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占卜寻人暗中杀机
丞相府是全赤城最奢华的府宅，比皇宫更奢华，但是它所占用的土地不是通过豪夺强取，而是以超出正常价格向百姓收购，所以即使丞相府如此奢华，也从未有百姓怨言一句，甚至人人称丞相为百姓劳心劳累，是个好丞相。
“丞相大人，近来可好啊？”曹孟柯将自己的象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面的人：“将军。”
司徒君胤看了一眼棋局，呵呵笑了：“果然是曹将军，棋艺见长了，我甘拜下风。每次陪我下棋都有所求，这次也不会例外吧。”司徒君胤一面收拾棋子一面悠悠然地说：“是不是看上了那个算命的？皇帝已经点名要他今晚进宫，估计是回不来了。”
曹孟柯把一枚白棋握在手心：“大人每回都输。算命的太丑了，没意思，我要另外一个。我是一定要。”曹孟柯着力在最后几个字，手掌一摊开，里面只剩下一堆白色粉末。
司徒君胤失笑地看着一颗完好的棋子就这么没了，忙把其他棋子收回盒中：“给给给，你要谁我没给你？申谨义不也给你了？等下我让晓儒送去你府上就是。”
“谢丞相。”
“哎呀，曹大将军居然道谢，我可受不起。你打算怎么处置申谨？真的就这样送他去边境？太便宜他了吧。”司徒君胤轻轻抿了口茶，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曹孟柯身后。
“他？陛下的旨意是如此，做臣子的必须照做。只不过我不小心告诉了个市井小徒，申谨义身上会带有一百万银票，路上只有一个人监查，以及他的路线，而已。”曹孟柯拧着茶杯盖轻轻敲了三下茶杯，叮，叮叮。
“噢，又是这个节奏，竟然当着我面起杀心？果然是我认识的曹孟柯，杀人不眨眼，杀人不沾血。”
“丞相大人抬举了，小的再怎么杀人不眨眼，不沾血，也不及丞相大人半分。”
“彼此彼此。请茶吧。”
夜幕缓缓降临，一群动作轻如鸿毛的人迅速从丞相府后面跑出，人群间一簇红色忽隐忽现。
“陛下，人带到了。”仲忠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在这寒冷如冰窖的地方显得十分突兀。
不能让其他人吵到萧笙休息。皇帝边想边放下萧笙的床帘，隔着布帘再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正堂。
“让他进来。”
“吱呀。”
门缓缓推开，一个红发男子垂着头，双手交叉在身前，快步跨进门。他一进门突然愣了一下，往内堂瞄了一眼，就一眼，然后一声不吭保持低头的姿势。
“朕要你找出皇后转世的地方。”皇帝微微压低了声音，目光紧紧盯着那头鲜艳如火的红发。
他没说话，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麻布摊在地上，径直跪对着内堂。
“大胆！竟敢直视皇后！”
皇帝大怒，抓起手边的杯子直接砸向异族人。不过他没有闪躲，杯子从皇帝手中抛出，弧线走了一半之后，突然垂直掉落地上，没有伤到他丝毫。
见此状，仲忠祺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护在皇帝前方。皇帝也被这一幕不正常的场景吓了一跳，定定坐在椅上。
异族人并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定了定，慢悠悠收起麻布，转向皇帝，“敢问陛下，皇后娘娘最后一句话是否说陛下和娘娘还会再相见？”
皇帝眼皮跳了一下，握着桌角的手加了几分力，他没等皇帝回答就继续说：“陛下最爱的人正在城东外五百里的李村准备成亲，如果陛下要去找他，陛下就要放开皇后娘娘，至少让娘娘入土为安。此有三个锦囊，陛下每次想念皇后娘娘都可以打开一个。望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眯起眼看着恭敬的人，突然推开仲忠，走到异族人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异族人没有抬头，低声应道：“成韬秀。”
“好一个成韬秀，朕赐你金姓，你与仲忠祺一起留在朕身边。”皇帝的手搭在成韬秀的肩上，感到很浓重的无力感，咽了几次吐沫才能继续说话，“仲忠祺，去传旨叫司徒君胤马上进宫，明天你们两个，把皇后带去陵墓，换裴年利出来，不要张扬。”
不到五更，司徒君胤已经身穿丞相服饰地站在御书房中央。
“朕长话短说，从明天起，你升为国父，暂时替朕掌管朝政。除了朝政，其他事都不用管。”皇帝看着司徒君胤的脸，心情莫名急躁，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房间。
仲忠祺把玉玺和刚拟好的圣旨递给司徒君胤，即便司徒君胤一直克制着，可当他亲手接住玉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对玉玺的渴望。
“朕会对外宣称抱病，丞相该知道怎么做。”
“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力！不辜负陛下重望！”司徒君胤重重地磕了头，将玉玺举得至高无上。
皇帝必须亲自去找萧笙，这事交代不了给任何人，哪怕是仲忠祺。如果找到了萧笙，他可以亲自迎接她回宫，如果找不到萧笙，他可以亲自砍下司徒君胤的头。
皇帝没有带仲忠祺或成韬秀，因为他们要留在皇宫里监视司徒君胤，如果司徒君胤胆敢在皇帝离宫期间以下犯上，必须要有人可有力阻止。
天未亮，南宫门前聚集了一群人，每个人都是骑着最珍贵的汗血宝马。
“陛下，这是金韬秀给的锦囊，他说不到迫不得已都不要拆开。”仲忠祺扶皇帝上马后，恭敬地递上三个锦囊。
“仲忠祺，宫里的事就交给你，司徒君胤所有言行都要记录下来，就算朕不在，他也不能任意妄为。”
“是，陛下。”
仲忠祺一脸平静地目送远走的皇帝队伍，一直到完全淡出视线，才拉出另一匹马，往丞相府上去。
涉及朝政的所有人，不可能独善其身，更不可能只为谁忠心，只要是想活得更久的，都必须成为最强势力阵营的人。在金国，能和皇帝相提并论的只有丞相，与其只加入一方然后承受另一方的威胁，还不如成为双面人。即使互相知道，也不会互相揭露。因为有仲忠祺的存在，皇帝和丞相谁也没有比谁更有优势，只要皇帝和丞相共存，仲忠祺就不会有危险。
所以他可以任由丞相命令成韬秀同皇帝讲那一番萧皇后转世的话，也可以请求成韬秀为皇帝留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