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心又对姑妈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语诺染上毒瘾的?或者说她把霍凡送给她的毒品拿给你看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告诉你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真的记不清楚了,但在我印象里,语诺这孩子碰这玩意有大半年了,什么情况下啊!让我想想－－－－－哦,是那次我看她那一段上班都没精打采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一直说没什么,后来在我的追问下才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很害怕,虽然我自己不好,但她是我弟弟唯一的女儿,也是我最亲的人,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知道她碰上这玩意后,我就一直劝她戒了,并要她离开那个霍凡.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听,说只要她再坚持一段时间,霍凡就会了解到她的真心,就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后来我自己发生了点事,所以也没顾得她.可,可,可,她,她,她这么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这让我,让我怎么和泉下弟弟交待呀!!”语诺的姑妈大声嚎啕着.
“自己发生点事?我看是赌钱输多了吧?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疼爱她,老是指望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现在人死了,我看你去哪里拿好处!语诺在这世上除了那个痴痴呆呆的妈,最亲的人就是你,可你,你也太太－－－－－－”十一在边上没好气地道.
“我知道我不好,可我,我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早地没了啊!我,我－－－－－－我要杀了那个凶手霍凡,替我侄女报仇,是他杀了我的侄女啊!!!”姑妈伤心地坐到了地上.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十一,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坐下来把我们现在手上所查到线索好好地捋捋?”一心摇了摇头,对十一说道.
一心让王强把语诺的姑妈给带了下去,他则和十一坐到会议室里,开始讨论他们现在手上所掌握的资料.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前两名死者,语诺和蒋静都是吸毒者,都是死于砒霜中毒,第三个死者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所以具体的死亡原因和是不是吸毒者还有待化验结果.第二点,语诺和蒋静都是通过购买(DD)面膜的方式,来购买隐藏在面膜中的毒品.第三点,毒品初步判断是霍凡的助理凯莉提供的,但现在凯莉已经死了,毒品这条线索就断了.第四点,前后死的这三个人都是和这个明星霍凡有着紧密的关系,先不管凶手是不是霍凡,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霍凡是其中的关键所在.第五点,她们每个人死前都敷上像征着整洁,漂亮的面膜,并被人刻意,或者是自己刻意摆成霍凡海报上的动作.综合以上五点,这凶手如果不是霍凡本人,那就是和他有着紧密联系的人.这个人知道,这三个女人深爱着霍凡,无论霍凡叫她们做什么,或者以霍凡的名义送她们什么,甚至是毒品,她们都欣然接受.这个人也非常熟悉霍凡的生活习惯,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什么时候出道,他的洁癖,他的工作安排等等,要不怎么能以霍凡的名义接触到这三个女人?让这三个女人深信只要按着这个人说的方法方式去做,就能真正地和霍凡在一起.可是霍凡自己也说过他没什么朋友,更何况是这么亲密的朋友,能洞悉他的一切.除非,除非是他本人!不对,霍凡说没什么朋友,那就是还有那么一两个了?
分析中,十一始终不相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霍凡.一心说她已经中了霍凡的毒,已经无药可解了.好人和坏人,怎么能从表面上看出来.十一再一次决定去找霍凡问个清楚.
这时霍凡已经换了一家酒店,当十一走到霍凡的房间门口时,发现房门是微开的.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十一透过房门看到霍凡身边站了一个像是助手打扮的人,猜想应该是他的经纪公司派来协助处理他的日常生活,另外还有一个人穿着白T恤和霍凡在说话,其实更像是在安抚霍凡,言语中可以判断出他是霍凡的经纪人.这个新助手显然不适应霍凡,霍凡是典型的洁癖症患者,一点点脏的东西都会让他烦躁不安.新的这个助手,已经让霍凡处于崩溃的状态,十一在霍凡的房间门口,听到霍凡对着他的经纪人发火:“你让他走,让他走!!!他太脏了,我受不了,你看,这地毯,他,他居然穿着室外的鞋子踩进来!还有这水!我说了我喝水只喝蒸馏水,可他倒好,直接用自来水.你看这杯子,我不要这么难看的杯子,我的马克杯呢?喝水用喝水的杯子,咖啡有另外的咖啡杯,果汁有果汁的杯子,这都分不清楚,怎么当我助理?我不要,你赶快让他走人!快!我不想再看到他!”
这时,十一看到霍凡的那个经纪人一直在安抚他的情绪:“好,好,好,凡哥,我知道你的要求高,这不是临时没人吗?我立马再找一个,再找一个符合你要求的.你说这凯莉突然死了,任谁也想不到不是?她跟了你这么多年,再找个像她那么合你心意的,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是那么好找,这样吧!凡哥,这个你先凑和用两天?两天后我找到好的,再给你换?”
那个被骂得一无是处的助理,傻傻地愣在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霍凡看到后,更是生气,怒道:“我不要,不要!!听到了吗?我不要这样的人跟着我!最近我已经够烦的了,不要再让我烦心,一连死了三个人,三个都是跟我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那些警察肯定怀疑我参于了杀人,可我没有,没有!你要知道,我最怕脏,当我知道她们碰过毒品,用那些肮脏的工具吸毒后,我怎么可能还会和她们有来往?而且你说,语诺死在商城的洗手间里,我怎么可能去商城的洗手间里杀人?要知道我从来不去公共场所的洗手间!那里面那么脏,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十一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呢?还是乖乖地在外面呆着.这时又听到霍凡在里面嚷道:“不要,不要!你们都走,走,走!”十一赶紧退到边上楼梯间的门后,只看到霍凡把两个人推出了房门.俩个人被推了出来,好像很恼火,却又无计可施,可惜背对着十一,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呯!”的一声,霍凡就把他们关在了房门外.十一听到穿白T恤的男人说:“算了吧,你还是侍候不了这位大少爷!我看看回头安排另一个来吧!我们先走吧!”十一看着他们的背影,本想上前打个招呼,问点情况,又有点犹豫怕他们误会自己偷听他们说话.等十一想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俩个人已经没影了.十一心里想,哇塞,这两个赶情是飞毛腿吧?跑得这么快!
十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敲了门.门开了,霍凡出来看到十一,因为还在气头上,就没好气地说:“你又来干嘛?这两天被你们烦得还不够吗?我戏也拍不了,连助理都莫名其妙死了,你有空到我这来,怎么不抓紧时间去找凶手?都死了三个人!我很烦!不要再来打扰我!”
十一回答说:“凡哥,我知道你很烦恼,死的三个人都和你有密切的接触,所以你的嫌疑不小,包括我哥,也就是那个警官张一心,都觉得你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根据语诺姑妈的口供,语诺的毒品是由你提供的,那按这样推理,蒋静的毒品也是你提供的啰!”
十一话音未落,霍凡就叫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她们,她们的毒品不是我提供的!我最恨的就是吸毒的人,怎么可能会提供毒品给她们!你们不要冤枉我!”
十一看到霍凡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说:“凡哥,你也说了,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她们或多或少都和扯上点关系.如果说警方怀疑你是凶手,那也是很正常的.但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一个人来找你,你看,我连我哥都没有带来.我有个直觉,这个凶手是你身边的人,他很熟悉你的一切.”
霍凡听到十一说相信他不是凶手,脸色开始缓和下来,说:“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说吧!但记住,鞋子脱在门口,换上干净的拖鞋.还有最好洗个手,我怕你把外面的灰尘带进来.”
十一按霍凡的话脱了鞋子,换了干净的拖鞋,又洗了手,顺便还用上一次性消毒液.这个细节让霍凡很满意.霍凡说:“你是第三次来找我了,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十一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你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语诺姑妈的口供对你很不利,她说语诺之所以会染上毒品,是因为你,而毒品的来源就是你提供的.这你怎么解释?”
霍凡道:“什么怎么解释?我不知道语诺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更不知道她和她姑妈说了什么.总而言之,我是不会碰毒品的,而且我也最恨贩毒,吸毒的人.吸毒的人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人,简直就是下水道的老鼠!”
十一看到霍凡激动的样子,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隐隐地,十一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十一问:“可你要知道,提供她们毒品的是凯莉,凯莉又是你的私人助理,你不能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霍凡说:“我这辈子最恨吸毒的人,至于凯莉,说实话,当我知道是她在提供毒品时,我也想过告诉你们实情,但她毕竟帮了我这么多年,我就算再讨厌她,也不想出卖她.我已经算好今年的工资准备给她.我不能把这么脏的人留在我身边,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死,而且死在我的床上..”
十一道:“凡哥,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握的了.在语诺死的现场,凯莉曾扮成一个保洁员出现过,所以当时我们怀疑凯莉是凶手.可是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凯莉时,她也死了.线索在这就断了,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抓到了语诺的姑妈,她帮我们把新的矛头指向了你.你不觉得是有人刻意安排我们找到语诺的姑妈吗?凡哥,你一定要把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告诉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霍凡看着十一那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平凡的女生给了他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信任感,他不相信陌生人,甚至是他的朋友,亲人,他都没办法完全信任他们.可是这眼前十一,一个和他并没有过多交集的女生为什么能给他一种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感觉,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些事情和情感淌露出来呢?霍凡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冥冥中注定了,注定这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会摩擦出令人惊讶的火花来.
霍凡拿了根烟点上,说:“我喜欢点烟,可我从来不抽烟,我只是喜欢看着它燃烧的样子.你知道,我的名字原来不叫霍凡吗?”十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在十一的了解中,霍凡出道的时候就叫霍凡,在百度搜索上,也显示这就是他的本名.可他说他原来不叫霍凡,想来有什么故事吧!十一静静地看着霍凡.霍凡接着又说:“我的名字原来叫不全,霍不全.我刚出生的时候早产,只有两斤七两重,医生和护士都说我养不大,在保温箱里足足呆了半年.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叫不全吗?是因为我虽然慢慢长大了,可是偏偏眼歪,脚跛,别人家的孩子1岁能走路说话了,我到了三岁才勉强能站起来,到了7岁才开口叫妈妈,当时别人让妈妈把我扔掉,可是妈妈说是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为他负责任.以前清朝时有个很有名的大臣叫施世纶,他也是五行不全,康熙皇帝给他取名施不全,他都能成为国家栋梁,那么我也可以凭我的能力生存下去,所以妈妈给我取名霍不全.”霍凡说着,眼眶红了.十一很难想像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大帅哥,全民男神,无数女生心目中的偶像,小时候居然会是这个样子.霍凡接着说:“小时候我很自卑,不和同龄的小朋友玩,我怕他们笑话我,所以我装成有严重的洁癖,不和外面的人接触.慢慢地这洁癖从装的变成真的,而且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每隔半个小时我就要洗一次手,和妈妈说话都要拿着手绢挡着,手绢更是每讲一次话都要换一条,再消个毒.妈妈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把我送到国外的医院去做心理辅导.结果在国外我不仅治好了我的心理疾病,还非常幸运地遇到英国很有名的整形专家海曼博士,他看了我的情况后,说虽然是先天不足,但后天却可以改造.于是我在英国接受他的整形外科手术.从英国回来后,我彻底地变了一个人.不仅有英俊的外表,我的洁癖也好了很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拍了我人生第一部电视剧,从此走上了演艺的道路.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一直这么顺顺利利地走下去,可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在我的身边居然会有三个女人死了,而且我还被怀疑成凶手!”
霍凡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十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站起来,倒了一杯蒸馏水递给他.因为在门口听到了霍凡和他经纪人的对话,所以十一知道用霍凡专门喝水的杯子倒了蒸馏水.霍凡接过杯子后,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十一看霍凡的情绪稳定了后,小心翼翼地问:“凡哥,你说你最痛恨贩毒和吸毒的人,是因为你父亲吧?你父亲是个吸毒的瘾君子,所以才导致你出生的时候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发育比较迟缓,是吗?”
霍凡看着十一,问:“你怎么知道?”
十一回答说:“你和我谈话时很多次都提到了你母亲,而且从言语中可以看出来你对你母亲是非常敬爱的.可是你从来没有提到你父亲,再加上你小时候的遭遇,以及你说你最痛恨吸毒的人,你觉得他们是最肮脏的下水道老鼠,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过,你的感触不会那么深,所以我推断伤你最深的是你的父亲!”
霍凡点了点头,说:“你的思维很敏捷.伤我最深的的确是我的父亲,我亲眼见到他流着鼻涕,口水,躲在角落里用满是污垢的针筒注射毒品,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让人看了恶心,后来他因为和别人共用不洁的针筒染上了艾滋,死的时候全身都溃烂了,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我恨所有贩毒的和吸毒的!是毒品害了我,害了我母亲的一生.我的父母原来都是医生,家庭环境优越,可自从我父亲染上毒瘾后,家里能卖的全给他卖了.我的外公外婆怕他连累我的母亲,把我母亲从长滨市接回了三山市.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所以我恨他,就连他死了,我都没有流一滴眼泪.”
十一听完后唏嘘不已,安慰说:“凡哥,不开心的总会过去的,你小时候再差,至少你母亲和你的外公外婆给了你无尽的爱,让你衣食无忧,还花了一辈子的积蓄让你到国外治疗,这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不是吗?至于你现在身边的这几起命案,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而且我觉得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霍凡抬起头,看着十一,微微笑了笑,表示谢意.十一看着霍凡那英俊帅气的脸,有点痴迷了,难怪有那么多的女生为之疯狂!霍凡看到十一又发花痴了,觉得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下.十一脸红了,心里像只小鹿一样,“呯呯!”地乱撞.十一说:“凡哥,这样吧,最近你身边缺个助理,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过来帮你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唐突.”
霍凡听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十一会提出要当他的助理,说:“你不是警官吗?你不是要上班吗?”
十一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说:“呵呵,我其实不是什么警官,我只是对破案有浓厚的兴趣,不过我经常协助公安机关侦破一些案件,算得上是编外侦探吧!这次来长滨市调查这个案子,也是通过上级批准的.至于当你的助理嘛!我当然也是要和我哥,也就是那个张一心警官交待一下,但问题应该不大.另外我总觉得凶手就在你的身边,我当你的助理,可以更好的观察你身边的人,更快地找出凶手.而且我是一名导游,你要知道导游,可是八面玲珑啊!请我当你的助理,你肯定不吃亏.呵呵!”
霍凡看十一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点头答应了.
可能这才是一切故事的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