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籁传说
大海上薄雾弥漫，几只海鸟贴着海面悠然划过，自在飞翔。
狂风呼啸，惊涛卷浪，激撞在礁岩上，大浪冲天掀起，兜头拍来，蒙蒙水雾，万点浪花，夹带着透骨的寒意，触目惊心。
岸边礁岩上，一个清秀绝俗的男子翩然而立，面对着这惊涛骇浪，恍然不觉，神情自若，秀发飞扬，衣裳起起伏伏，随风狂舞。那男子尖锐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凌厉的目光，比这大海狂澜更为惊心寒人。
在那清秀身影的背后，一个苍老的黑影正徐徐向他靠近。
“怎么样了，他们交出来了吗？”那清秀男子突然传来这么一句问话，却是没有回头，仍旧面朝大海。
那黑影在他身后几步顿住，向那无限碧蓝的大海望去，目光深远，却闪着穿透大海的神芒，低声道：“没有。”
“不过……”那黑影顿了顿，接着道：“我已经知道那四颗灵珠的下落了，而且那几个人，将很快的得到。”
那清秀的身影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回头。“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来了，他以为那几个人能战胜我而拯救这个世间。哼，他错了，现在连他自己都不能，别说是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了。这世间注定要被我掌控，注定要成为魔的炼狱。”
那清秀男子的目光，此时变得甚是可怕，那秀气的脸庞，此时也出现一丝狞笑，似乎比这浪滔汹涌的大海，更为可怕。这番话，他似乎不是说给他身后那人听的，也不是说给自己，而是说给这无边的大海，说给这宽广的天地听的。
那黑影听了这番话似乎不为之所动，仍悠悠站立，凝望着面前的海水，没有言语。
“圣灵亡……”那清秀男子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他便是魔尊，而他背后的那黑影，正是那神秘老人，圣灵亡。“传说神为了万物之生而毁灭自身，化为大地，哺育生长。所以说神造了万物，创造了天地。而你的功德，将来一定会在神之上，将来属于魔的世间，都会感念你的。”
那神秘老人向前走了两步，汹涌的潮水已经湿了他的黑靴，可他浑然不在意，道：“那是我注定的使命，也算是我的归宿。我便是为那宿命幻化而生的，所以我一直等待着那伟大的一刻。”
“哈哈……”魔尊狂笑，声音震耳。“天命，真是天命，你将改变了神所造的世间，让它成为魔的世间，天下将归本尊所属。”随着那疯狂的狂笑，那刺耳响亮的声音刺破天际，远远传过怒海上空，顷刻，浪滔翻滚，比刚才更为之汹涌澎湃。
这时，那疯狂的笑声突然顿住，魔尊的声音再次而起。“为了统治天下，四灵珠必须在本尊手里，接下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那神秘老人微微颔了下首，便转身踱步离去。而魔尊，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现在，这个偌大的地方，仍旧只剩他一个人对着那无边的大海，翩然静立。
忽然，一个巨浪撞在礁岩上，激起冲天大浪，带着无尽的气势，寒意逼人的向着魔尊迎面拍来。那一刻，面对着这气势磅礴的大浪，他没有一丝动容，仍旧那般从容不迫的站立，毫无避让的念头。只见他微一昂首，对着那惊天卷浪怒目而睁，目光威怒而不可抗拒。那原本朝他迎头袭来的巨浪，仿佛畏缩了一般，不见刚才那般狂怒得要吞噬人一般，竟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而魔尊身上，不见一滴浪花。
这个动荡狂怒，无比威严，任意肆虐的大海，仿佛唯独惧怕着面前的那人。在他的面前，不见那般深远无限，显得畏缩胆小。碧蓝的海面上，犹自动荡不安，却不敢任意发泄，紧紧按捺。
魔尊的面前，是那片不可抵挡的大海吗？狂风席卷，浪涛卷舞，却是不见了刚才那几只海鸟，空空荡荡，唯剩那片荡漾不已的海面。
碧空之下，鸟湖的湖面，一片平静。微风吹拂，碧绿的湖水上，泛起粼粼耀眼光芒。
树穴之前，我们相互提醒小心一番之后，便由谷雷当先钻进了这个幽深的树穴。紧接上的依次是殄寒电，吉光和那匹俊马，之后便是我和顾儿了。
树穴之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我隐隐的感觉到顾儿捉住我的手正暗暗用力捉紧。我想是顾儿因为害怕，而有我在她身边才能给她依靠，让她安心吧。
“哎哟……”正在我们缓缓小心摸索之时，突然前面传来一声痛疼的惨叫。原来是吉光胡乱摸索，迎头撞上了黑暗中的谷雷。吉光这才边揉着额头，嘴里边咒骂着这该死的树洞。惹得顾儿捧腹发笑，减除了刚才的紧张和害怕。
忽然这时，在我们的脚底下，骤然迸射出一片光亮，耀眼夺目，刺眼得使人睁不开眼来。正值大家纷纷以手掩眼之际，突然我们的脚下一空，身子猝不及防的往下坠落。而当我们大家坠落下去之后，树****光亮顿时消失，恢复到刚才的那片黑暗。
或许来得太突然了，又或许因为那片光亮有吸力一般，未及我们反应过来，我们便落到了一块平地之上。
我扶着顾儿站稳身子，这才向旁边的谷雷等人望去，却忽然见谷雷等人的脸上不知怎么竟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目光直直的，痴痴的望着前方。我心下好奇，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这一望，当真让我傻了眼，惊奇无比。便是连顾儿，也同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目光眺望，只见我们身在一碧万顷的草地坡上，而前方，碧空万里，清溪碧流，水鸟飞翔，漾绿摇翠，蜿蜒空行；涧水穿越林间，有窄滩有湍流，潺潺石上流淌，说不出的灵秀。空地上，灌木叶茂，山花鲜艳，百花盛放，争奇斗艳，惹来蝴蝶竞相翩舞，流连忘返。微风徐来，绿浪起伏，飒飒之声，委婉抒情，使人心旷神怡。
站在山坡脊上俯瞰，群山环绕，清幽明静，令人不由惊叹，人间竟有此瑰丽景色。大自然美丽的湖光山色，当真愉悦了百鸟的性情，才能使它们在山林这般尽情歌唱。这，当真是一个美丽天地，上天仙境。
突然这时，异变发生了。在当我们陶醉在这美景之际，飞翔自在的飞鸟忽然变得急躁不安，鸟鸣纷乱。而那些鲜艳的百花，此时竟然全都凋谢枯萎。而流连其上的花蝶，竟都合扰翅翼，纷纷停在草地上，提不起任何精神，似乎黯然神伤，无精打采。
“怎么会这样？”目睹这一切变化，谷雷惊奇的问道。而我们脸上，也一片茫然，不知所措，被这原来美丽的景色突然变得这般萧条而苦思不解。自然谷雷的惊问无人回答。
正值大家疑惑且一片寂静之时，突然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这便是所谓的自然。”随着那声音落下，一个飘然身影，竟凭空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那身影立定，我们凝神望去，清楚的望见，那个身影，那个人，不就是叫我们到此的那个老者吗？只见那老者白衣飘飘，明眸含笑，清逸脱俗，依然一派俊朗风范，给人亲近温暖的感觉。
我讶道：“老人家，怎么会是你？”
未及那老者作答，此时又有声音响起，却是吉光发出的。“喂，老头儿，是你引我们来这里的，有什么目的。不是说到这里就能知道几大族长失踪的下落吗？人呢？现在人呢？”
吉光说罢，只见那老者呵呵一笑，神态可掬，和蔼亲近，似乎一点也不为吉光的直言而感到生气，只听他悠悠的道：“我正是来告知你们他们的下落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就不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抢先一步，免得吉光冲撞了那老者，恭敬道：“老人家，请讲。”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所以此时大家都凝神静听，毫无声响。便是吉光，也静静的听着。
“自然万物有起有灭，便是这美至的景物，也有凋零败落的时候。这无疑给人的心里带来遗撼。花开花落，这原本便是自然规律，强求不得。花败了，会再开，美还会重新延续，不过，当这美受到邪恶的践踏之后，便会逆了这自然规律，变得衰败，毫无生气。”
那老者说到此处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他面前的那几人，接着道：“不过，传说中有一种鸟，它可以改变这一切，它可以使受邪恶践踏后的衰败，恢复生机，这便是天籁鸟。”
“天籁鸟？”谷雷奇道，神情严肃而又认真。
“嗯。”老者点点头，道：“传说这种鸟，一生只鸣唱一次，当它离开巢穴的那一天起，就永不停歇的寻找着世上最长的荆棘。当它找到时，就会将自己的胸膛朝着最长最尖的刺撞去，在最深最刻苦的痛中，引吭高歌，而这样的歌声超越了它自身的痛楚，声音无与伦比，感人肺腑。就连世人以为声音甜美的云雀或夜莺都不能与之相比，刺鸟从不惧死亡的降临，以它的生命作为换取世上最美丽歌声的代价。”
那老者的目光，又再一次从我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顾儿身上，眼内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后恢复正常，正视着我们。
就在这时，便在那老者声音落下之时，一只飞鸟从我们头顶上空掠过，随后在那百花丛中上空盘旋着，就那么盘旋着，不曾离去。这鸟奇怪的举动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也勾起了我们的好奇。我们定睛望去，只见那只飞鸟羽翼为蓝灰色，颊部两侧各生有一丛白色长羽，蓬松分垂，状若披发。
忽然，徘徊花丛上空的那只飞鸟像是发现什么，迅速无比的朝花丝中勇猛扑去，身影如箭。未及我们恍神过来，便听得一声极其悦耳动听，如聆天籁般的声音传来。随着那优美的歌声，花丛中血花飞溅，而那只飞鸟，却再没从花丛中飞起了。
随着那短暂但无比优美的声音在耳边缭绕散去，只见那原本枯萎凋谢的百花，竟然奇迹般的再度盛开。随着那一瞬间的歌声结束，那些飞鸟，竟如得到召唤般，再次出现在眼前，于碧空清流之上自在翱翔。甚至那满地无精打采的彩蝶，竟都重新振翅飞起，再次徜徉于花丛之中，起舞翩翩，愉悦无比。一切，竟又都恢复到我们刚来时看到的景色了，生机盎然。这一切，仿佛起死回生一样，这山色，又重新灵秀了起来。
“这……”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便是谷雷等人，也还未从那一刻中恍过神来。
“这便是你说的天籁鸟吗？”我问老者。
那老者微微颔首，道：“魔便如同这邪恶一般，便生灵涂炭，万物衰败。只不过世上万物皆有灵有性，它们应清而生，应浊而灭。而天道之中自有注定，便如同这天籁鸟一般，以自身之死，而换万物之生。以鲜血和歌声，换来这一片明净生机。而这万物的灵性，便被天籁鸟所感化，再度复生，不再萧然。”
“老人家，我懂你的意思了。当我们迎向最深刻的痛时，我们也将像天籁鸟那般无所畏惧，以已之身，换万物之生。因为唯有经历着最深沉的痛楚，才能换取最美好的事物。”我心有体会的对那老者坦言道。“不过，这个道理我们早就信存在心里了，无论以后怎般艰难，我们都会义无返顾的与魔相抗，这也是我们的使命，只不过今天来得更深刻一些。只是……”
我话未说完，只听得老者呵呵微笑，微微摇头，却没有任何言语。看那老者样子，我心下疑惑，是我说得不对，还是老者另有深意，只是我们不明白而已。我当下问道：“老人家，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那老者依旧满面笑容，春风得意，摇头道：“命之注定，命之注定，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不可多言，呵呵。”
吉光见那老者神神秘秘的，顿时觉得不爽，便开口嗔道：“喂，老头儿，你这样子好讨厌诶，说了这么多，到最后却又什么都不能说，你这不是白讲了嘛。”
那老者听罢，依旧一副满面笑容的样子，他的眼神，仿佛映入了这清幽秀丽的山水，博大悠远却又让人无法看透。他那隐约的笑意，更现出了一种飘逸之态，尤其在这山水之间，更似夺了这山水之韵。
随着那老者爽朗的笑了两声之后，忽然，那老者四周顿时仙气氤氲，七彩光华耀眼夺目，整个人散发着万丈光芒渐渐升空。片刻后，只空荡荡的从空中传来几句话，人便早已消失不见了。
“你们的族长，现在正被魔所困，而魔想得到的便是你们面前的这苍龙，白虎，朱雀，龟蛇四灵珠。你们切忌，一定要保管好这四灵珠，万不可被魔所拿到，彩虹岛那处神秘的安眠禁地，万不能被魔开启，这其中原委，你们以后自会知晓。当务之急，你们必须寻找上天圣地，将四灵珠完好归置，方可避免更大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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