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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细数文字里的过去

2014年8月12日星期二13:31:14

当这道光彻底照亮了苏子敬的心的时候,他本来不温不火的神经彻底充满了热情。忽然间就很有热血。他把自己以前的草稿本拿出来,一页页地整理着。甚至是在上课的时候,也是不再认真听课了,而是在课本上写写画画的,到不只是写诗。因为他不仅是为了参加这次比赛,而是因为彻底激发了他创作的欲望。他想写很多很多的文字。甚至想写小说,想写最最动人的故事。

在听课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什么念头,就忽然低头,写在课本上。老师以为他在记笔记,可谁也不知道他早已神游千里了。

周一的下午第一节是化学课,苏子敬依旧在写写画画的,而化学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洋溢地讲着分子离子之类的公式,所有的同学都很认真地在听讲,一方面是因为化学这门课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是主讲老师身份的重要性——年级主任——所以他们不得不很认真地听。而苏子敬全然不顾,在他眼里,学习根本就没什么重要的,比起自己喜欢的文字来说,那些都无所谓。

在苏子敬很专心地写东西的时候,化学老师一个粉笔头砸了过来。

“苏子敬,起来回答问题。”郑老师很严肃地喊道。

苏子敬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在写。旁边的安茹和杜思敏推了他一下。他轻轻地问,“怎么了?”

“化学老师喊你呢?”安茹轻轻地说道,脸上满是紧张的情绪。

“哦。”苏子敬赶紧站起来,看着化学老师说,“您刚刚说的,我不太清楚。没想明白。”

虽然这看似是毫无漏洞的借口,没明白,似乎在仔细思考着。但实际上,是最最大的漏洞。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你到底在干什么?”郑老师忽然间变得更加严厉了。所有的学生都被吓了一跳。

“我说了,我真的不懂哎。”苏子敬抬起头,没有丝毫的畏惧,倒是镇定自若。

“行了,你去把这个公式抄上一百遍。晚上自习的时候拿给我。”郑老师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开始上课。

苏子敬就那么站着站了一节。心里觉得好古怪。

下课的时候,苏子敬坐了下来,杜思敏问他说,“你刚刚在干嘛?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都不知道。你是根本就没有听吧。”

“哦。”苏子敬淡淡地回了一句。

“真是服了你了。”

“呵呵。没事的。不就是抄一百遍嘛。我没关系的。”苏子敬笑了笑说道。

“算了。我帮你吧。”杜思敏看着苏子敬,有些生气,但又很关切地说到。

“没事的,我可以的。”苏子敬推辞着。

“那好吧。”杜思敏就没再说什么。

下午余下的三节课,苏子敬依旧是没有听课,但却不再是写写画画地乱写了,而是在抄化学公式。杜思敏和安茹帮他掩护,当老师走下讲台的时候,赶紧提醒一下他,而他也赶紧把作业藏进书里。就这样,一个下午,就只是抄了一百遍公式。

晚上第二节课结束之后,苏子敬到了办公室找年纪主任,“郑老师,我抄完了。”说着,苏子敬低下了头,不敢看年级主任。

“好。”郑老师笑着说,然后说,“你看你,上课都不认真,这可是不好的态度啊。以后不许再这么上课走神了。”

“苏子敬,小伙子。挺帅气的嘛。”旁边的梁忠老师笑着说到,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他是高一10班的班主任,同时兼任苏子敬他们几个班的地理老师,对苏子敬还有着比较好的印象。

“呵呵。还好了。”苏子敬看了一眼梁忠老师,笑了笑。

“苏子敬,这次你可真的是犯错了啊。”程婉老师也开始调侃起了苏子敬。

“嗯。我知道。”苏子敬笑着说。

“好了,你去吧。以后认真点。”郑老师一脸正经地说道。

“好。”苏子敬答道。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最后的一节课是自习,是自由的时间,苏子敬也就不用那么遮遮掩掩了,他很自然地把自己以前的文集拿出来,一一品味着,感受,回忆着。

唯一的你

飞鸟划过我的天际

你开始了我的人生

在慢慢的长途中

我跟着你的身影

你不曾和我多说几句

但我知道你对我深深的爱意

多少个晨昏

你的脸上布满了黑丝和皱纹

我也不再无知

不再懵懂

那些逝去的简单和单调

都成了我永远丢落在风中的故事

而现在我只想努力品味你的苦

你是我生命里最最美丽的遇见

因为你

我才得以安然度过生命里的荆棘

此生不忘

如水如山的你的无言的爱

你说过的带我走过无数的风景

说过的带我走出家门

说过的陪我看日出日落

还有为我生日的时候栽一棵美丽的树

那些一一失诺的诺言

我都不会生气

因为你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今生今世

爱你

一行行精美的字句,在蓝色的笔触里蘸满了曾经稚嫩的幼小的心里的悲伤和喜悦。这首《唯一的你》是苏子敬在初一的时候为爸爸写的诗,那个时候家里还是那么幸福,虽然妈妈也只是偶尔在家。爸爸陪着他的时候,苏子敬会很开心。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知道爸爸是爱他的。曾经爸爸说过很多承诺,说要陪他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每次都是忘记了,没有一次真正记得。所以他很难过。但是他不曾生气,因为那是他唯一的爸爸,那是他生命里最最珍贵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记得。

当那些字句在十二岁的少年心里流出来的时候,滚烫的泪蘸满了洁白的纸。那些依旧带着眼泪的痕迹的字句,也浸满了他曾经复杂的心情和那段时光里的回忆。

苏子敬没有想过这些凌乱的文字会有一天被世人看见,甚至没想过让自己的爸爸看见。他只是在孤单的时候,很想说话,但是没有人陪他,于是他便对文字诉说了这么多。那些留在岁月里的记忆,陪着他度过了时光里的一年一年。那是他安静而又纯粹的年华。有这些文字为伴,对苏子衿而言,已经是生命里最最珍贵的了。也没有太多的奢望了。

他眼睛里浸满了泪水,轻轻地翻过下一页。

风车

我指着那旋转在秋天街角的风车

说着我心底的喜欢

你看得出我的真挚

你牵着我的手

走到那里

你说那是我喜欢的

所以买给我

你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说这些年陪我太少

说对不起我

我一只手握着你的手

一只手拿着旋转的风车

心底留着泪

但是眼睛里眯着笑

我努力表现出和我年纪相当的快乐

但我心底却是超重的悲伤

我没有责怪过你

从来不曾

你是我最最爱的女子

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最爱

我的生命源于你

我的悲喜都为你

在不在我的身边

你的爱都在

懂不懂我的快乐

你的美都在

我的心都记得

我都记得

那年年少

在街角的路口

你送我风车

那是我心底最美的秘密

你的脸上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

而今我看着风车在原地孤独

我不敢靠近

我怕你的笑已成了我心底泛滥的悲伤

我不敢想你

我怕我会忍不住找你

可是我怕爸爸会难过

在我的世界里

你和他都是唯一

可是我却只剩了一个

在无助的纠葛里

这是爱留给我的天问

可是我回答不了

看到这里,苏子敬的眼睛已经彻底模糊了。这首《风车》是苏子敬在妈妈和爸爸离婚之后,彻底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时写的。那是他在街角的路口看见风车时,想起了以前妈妈送自己风车的情景,那些逝去的回忆都成了岁月里最最无助的过往。追不回来,也无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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