝你,还是出去,我不想伤害你,我的目标不是你。”

“你放开她,有话可以好好商量,不管你要多少钱,我们少爷都会给你的。”

“我告诉你夫人既要拿到那笔老爷子留下的财产,又要让这个女孩子永远的离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觉得没有脸面再见到少爷了。”

“她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她,她和她无冤无仇,太残忍了。”

“老太婆,你到底出不出去,别浪费时间了,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他又继续他的任务,婆婆冲了上去,她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和他打了起来,老弱妇儒怎么是一个抬拳道高手的对手呢?没几下婆婆就被他打晕了。

罗敬到底冲进了房间,荣琴也跟了进来,罗敬跑了过去在门角拿了一根钢棒重重的打了他背一下,他猛得一叫,脸上充满了怒气,抱住了文如慈,心痛的快要死掉,他在歇斯底里里把所有的伤痛全部发泄,那个人准备反击,编语和易明拦住了和他打了起来,罗敬没有反应,他麻木了,文如慈没有力气,在他怀里流着泪,紫蓝荣琴他们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我们走,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走得远远的。”罗敬没有顾他们抱着文如慈远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洒满了他们的泪与痛,他们要重新开始,重新生活。几年过去了,文如慈和罗勤勉还有文如慈的父母去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们,有一天突然有一个女乞丐看见了一张报纸流泪了。全球世界前10位首富排行榜,有一个罗敬的名字与他的简历。

结束语:蝉娟共渡几轮秋,寒风刺骨削人瘦。

生死轮回又何惧,只求几世换今生。

本节完

“深圳:今晚到明天,多云,有轻雾和霾,微雨;气温11到16度;相对湿度55%到80%;有弱冷空气影响,早晚天气清凉……”

宋远慈缩起腿坐在窗台里,头歪着倚在窗户上。右手中指无名指间的香烟散发着幽幽的烟气。魂飞魄散的烟气无方向地延展着,宋远慈的目光向某一个方向蔓延着。

水纹般的灰霾铺天盖地地淹没了窗外的一切景致。突兀的高楼隐去了半个身子,斑斓夺目的霓虹蒙上了层层的薄纱,仿佛之间游走着捉摸不定的猜忌。街角的路灯忽闪忽闪的有点无力,看不清楚何款车辆的前灯试图找出一条生路。路灯也好前灯也好,都相继泯灭在了重重的雾气之中,情形仿佛是被一只神秘的手拉进了不知名的地方。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在有光亮的地方现出了身影,在光亮泯灭的地方也一同渐渐失去踪影。

烟气沿着窗户栏杆攀缘着,好似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但最后都统统涣散得找不到影踪。灰烬在不经意间悄悄抖落了,落在宋远慈的手背,窗沿上,墙身外部,然后被微微吹起的风一点一点地吹散了。烟灰的余温烫醒了宋远慈,不自觉的一松手,剩下的半根烟开始无辜地往下落。宋远慈心里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目送微弱的闪烁着的火光渐渐隐没在夜色中。

“星星呢?……”宋远慈突然出声的问。当然在这寂静的夜得不到任何回应。宋远慈似乎听到了由雾霾的另一端传来的自己的回音,但归根结底都不是实际存在的。宋远慈忽然感到眼睛有点热。

只有在寂静的夜里,宋远慈才会感觉到心里多少清静了些。但清静意味的是该想不该想的都去想个彻彻底底。忙碌得以暂时忘却心里的空洞,夜半时分直视的更多的是旋涡般重重围起的黑夜一样无限延展的孤寂。那些过往的幸福是那么的甜蜜。实在难受的不行,宋远慈就用小刀在手臂上划一道。看着暗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到桌面,一滴滴地在地板上聚集成一滩,最后慢慢淌开,宋远慈被绝望袭击得慌乱无助的心才得以稍稍冷静了点。为自己作简单的包扎后,宋远慈还是以那只手夹着根烟,坐在窗台上吹吹风。风温柔地吹过了宋远慈的脸颊,吹干他眼角的泪痕。

气温较冷一些。持续几天的阴霾很识时务地散开了,深圳比较严重的光害也把灿烂的脉搏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一切都似乎在为一对情侣做好准备。天气很冷,但心很暖,宋远慈和宁小瓦手牵着手到楼顶看星星。

深邃的夜空是岑寂的海洋,四下悄无声息,只听得空气的流动声和对方的每字每句。有一点风,而且是在初冬的半夜里,宋远慈不敢松开环抱着宁小瓦的手臂,害怕这风会冷着她。宁小瓦半躺在宋远慈的怀抱里,时而抬起头看着宋远慈的脸,时而背着宋远慈扬起头遥望天际的寒星,时而又转过身伏在宋远慈的胸口,脸上酒窝里满是温暖的触觉。宋远慈抬头望了望星空,突发奇想想数星星。“睡着了?说什么傻话呢?”宁小瓦的笑里很是“你很白痴哎”的味道。“数清楚了你别不承认。”宋远慈用脑门碰了碰宁小瓦的脑门,然后开始数了。看着宋远慈几乎垂直朝着天空的脸和一点点移动的手指,宁小瓦扬起的嘴角溢满了幸福的滋味。

“哎哟……”宋远慈好不容易把头摆正,揉了揉脑后根。“好酸。”

“谁叫你那么白痴,”宁小瓦帮着揉了揉,“过瘾吧?”

“过瘾,当然过瘾,我数清楚啦!”

“哦?”宁小瓦的眼神是“你还有没有再白痴点?”

“你先猜猜看,我们头顶有多少颗星星?”

看着宋远慈一脸的认真,宁小瓦的眼神转到半信半疑的状态。“30?……40?……还是60?”宁小瓦努力配合着,可宋远慈的头一直在摇。“不猜啦,不好玩。”宁小瓦不喜欢猜。

“就是……99颗。”

“99……”宁小瓦还在想。

“哦!”好像发现新大陆,“长长久久!”

“恭喜你!答对了!时间是13秒半,刚好可以进世界建力士大全,之前反应最慢的世界记录是13秒,你刷新记录啦!”

宁小瓦狠狠地捶了一下宋远慈的胸口。

“长长久久……”宋远慈忽然抱紧了点,“宁小瓦……”

低着头伏在宋远慈的胸口,宁小瓦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是真的很想,可以长长久久的……”话戛然而止。

过好一会儿宋远慈都没再说什么,宁小瓦感觉怪怪的,抬起头。“怎么了啊?”宁小瓦有点惊慌失措地用手抹着宋远慈眼角的泪。

“……我怕……”

“别哭,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了你,我怎么舍得让自己有事呢?”可是宋远慈的眼泪却止不住。

“宋远慈……”宁小瓦踮起了脚跟,让自己的哽咽和宋远慈的哽咽紧紧相连了。

记忆还未远离到看不清的地步,宋远慈还可以回忆和宁小瓦之间的点点滴滴,用记忆去记录宁小瓦的印象。可记忆终归是一种会被冲淡的玩意,能抓住的已经越来越少,那音容笑貌却是笔和纸怎么都记录不了,只能在回忆中远远地望着,也只能任由其被稀释着。不管如何,宋远慈还是死命抓住这些时刻在模糊下去的记忆残像。他不想忘却。

宋远慈又点着一根烟,看着它静静燃烧。弹落的烟灰无依地下落着,如此寂寞。烟雾缭绕,那么安静,逐渐没有痕迹,空荡荡地飞向了天空,消失在天空,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味道。

在一家年轻人聚集的酒吧里,宋远慈一手肘拄在桌面上搁着半天都没动过的头,一手抓着酒杯晃动着里面的冰块,发出“咯咚咯咚”的声音。酒吧是好朋友开的,宋远慈休学后不久就在这里做事。店里走了一个部长,贤不善于言辞,就问宋远慈愿不愿意来帮手。作为一个19岁的人,宋远慈在待人接物一方面却相当老道。样子相对年龄成熟了点,头发电了,染上酒红色。应该说是常年的一个人的生活使他的心智很早就远远超出他的实际年龄。诚然宋远慈本身对酒精并不怎么喜欢,但是工作大体还算顺利,客人喜欢和宋远慈聊天,喜欢宋远慈为他们打点他们需要的东西。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宋远慈就会走进吧台让酒保教他调酒。

“又在想宁小瓦了?”贤碰了碰宋远慈的臂膀。宋远慈好象真的想入神了,杯子都差点摔了。“拜托,不是说过别忽然在别人背后说话吗。”“呵呵!”贤瞄了宋远慈一眼,在旁边坐下,“我已经站在你后面很久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有兴趣了,盯着台上的人看了这么久,虽然么,主音的身材是蛮不错的。”“呵,”宋远慈一脸恶心,“好笑吗?”贤举起杯子示意碰杯。

宋远慈回到自己的思绪里。第一次和宁小瓦见面的地方也是在这家酒吧里,也是忽然被吓。那次宁小瓦喝醉了,一下没走好就撞到在一边发呆的宋远慈。宁小瓦困难地扬起头,很努力地把视线集中到面前的黑影上。“……”宋远慈以为是朋友刚一转头准备K的时候,吞回了想说的话。“小姐,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吗,我是这里的部长。”宋远慈扶住了宁小瓦,微笑着说道。“我想上……”她应该想上洗手间,因为她还没把话吐完,就把一堆不知道是刚吞进去的还是正在消化的浆体物质吐在了宋远慈的身上。

想到这宋远慈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晚的宁小瓦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被客人吐在身上在之前也是发生过的,那又是什么因素使他们恋上的呢?无从考究,大概,这就叫做缘分吧。

宋远慈白天处理完杂务,晚上就在店里呆着。环境所使然吧,不喜欢酒的宋远慈尝起了鸡尾酒。他不喜欢酒的苦涩和火辣,但是通过调配,鸡尾酒几乎一点都尝不出他所不喜欢的酒的味道,他甚至尝到甜的味道,而当中又不乏酒独有的醇香,以及酒精带来的温热。宋远慈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吁出,看着店里的兴旺,笑了笑。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我什么什么都愿意……”乐队奏起了“不值得”。一种很深沉的孤独况味,主音的演唱技术对比原唱一点也不差,令人胸颤的痛楚,如此这般的幽怨,表现得都很不错。

“一杯鸡尾酒。柔和一点的。”酒保抬头和客人眼神接触了一会,然后低下头开始调酒。是一个女生,在距离宋远慈四个高脚椅的位子坐下。宋远慈没察觉出是宁小瓦,只是心里在想这女生感觉蛮不错。宋远慈稍稍打量了一下,样子不是很精致,但眉梢之间流露出的温柔很让人舒心,宋远慈估计她相约的人快到了吧。当然不是说女单客不会来,只是女单客有时会有男客人上前搭讪。宋远慈觉得她们当中有一部分会期盼这样,这点从样子就能看出。尤其是样子长得漂亮的,她们总有一种意识,知道自己被注视,身上会有一股自命不凡的氛围隐隐地溢出。眼前这个女生气质里带有一种吸引力的性质,但是闻不到一丝张扬的气味。漂亮和吸引力是两码事。漂亮的女生会让男生看她,但是有吸引力的女生会使男生看着她一时间忘了把视线转移,以至于对方回望男生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但基于经营者和客人身份的差别,而且一直盯着别人看怎么说都是不礼貌的,宋远慈把视线投到舞台上的乐队。

后来宋远慈因为视线移动的关系又扫了几眼那个女生。一身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酒吧里的光线不太亮,看不确切是什么质地的衣物,不太紧身,恰到好处地显现出其苗条玲珑的身材。头发是棕色的,一束灯光在上面反射出赏心悦目的的柔亮。两臂肘拄在桌面,一只手指摩挲着酒杯的圆口,另一只手用搅棒搅拌着杯里的酒。眼神似乎都倾注在杯里,又好象穿透过酒杯、吧台,在注视着什么。“老板叫你过去一下。”伙计在宋远慈耳边说道。

是几个认识的朋友叫去一起喝酒聊天。当中一个五官很精致的女生有意坐近了点宋远慈,“听贤说,你很帮得上手哦。”

“哪里,他肯让我帮手是我幸运,不然早饿死在哪里了。”乐队的主音唱到了高潮,让人陶醉的歌声勾起了某些不可名状的情愫,宋远慈顾着听有点心不在焉。

“晚上下班了去哪里?”

“应该不去哪里吧,洗过澡就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宋远慈没太在意听对方说话,目光停留在比较靠近舞台的位子上女客人专注的眼神。忽然他感觉手里的东西被拿去了。低头一看,那女生拿着他的手机按着键好像在输入什么,停了停,又按了一下才还给宋远慈。

宋远慈接过手机问:“你用我的电话做什么?”

女生笑起来的眼神很温柔:“我的电话没电了,借你的电话记个号码而已,没什么。”

宋远慈把手机放回口袋,跟大家打声招呼起身上洗手间。

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宋远慈碰到了之前在吧台的那个女生。因为是迎面走来宋远慈得以看清楚她的样子。喝过酒的关系脸颊微微泛红,皮肤很细致,看上去很迷人。忽然她身子斜了斜,宋远慈赶紧扶住:“小姐你还好吧?”女生抬起头:“谢谢。”宋远慈松开扶着女生的双手。在那么一瞬间里宋远慈从这个女生的眼角读到了黯然的感觉。转身目送女生离去的背影,宋远慈心里有一种似曾相见的感觉,可是又想不太起来。“她的心……好像很难过。”宋远慈心里道。转过身准备往回走时感觉好象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部手机。宋远慈捡起手机想了想,赶忙追了出去,可是已经找不到刚刚的那个女生了。这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阿宋远慈吗?”对方是个女的。

“啊,你是?”宋远慈全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个女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我看见你刚刚走出了酒吧。你现在在哪里?”

“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宋远慈想声音好听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刚刚在酒吧里跟你借电话的那个啦……”

“……”顿了顿,宋远慈想起来了。“噢……是你。请问有些什么事情呢?”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聊聊。”

聊聊?宋远慈心想,吃亏的总不会是我吧?“我在门口,你出来?”

女生从酒吧里一出来就挽着宋远慈的手臂径自往路边走,宋远慈心里的郁闷一下子比他的头还要大。“你这是……”女生竖起食指贴在唇前,嘟了嘟嘴示意看看手机。宋远慈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随着女生走,拿起了手机。一条信息?“陪这位美女走走吧,她想认识你很久了。店里交给我就好了,但是工资还是要照扣。”被贤出卖了。

一家有点档次的coffeeshop。钢琴手在专注地演奏着。弹的什么宋远慈不得而知,他对古典乐几乎一无所知,但是静静欣赏还是能够的,无论什么音乐只要能够让宋远慈觉得好听他都会侧耳倾听。一段钢琴的独奏,委婉而优雅,不无倦慵的优美旋律犹如温热香醇的咖啡流入喉咙一般深深沁入肺腑。天花板上的吊灯为之动容似的微微摇颤着。

“觉得这里怎样?”女生啜了口咖啡,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宋远慈。

“嗯,很不错的一个地方,音乐很棒的感觉。”宋远慈环顾了一下coffeeshop。

“有空常来好不好?”女生把杯子轻轻搁在盛碟上,臂肘拄着桌面手托脸腮,歪着头。

宋远慈笑了笑:“有那样的空闲当然好啊,可是这种地方比较适合晚上来,晚上都要忙啊。”

“我家新开了间酒楼,过来我这边做事吧,我可以叫我爸特许你晚上出来哦!”女生一脸似乎是认真的认真。

“哟,原来是过来挖人的?”宋远慈的眼神里半信半疑。

女生又绽开了很动人的笑脸:“当然是开玩笑的。”

女生聊到了对宋远慈做事的酒吧的感觉,说气氛不错,音乐也不赖,还问宋远慈是不是他选的乐队。宋远慈则谦虚说道来的都是年轻人,喜欢的音乐类型肯定有共同点。

正当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女生的电话响了。

“喂……嗯……”女生很认真地听着。

“……我……”这天晚上宋远慈第一次的看见她的眉头皱了皱。

“你……”女生发出轻轻的鼻音。宋远慈感觉出有什么不对,点燃一根烟,有意别过头去。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宋远慈偷偷瞄了眼,发现女生的眼角好像有一点泪光的意味。

“……”对方似乎把电话挂掉了。女生很无奈地看了看手机,没说什么。

“是男朋友吧?”宋远慈试探着问道。

“嗯……”女生点点头。之前那张楚楚动人的笑脸彻底地消失了,一脸的乌云取而代之。这回换她别过头。

宋远慈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面巾纸推到女生的面前。女生一脸的狐疑。

“你的眼睛里……很多难过哦。”宋远慈尽量以安慰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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