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妖姬
天籁村内。
街道之上人们形色往来，贩卖、嬉笑、辱骂声，声声皆有，吵吵嚷嚷，不胜热闹。
我等一众人来到一间名青青客栈门前，但见此客栈地处幽静，门前溪水潺淌，边上青柳成行，看似不错，当下便与众人踏进栈内。
方一进栈，便迎上栈内小二迎脸嬉笑，躬身候道：“几位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待我等坐定，客家小二便自觉报上自家店内名菜，熟练之至。吉光受不得啰嗦，便截道：“去给我们备几间上房，再弄上一桌饭菜来。另外，帮大爷照看好外面那匹马儿，若有半点怠慢，小心大爷饶不了你。”
“好咧……”小二应声退去。
“几位大爷好大的威风啊，不知小女子可有幸作陪？”
小二退去，便有一女子上前搭讪而来。我等突然，迎头相望，只见那女子娇切凄楚，艳若桃花，当真是柔似水，楚动人。
谷雷连忙站起，让坐道：“哪里哪里，姑娘请坐。”
女子翩翩而坐，妩媚之中带似点妖娆，柔声道：“小女子唐突，一人独寂，特邀相伴，如不弃，这桌酒菜当是小女子请了。”话未了，一桌酒菜便已备齐，那女子挽起杯子，对着在座众人，自是当先独饮了一杯。
见势，我等众人捧起酒杯还敬，“姑娘言重了。”罢了，仰头饮尽。众人中，只那黄衣少女滴酒未沾，冷坐无言，待触及那娇柔女子目光时，却是隐约有些怨怒，不为他人所觉。
席间，吉光饿极，率先夹筷动嘴，不时帮着夹菜给殄寒电，口中油腻，糊涂不清道：“小电，快吃呀。”
殄寒电抛去冷冷目光，沉声道：“吃好你自己的就行了，不便管我。”
顾儿见状，掩嘴吃笑：“某人自作多情，某人还不领你那情咧。”
顾儿一言，惹得众人发笑，趁笑当中，谷雷向那女子柔声问道：“相会是缘，敢问姑娘芳名，日后可便相唤。”
闻言，女子嫣然一笑，妩媚至极，道：“既是有缘又何在乎其名，小女子不胜酒力，便先行上楼歇息去了。”少女说罢，盈盈起身，脸色桃红，几分醉人，欲上楼歇息而去。
“姑娘请便。”众人目送，便见那女子欲醉欲醉间，盈盈楼上而去。
目光收回，倏地闻得黄衣少女对众人道：“那女子来历神秘，你们小心提防些。”
“你自己不也来历不明。”吉光边吃边道，看似是漫不经心之言。岂料那少女出未曾动容，依旧冷漠道：“我只是提醒你们罢了，听不听随你们的便。”
“姑娘息怒。”我赶忙插道，免得吉光那直率性子又惹怒他人。“莫非姑娘认识那女子不成？”
“不认识，我累了。”末了，黄衣少女盈盈起身，面色冷峻，自是离席上楼。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瞧瞧我那马儿去。”吉光站起，交待一声便径自向马厩而去。
客栈红火，食客进出，自是忙得那小二顾前奔后，左右伺候；只见那小二脸堆笑脸，却是乐此不疲。我等用餐罢后，皆有倦感，便一齐上楼歇息去了。时过傍晚，未出房门。
是夜，廊灯高挂，旅人依稀。
回廊之上，一面色冷艳的黄衣女子凭栏而立，仰望夜空。今夜星隐不见，待她回过头来，那双冷眉艳目当中却多了几分怅惘。
“哎呀，小姑娘，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出来吹风，怎么你姐她醒过来了吗？”
倏地，身后传来柔媚声响。黄衣女子心惊回望，果见身后那人正是席间出现的妩媚女子。夜色笼罩，却也抵不住那女子的风姿焕发，妖艳动人。
一丝冰冷肃杀目光闪过，黄衣女子不再多望一眼，尤自回身背对，冷冷厌道：“这事轮不到你来操心，你也别来插手我的事，不然我定饶不了你。”
“喔呵呵，”女子掩嘴窃笑。“你心里想的什么，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真能救你姐吧，嘿嘿。”说罢，女子笑而离去。
夜风习习，回廊宁静。黄衣女子垂下首来，目光忧郁，尤自念道：“姐姐……”
正在这时，黄衣女子身后房门突然咯吱而开，女子张望，正是顾儿从房内缓缓走出。
“哦？”迎面撞上黄衣女子，顾儿几分惊讶。“怎么在外面，不回房多歇息会吗？”
黄衣女子和善颔首，笑带苦涩，淡然道：“房里闷。”
顾儿几步上前，倚栏而立，声音轻柔，几分小心的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黄衣女子一愣。“你叫我冰柔好了。”
“冰柔？”顾儿翼翼而叫。“柔冰似水，润而中实，好甜美的名字啊。”
“你叫顾儿，是吗？”冰柔微笑，似水柔情。
“嗯，你怎么知道？”此时冰柔如冰释一般，几分近人，顾儿自也自然许多。
冰柔声音甜美，温柔而道：“我听他们都是这般唤你的，你不介意吧。”
顾儿摇头笑道：“怎么会呢，你尽管叫便好。”说罢，两人相视而笑，挽手亲昵，几如姐妹。
“呀，大半夜的，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这般要好了？”吉光踏出房门，见此一幕，连忙擦眼问道。
“这个讨厌鬼，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出来作甚，冰柔我们不用理他。”顾儿埋怨，拉着冰柔别脸过去，不再理会。
“原来你叫冰柔啊。”吉光不舍不弃，方听顾儿这般唤那黄衣女子，这才知晓那冰冷貌美女子唤名冰柔。不过先前印象中，吉光一直视冰柔为凶蛮霸道女子，适才一见冰柔笑靥如花，才微微对其改观。
巧于此时，我与谷雷同出房门，望众人皆在，便凝眸放笑，走之过去。我笑问：“怎么大家都在，难道今晚有月可赏吗？”
顾儿嬉笑，调皮侃道：“月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身边倒有个讨厌鬼。”
顾儿暗指吉光，我等皆知，苦苦一笑。吉光心虽知明，却也不为所计较，自是一笑，虽成笑柄，却也落个大器形象。
“我累了，先回房。”不知何时，冰柔竟又冰冷示人。言罢，冰冷一句，自是先行回房，不顾他人。踱至门前，似想起什么，顿身回头，望向顾儿，柔声道：“顾儿，不嫌的话，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了。”
顾儿乐意点头，冰柔后随。忽地，冰柔又是一言，却是对我等众人提醒：“记住明天与我洛水河去之，今晚早睡，明早不要耽搁。”罢了，转身回房。
“呵，没想到这丫头还是这么冰冷，还是我们顾儿好多了，虽有几分野蛮任性，却不像她那般时刻冰冷。”我玩笑而道。
“你们切要胡说，冰柔并非你们想象的无情，只是你们不了解罢了。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进去了。”顾儿说罢，转身回房，空留我等几人回廊空寂。
“对了，怎不见寒电他人呢？”回神过来，乍一想起，我问吉光。
“喏，”吉光伸手遥指“那儿一人潇洒呢。”
我等顺指望去，只见殄寒电独自一人，屋檐仰卧，天地为床为枕，洒脱惬意。
房内漆黑，灯盏不亮。妩媚女子进得屋内，便见三个黑影围案而坐。妩媚女子不惊不忙，径直走去，余位而坐，抿茶一口，缓缓道之：“几位夜入我房，不晓得之人还以为我藏汉偷情咧。”
“妖姬，你休得多言，事情办得怎样，有法子拿到那珠子没？”在座一人话粗言狠，几如凶神，胜之恶煞。
“哟哟，恶神，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暴脾气，我妖姬办事，可不像邪使那般让人失望。”想那妩媚女子，正是妖姬。
“妖姬，话留分寸，下次你再这般，我便不顾往日的情面了。”邪使怒遏，狠狠说道。
“好啦好啦，我也不说你了。”妖姬见邪使真要动怒，便缓和话语。“情况有变，平白多出水族之人，我们先行静观，以待其变，再策良计，不定会好玩几分。”妖姬妩媚而笑，在座几人心内俱是一片寒意。
“好了，小女子要睡了，你们谁要留下陪小女子一宿呀？”妖姬笑问，看留实逐，众人默然，一阵阴风起地，几个黑影已是不见……
月悬高挂，风动梧桐，暗尘不起，水榭楼阁，参差成影。
“怎么赏月也不叫上我等。”
声音传来，瓦片杂响，殄寒电坐起回头，但见尘风几人已相邻而卧，遥望暗夜。
殄寒电淡笑：“怎么都上来了。”
“皓月当空，当然要与众人齐赏，怎么你还想独自享受啊。”谷雷笑之，调侃玩笑。
“我们生来便被绑在一起，他怎跑得了独自享受。”吉光适时插言，为寒电辩道。
苍穹空空，独揽一抡明月。黑夜寂寂，却有笑声不时传下。月光下，但见几人仰躺檐顶笑淡风月，诉说已事。正如其中一人说道，他们正是生来便绑在一起，祸福同享，与共生死，去为传说而传说……
风动树影，深夜人静，唯那四人相伴至晚……
第三卷 水火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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