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忽如其来的柔风轻轻扫过草丛,带起如涟漪般的风波,极其薄弱的气息像是投喂的诱饵,悄悄在广阔的草原中蔓延开来。成瑜浩万万没想到,夜夜防范夜夜难眠,居然还有人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偷袭。
面对三重又三重将他们势单力薄的三人重重包围住的敌人,寒光剑影快比得上明媚阳光,成瑜浩不禁失笑:“的确很有资本在白天偷袭啊。”
现在站着他们面前对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最熟悉的人,成瑜浩一时无法想出什么对策,只能把自己唯一的弱点紧紧护在身后,弱点再把那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人护在身后。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不论从数量还是武力来讲,成瑜浩几人一丁点胜算也没有。
连日来无头绪的盲目赶路,本来已经让几人斗志低下,仲忠祺曾受惊,精神一直不好,成知旭和仲忠祺的应敌能力更是从以前的“弱”变成现在的“无”,所以成瑜浩夜夜担心会被偷袭。不过说实在,成知旭的精神相比仲忠祺来说还算好,偶尔苦中作乐,不知道是在赤城经历过什么,感觉和从前在零界的时候变了不少,似乎,似乎是变得更加圆滑。换着以前的话,要是成瑜浩调侃他几句,他一定害羞脸红到埋头装作鸵鸟,可这几天,成瑜浩想着调节气氛偶尔调侃了几句,成知旭居然不仅没脸红羞涩,还牙尖嘴利堵回成瑜浩。
其实成瑜浩不愿看到成知旭这样的改变,成知旭应该是单纯的,应该是世上最洁白无暇的存在。当他们在花苞里成型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已经定型,恰巧他们就是最极致的两方,一文一武,一正一邪。成知旭不懂任何武术,即使努力学习也学不会一招半式,但是天生医术精湛,甚懂催眠和修改记忆,本性纯良,像一张纯白的纸。而成瑜浩则是完全相反,如果生在冥界,或许是一个最成功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武器。
不过成瑜浩再怎么邪,也比不上眼前翘起一边嘴角冷笑的李贺恺邪气重。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他不是你们的同伴吗……”
成瑜浩没精力回答仲忠祺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李贺恺会带着大批人马来围堵他们。几日不见,李贺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然李贺恺以前就给人一种充满攻击性的感觉,但是他的行为举止处处小心翼翼,大大削减了攻击性,反而让人觉得他个性直率,可现在的他……
“人模狗样,切。”成瑜浩暗暗吐了一口,看到这架势还不懂李贺恺的目的的话,他也不配肩负长老交代的重任了!
“哦,我好像听见谁在骂我了,呵呵。”离成瑜浩几人五十米远的李贺恺轻笑道,凌冽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扫过成瑜浩身后的人。
成瑜浩察觉到李贺恺的目光,立刻重新把成知旭拉回身后紧紧护着,警惕地环视将他们团团困住的人墙,排列出一个齐整的圆圈。圆周是拿着弓箭、蓄势待发的敌兵,几乎毫无误差与圆心保持着同等的距离,光是肉眼所见就有近千人,圆心则是弓箭集体所指的箭靶——成瑜浩几人。
这是什么鬼战略?打算把我们打成窝蜂?若是真如我所料,李贺恺不可能不知道我和成知旭的身体断不是普通的箭就能解决,除非……
成瑜浩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惊,往后护着的手不禁收得更紧,微微后仰着头张张嘴想和成知旭商量战术,话未说出口,忽的目光被李贺恺身后的骚动吸引过去,厚实的人墙为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全身被严严实实捆绑起来的人浑身狼狈地从过道中被丢了出来,人墙立刻恢复原来的完整和沉默。
“成东河!!”成瑜浩朝着前方大吼,身体不受控地想要向前迈步,却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
“瑜浩!呀!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有种你就跟我单挑,别搞这些肮脏的手段!来啊,你有种唔……”
“谁要跟你玩君子游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的人就是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