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赶忙在婉儿的帮助下穿戴收拾妥当,领着诞诞向前院大厅赶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碧色的长裙,衣带翻飞,长发被婉儿精心地编起挽在脑后,簪了一圈小巧的白珍珠,珠光莹莹,与一身碧色相映,衬得她更加肤白胜雪,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大厅内,柳卿和老族长正在喝茶闲聊。
一旁的麦朵垂着首,面色桃红,时不时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柳卿,就见柳卿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俊朗非凡。想到梦中与他的耳鬓厮磨,他的甜言蜜语和身上清新的气息,她的整颗心都像小鹿一样狂跳不止。
柳卿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麦朵的异样,心中有些纳闷,如果他没记错,这才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与那晚跳舞时的聘婷婀娜、热情似火不同,她今日穿了一身汉人的服饰,桃红色的长裙更显得双腿修长,纤腰袅袅。一双秋瞳剪水,面若桃李。少女此时满面桃红,时而向他投来炙热的目光,与他的视像相撞后又飞快地闪向一边,神情慌乱又甜蜜。
柳卿笑笑,星眸闪烁,露出一口皓齿。
老族长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的。
他最初本是有意撮合麦朵和风夕。羽族向来不与外族通婚,只因经历了长期的奴役生活,想要彻底消除心中的芥蒂着实困难。但是风夕不同,他是前族长口中的神使,是羽族未来的希望,麦朵若能与他结为连理,那是族人莫大的荣幸。无论是为现在还是未来考虑,这件婚事对族人都是有利而无弊。
第一,表面上羽族人民和汉人如今和睦相处,但是这北朝毕竟是在风夕的统治之下,麦朵若嫁给了风夕,日后诞下皇族子嗣,两族便再没有尊卑之分;第二,他羽族的子民虽然没有汉人众多,但是各个骁勇善战,有了这层姻亲关系,日后北帝无论是与柔然还是南国相战,羽族都将是他的一大助力,这也大大提高了族人在北朝的地位。
只可惜风夕向来孑然独立,一直以来都并无娶亲之意。而麦朵如今显然已是对柳卿芳心暗许。老族长是个开明的父亲,更不会做出强迫麦朵的事,他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好在这位柳大将军也是人中龙凤,仪表堂堂,言谈举止气度翩翩,配得上自己千般宠爱的女儿。若是能得了这样一个女婿,也是件乐事啊!
白笙和诞诞进来时,就见三人各怀心思。柳卿云淡风轻,但明显心情不错;老族长人逢喜事,容光焕发;麦朵羞涩不语,双目含情。
一旁的诞诞好奇地来回看看,最后一脸促狭地冲着柳卿眨眼,柳卿笑容不变地回视,看得诞诞背脊一阵发寒。
那边族长见白笙来了,连忙起身笑面相迎,仙姑地唤着。麦朵站在他身后,向白笙投去感激又好奇的目光。面前的女子看上去只比自己年长少许,笑容明媚,散发着暖意。听父亲和族人提及那****只是简单地在院中转了一圈,便看出了她的病因,更是轻松地就治好了她的病症。父亲称她仙姑,想来手段非凡。
当然关于桃妖的事族长是严令禁止族人向麦朵透露的,关于后院推墙重建的事,也只说是风水的问题。
麦朵向白笙盈盈一拜,行了一个汉人的礼。
“多谢仙子姐姐救命之恩,麦朵别无他长,只略懂些拳脚功夫,日后只要仙子姐姐需要,麦朵愿为姐姐效犬马之力。”
白笙连忙扶起麦朵,麦朵年岁比她还小,她怎么好意思让这么个娇嫩少女去为自己动手动脚。
一旁柳卿朗声笑起来,“妹子你可别只看麦朵姑娘年纪轻轻,她自幼就师承羽族第一勇士,那位勇士功夫了得,连我都不敢轻易言胜呀!”
白笙满眼惊讶,她本以为自己的功夫已经算是上乘,见了柳卿后才自知管窥筐举,如今听柳卿之言更是觉得自己起初是单见浅闻了。看向麦朵的眼神又带了三分欣赏。
麦朵听柳卿如此夸赞自己,脸更红了,低着头心里美开了花。
族长方才就已经注意到了白笙身后粉雕玉琢的少年,此时语气中满是惊艳,“这位是?”
“这是舍弟白诞,诞诞,快见过族长和麦朵姑娘。”
白笙向旁边让让身,诞诞难得规矩地向二人行了礼。
麦朵看向诞诞,“呀!这位弟弟长得真好看!”她本来见父亲口中的仙姑已经觉得美人如斯,不想她的弟弟更是长得比女子还漂亮,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莫非这姐弟二人真的是仙人下凡?
诞诞挺挺小身板,弯弯嘴角,满脸的得意,我可是堂堂一方神兽,当然比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好看!
白笙见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柳卿摇摇扇子,了然于心,这蛋蛋自然不会是平常人。
柳卿和族长在厅内喝茶谈事,着婉儿引着三个小辈去了院中玩耍。四人在园子里走了一圈,麦朵一路欣赏着栁府的美景,神情如同白笙初入栁府时一般。诞诞随在几人身后,鸟雀围着他飞舞,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他无趣地打了个哈欠。麦朵看在眼里更是觉得惊奇无比。
随后他们走进水上小亭,亭内小几上摆着瓜果和各式点心。诞诞欣喜得坐过去,抓起点心就往嘴里丢,三个女孩子则坐在帷幔旁,谈笑起来。
“姐姐自幼修行,想必见识了很多这凡世间不同的事物,可否讲给我们听听?”
“亲眼见识倒没有,不过我在师傅的藏书中看到很多。比如东海有鲛女,人身鱼尾,是一种美丽又善良的生物,经常在风暴的夜晚浮出水面,救助遇难的船只,传言她们织出的鲛绡入水不湿,滴泪可化为珍珠;北蛮荒地有巨人,他们直立起来有数丈高,性情温和但是异常懒惰,常年坐于一处发呆,远远看去就像个小山丘一样。还有些上古神兽,比如乘黄,是一种长着翅膀的神马,上天入地,可日行百里!”
麦朵和婉儿专心地听着,双目放光,惊奇不已,恨不能亲自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神奇的物种。一旁诞诞丢了颗栗子在嘴里,眯起眼哼哼两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神兽你们面前就有一只,可惜你们有眼不识!
随后白笙又讲了许多北上沿途遇到的趣事,逗得两个小姑娘捧腹直笑。
暖风融融,白色的帷幔飘摆,小亭内欢声笑语,亭外春色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