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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秋筠眼前飘过一人,问:“表姑娘怎么样了?”毕竟一块住了许久,还是有些感情的。

梅珊眸光略暗,甚为惋惜,道:“身子骨时好时坏,大奶奶请医调治,都不济事。”

秋筠替她难过,一念之差,命运竟截然不同,听说她原来的夫婿已升了职,贵为六品郎中,二人一阵唏嘘。

说了会话,各自走开。

喜鹊一路却不说话了,低头想心事,秋筠绕过望春楼,不想看到鸣凤,沦落到这一步,够凄惨了。

二日,秋筠正在母亲上房,丫鬟回说:“刘媒婆来了。”

秋筠刚想躲开,夏夫人叫住她道:“筠儿,你的事你也听听。”

秋筠不好就走,刘媒婆这次来,脸上的笑容却有点牵强,道了万福,也没坐,直言道:“洪御史说,夫人才过世,未满一年,暂时不想提及婚事。”

秋筠却暗松口气,一丝窃喜。

那刘媒婆走了,夏夫人情绪有点失落,正这时,小丫鬟春宁手里举着一封信件,快步进来,回道:“夫人,庐州来信。”

夏夫人瞅瞅秋筠,接过,一看是给夏大人和夫人的,夏夫人拆开,看完,脸色惊变。

秋筠在旁见了,心提起了,夏夫人手捏着信件,变颜变色,道:“筠娘,出大事了,秋生来信说,金人厉兵秣马,要直取江南。”

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金军大举南侵,分东西两路,西路攻陕以入蜀,东路南越长江。九月,金军宗弼从京东南下渡淮,分两路南侵,一路从滁、和二州渡江攻江东,另一路从蕲、黄二州渡江攻江西。

五月间,宋高宗由杭州北上建康,派使金求和,金不许,八月,宋高宗又派使金,金仍不睬,并再次出兵南侵。

宋高宗听金军南下,返杭州。金兀术率军渡长江,宋将王羲叔、刘光世仓皇逃走。金军入建康,杜充降金。

十一月。

金军南侵,攻杭州,高宗出逃。

夏府。

军情紧急,夏秋筠同其母劝父逃走,夏父坚辞。

秋筠束手无策,焦急听城外炮响,京城混乱,男女老幼,竞相搀扶,从南门外逃,只这一侧城门,未被金人包围,形势危急。

夏父固执道:“国家危难,岂能一走了之,大敌当前,我夏仲荀当不负皇恩。”

这时,黄姨娘跑进来,慌张道:“夫人,不好了,南门好像守不住了,快走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夏夫人抱定必死决心道:“我同老爷生死在一块,你和筠娘先逃吧。”

黄姨娘急道;“夫人,您不走,筠娘那会走啊!夫人速拿主意。”

夏仲荀对夫人道:“你快带筠娘先走,我迟点便走。”

夫人尚犹豫,夏仲荀火道:“我夫妇年迈,死不足惜,可女儿年轻,落在金人手里,生不如死!”

夏夫人醒悟,秋筠搀着母亲同黄姨娘并方妈、青语、喜鹊一干下人,急忙出府。

秋筠一步三回头,看老父亲正义凛然立在庭中,眼前被泪水模糊。

两辆马车,沿着官道向北疾驶。

城门口数以万计百姓,涌向城外,道路堵塞,秋筠听见南门炮火越加猛烈,心急如焚。

大约一个时辰,好容易,道路渐渐通了,两辆马车才一点点挪动出城。

随着几声巨响,京城南门,攻陷。

顿时,人流混乱起来,秋筠车子先出城,下人们坐的车子尚未出城门,堵在城里,旋即被冲散。

秋筠回头望后面方妈、喜鹊坐的车子,就见城门口男女老幼拥挤不堪,不少人被活活踩死。

突然城门里冲出几辆马车,悬着汪、黄的旗子,家丁手持长鞭驱赶百姓,怎奈人流拥堵,汪、黄的侍卫骑在马上,持刀乱砍,无辜百姓血溅城门,情景凄惨。

秋筠心抽紧,捂住胸口,转回头,不敢在看。

言不多叙,一路舟车,马不停蹄。

金人攻陷京城,必然南来,路上闻听宋高宗已奔越州,秋筠等奔向洪州。

进洪州,秋筠等想找个客栈,问了几家,客已满,沿大街东去,马车放慢速度。

听前面吵嚷声,车子被人群挡住去路,停下来。

秋筠拉开车帘,伸头一看,一个卖炊饼的门脸前,堆着些人,一个小姑娘被围在正中,小姑娘哭泣着,哀求道:“叔叔、大爷、婶娘、大娘,行行好,我几天没吃饭了。”

一个尖嘴猴腮,看像炊饼铺老板模样的人,扭住小姑娘的胳膊,声音怪里怪气,道:“众位街坊四邻评评理,这小姑娘偷我的烧饼,不给钱想跑,被我捉了,是现在给钱,还是以身抵债,你自个选,这可不是我仗势欺人。”

就有两三个混混,油腔滑调说:“小姑娘跟我走吧,管教你吃饱。”

秋筠蹙眉,实在看不下去,跳下车,清脆声道;“她欠你多少银子,我付。”

众人吃惊回头,这店铺老爷可是洪州这一带一霸,是以方才没人敢出声相帮。

众人纷纷让出条路。

那猴头面的老板显然一愣,看是位姑娘,不以为然,道:“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妹妹”,秋筠大声说。

那小姑娘大眼睛骨碌一转,委屈地叫了声:“姐姐,就扑到秋筠身上。”

秋筠向众位乡亲深施一礼,高声道:“我们从京城出来,被金人追赶,走散,不想在此地遇见,我妹妹饿极拿了这位老板的炊饼,我付双倍的钱。”

说着,从兜里掏出银钱,递给那老板,那老板小眼睛一亮,看一锭银子,能买他柜上全部的货,伸手接了,假装仁慈道:“念在她是个小姑娘,逃难也不容易,就绕了她一回,领回好好管教。”

就有人插嘴问:“京城怎么样了?听说金人攻城,可守得住吗?”

秋筠道:“城池已破,不日金人就要到这里。”

众人一听那还顾得上看热闹,一下四散回去收拾准备逃命,那老板和两个混混也顾不得秋筠等,跑回家去,通知家小。

众人散去,秋筠才得空端详小姑娘,只见她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涂抹一块块黑灰,眼睛却乌黑晶亮,看着很机灵,身上衣裳虽脏兮兮的,却能辨出上好绸缎衣料。

小姑娘扯着她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声怯怯地道:“姐姐带我走吧,我怕。”

秋筠心一软,温和地说:“好,跟我走吧,等战事结束我送你回家。”

说着,牵着她走向车子,夏夫人在车窗看着车下,怕女儿吃亏,忙命管家江福去看看,管家江福看没什么事了,又从新坐在车老板身旁。

秋筠牵了小姑娘上车,夏夫人瞧这小姑娘脸上虽污秽,然仍不失清秀,也满喜欢。

小姑娘就要给夫人叩头,车内空间狭小,被夏夫人扶起,道:“你家住哪里?”

小姑娘怯生生道:“临安。”

夏夫人好奇‘哦’了声,道;“路途遥远,你自己逃来的?”

小姑娘委屈抹把泪,道:“与父亲走散了,本有个奶娘跟着,也失散了,我一路乞讨随着人流走来。”

秋筠用绣帕为其擦去脸上灰尘,露出白净脸皮,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家中母亲想必着急。”

小姑娘一听,眼泪汹涌而出,哽咽道:“母亲半年前没了,父亲在朝为官,是御史大夫。”

秋筠惊觉,道:“你父亲唤何名?”

“姓洪名昀。”

秋筠和夏夫人同时一愣,这就是洪御史的千金,可真是上天缘分,在这远离家乡竟能遇到。

落脚洪州,稍事修整,又听闻孟太后在此。

秋筠忙命备车马,准备离开,夏夫人问:“儿呀,路上跑了这些日子,此地太平,盘横几日,略做休息”

秋筠道:“圣上一路明州、孟太后往洪州,金人必一路追赶而来。”

夏夫人听闻有理,就依从女儿。

接下来往哪里跑,却待商磋。

黄姨娘道:“我有个娘家哥哥在衡州,衡阳县,不如奔去那里。”

夏夫人道:“如此甚好。”

又走了好些日子,才到了衡阳县,找到黄姨娘的哥哥,好在没搬走。

黄姨娘的哥哥唤作黄作声,夫妇俩有一儿一女,在村中算作中等殷实人家,由于一向得黄姨娘接济,对夏夫人母女分外热情。

倒出了里间屋给母女和洪御史的小姐住,黄姨娘和侄女住东间,两口子同儿子住西下屋。

下人在两间东下屋,男女各一间。

黄作声家的抓了两只院子里的下蛋的鸡,山里采的蘑菇,顿了一大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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