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整个擂台就被吴成的小山河印如同垦荒一般轰了个遍,刚才又经历了一阵强烈的大爆炸。
现在,擂台中间一个浅浅的大坑布满裂痕向周围辐射开去,犹如一张蛛网。整个擂台都已支离破碎,看不见一块完好的地板。
大坑里倒着两个身影,都已衣裳破烂,身上落满碎石沙砾,在破碎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大坑中间,一把熠熠生辉的长剑斜插在地,瞬间吸引住台下众人的目光,正是天枢剑。
无论什么法宝飞剑,只要失去了主人的灵力灌注和操控,便会收起法宝光芒回归平静,但是插在台上的天枢剑却有些异样。
天枢剑上三十六道封魔印竟兀自在散发出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如同蛇信子一般吞吐不定,忽明忽暗!
封魔印散发出来的颜色只有一种,那就是金色!
而现在天枢剑上的封魔印散发的却是血红色!
更何况现在没有人在向天枢剑灌注灵力!
整个会场穆然安静许多,所以人都在看着台上的天枢剑。。
在不知多少双惊疑的目光注视下,天枢剑上三十六道封魔印的血红色光芒越来越暗,最后,如同风吹残烛,不甘心的最后一闪便黯了下去,再也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咳、咳。”擂台上传出一阵轻微的干咳声,台下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一个趴着的身影上。
“是夏师弟。”秦逸之松了口气。
许清璃点点头,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放松下来,如释重负。
“还没结束!”
“这两人都是什么修为?”
人群中又起了骚动。
擂台上另一个倒地的身影也颤巍巍的动了起来,这场战斗竟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只是一场比武招亲,既不涉及家仇国恨,也不是灵渊境以上的高手对决,竟也打的这般惨烈。
夏乘风浑身颤抖的坐起来,面色苍白,衣服已在之前的爆炸中成了乞丐服,现在脑海里还一片混混沌沌,全身灵力干涸,四肢酸软无力。
稍稍一抬头,看见吴成就躺在自己三四步外,中间隔着天枢剑,吴成也在动弹,艰难的翻过身,似乎要起来。
战斗还没有结束,已经到了这一步,谁也不会放弃,看看谁先站起来!
夏乘风努力的用手臂支着地面站起,但是颤抖的手臂尚未撑直,便力气耗尽,又一屁股坐到地上,眼前一片金星乱冒,浑身刺痛,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苦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吴成,只见他的情况似乎更惨,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留着一丝血迹,衣服也已破烂,胸口处还有一大摊血迹。
更加可怖的是,有一条浅浅的红线,从吴成额头开始,经过鼻子、嘴巴、下巴,直直的延伸到小腹,正在往外溢出丝丝鲜血,身上的蓝袍也被这道伤口劈开。虽然看起来不深,但是实在是触目惊心。
吴成一边浑身颤抖的想坐起来,一边盯着夏乘风,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努力了片刻。
“砰——”
一声轻响,吴成大口喘息着仰天躺回到了地上,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接着就躺在地上双手结印,似乎在召唤什么。
“起——”
“起——”
“起——!”
吴成已经连续结了几次手印,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见吴成一脸惊慌,鼓起全力翻过身,往天枢剑爬去,不知要做什么。
夏乘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就算想去阻止,也是没有力气,反正看吴成的样子,是拔不起天枢剑的。
台下一片寂静,甚至连其他擂台上,正在比武的修士都停下手来先看甲台的情形。
这三四步距离,吴成爬的极是艰难,终于一点一点挪到了天枢剑边,却没有看一眼天枢剑,而是趴在地上寻找什么。
“啊——啊——不!”
吴成发出一声不甘心的惨叫,从地上抓起一把东西紧紧攥在胸口,用额头狠狠在地上撞了数下,除了那道贯穿全脸的血痕外,额头也撞开了一片鲜血。
面如死灰的吴成,就那么趴在地上盯着近在咫尺的夏乘风,浑身颤抖,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台下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夏乘风看清楚了,吴成在找的是小山河印。
吴成找到了他的法宝,已经碎成了几个小块的小山河印。
法宝和飞剑一样,需要修士长久祭炼。
在祭炼过程中,修士的修为、心意,甚至寿元,都会与法宝紧紧连接在一起,彼此间的契合度越高,使用的时候越是得心应手。相应的,法宝飞剑损毁,主人收到的反噬也越严重。
吴成自得到小山河印以来,日夜祭炼,早已与这小山河印心神相交,小山河印在他手里也用的是出神入化,如今小山河印整个破碎,他也修为大跌,不知多少个寒暑的苦修化为流水,心中痛楚实在难以言语。
“夏乘风,我不会放过你的!”吴成面如死灰,最后怒吼了一声,无力的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擂台边的鲛人侍官先回过神来,大声宣布道:“乙台比武结束,太一剑派夏乘风获胜。”
秦逸之赶紧冲上擂台,捡起天枢剑架起夏乘风,感觉夏乘风靠着自己还在不停颤抖,不由问道:“夏师弟,你到底做了什么?”
······
客栈,房间内。
“你都做了什么!经脉、灵海、五脏六腑全都一塌糊涂,如果再严重点,你就成废人了。”许清璃语气有些严厉,一边用银针在夏乘风身上的几处穴道上扎下去。
“师弟,还有天枢剑是怎么回事!”秦逸之绝对忘不了天枢剑上血光灼灼的封魔印!
“我···师兄,你别问了。”夏乘风躺在床上,经脉受损严重,导致灵力流动都痛入骨髓。
“我怎么能不问!”秦逸之喊道,夏乘风是他师弟,刚才封魔印发出血光不说,连人都差点废掉,这都是什么情况?
“师兄,我没有修炼什么邪功,也没有走火入魔。”夏乘风微微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犹如刀割,痛得额头上冒出汗来。
“我相信你!但是你要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秦逸之叹了口气。
夏乘风苦笑了一下,道:“师兄,我确实有事瞒着你,但是我夏乘风保证,从未做过有对不起师门之事,更从未做过任何邪魔歪道的事。”
秦逸之脸上有些焦急,刚要开口,却被许清璃打断了。
“秦师兄,我们先出去吧,让夏师弟休息会儿,他想说了,自然会说。”许清璃收起银针,让秦逸之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