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风轻云淡,树林里一场比武即将拉开,近百名旗人士兵队伍背靠着营门,面朝着中心军帐列阵,左右两翼为手持腰刀的骑兵马队,中间前两排为步兵,后两排为骑兵弓箭手,最后端为虎视眈眈的骑兵枪火队,哈密刺则位列队伍之前最中央。
而对面一方则只有寒酸的六人,李青云、时辰、童贵、张翼、杜變站成一排列阵,花玉杰腰挎梅花刀单独在阵前。
六品协领将一双铁锤交到哈密刺手中,哈密刺拎着自己的疆场主战武器打马徘徊。
哈密刺“今天的比武等于战场之上,武功为大,生死各安天命,获胜方均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哈密刺身后众旗人士兵齐喝“吼!”
旗人阵营声势震天,花玉杰微微一笑,不为所动,但身后一排生肖武士却不由得忧心冲冲,童贵望了一眼隔了两个人的杜變,开口咨询着理论支撑。
童贵“喂,那位善于纸上谈兵的,这番对阵你怎么看?”
杜變微微叹气“不妙啊,看似公平比武,任何一方均可下杀手而不用负责,但对方这阵势,又是骑兵又是弓箭手又是枪火队,咱这边能要他命吗?这威胁之意明摆着。”
时辰一听极为愤慨“这个旗人武士,瓜兮兮的净说便宜话。”随后时辰扯开嗓子“嘿,那什么左领子大人,你人多气盛倒也罢了,还要骑着马跟我们这边比武,算什么英雄?”
童贵故意冲着时辰喝斥“说什么呢?懂不懂事?谁说要做英雄来着?知道人家为什么每次见着饿们都要骑在马上吗?那是因为个子太矮,下马站在一起就成侏儒了,人家旗人本来人高马大的,这要是以侏儒形象现身,怎么在八旗里混?”
那边哈密刺一听勃然大怒“你个臭小子胡说什么,我旗人武士怎会占你便宜。”
哈密刺说着翻身下马,手握双锤径直站在花玉杰面前,只见哈密刺五大三粗,竟然比花玉杰高出半个脑袋。
花玉杰自然明白童贵让对方放弃战马的好意,回头冲童贵。
花玉杰“兄弟,谢谢了。”
童贵偷偷冲花玉杰低语“小意思,他身高不含糊,情商是硬伤。”
花玉杰微微一笑,从腰间拔出梅花刀,并且将背上弓弩和箭篓取下,童贵眼快赶紧冲上前帮着抱住,然后屁颠屁颠跑回队伍。
比武开始,哈密刺挥舞双锤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花玉杰砸来,花玉杰眼疾手快,一柄梅花刀迎面一挡,然后将力道往旁边一引,哈密刺双锤砸空,没有停留,又横向飞舞,朝着花玉杰腰间砸去,怎知花玉杰脚下生风一个退让,双锤再次落空,哈密刺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就地一个翻滚,双锤舞到上方从空中砸落,此时花玉杰已摸清对方底子,于是不再退让,而是双手力举梅花刀,凌空翻转,以刀背迎上硬挡双锤,只听铛啷啷一声,哈密刺竟然被生生震开,此时哈密刺一阵心凉,对方力道竟全然在自己之上,于是不敢再冒然出击,而是小心翼翼与花玉杰缠斗在一起。
三个回合过后,花玉杰已然看清对方所有的武功路数,明白自己几个回合足以击败对手,但眼前形式却令他不能轻易制胜而惹怒对方,于是只好暗暗收力,维持着战局,对面哈密刺也是学武之人,自然清楚对方实力高出自己一截,哈密刺暗自心惊,原想在部下面前抖一抖威风,灭掉一个生肖武士来扬威,谁知一下子竟遭遇此等厉害角色,哈密刺心里暗下杀机,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花玉杰活着,而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六名生肖武士一并除掉,大不了以误认悍匪来搪塞各方,哈密刺心里拿定主意,于是开始实施计划,先趁着一个往后翻滚的机会冲六品协领使个眼色,六品协领会意,悄悄往后打手势,只见旗人士兵中的弓箭手们暗暗摘下弓弩,而枪火队更是悄悄子弹上膛。
这边观战的杜變看在眼里,低声惊呼。
杜變“不好,对方要玩命了。”
李青云则赶紧下作战准备“大家小心了,一旦开战,先往对方阵营里钻。”
众武士会意,忙各自准备武器,童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张伶牙利嘴此刻不住的哆嗦,时辰看出,立时低喝。
时辰“别那么没出息,待会跟在我后面。”
此时哈密刺忽然大吼几声,使出浑身解数朝花玉杰攻去,准备待其退避就折回阵中下达击杀令,花玉杰早看穿对方意图,怎会给其抽身机会,于是非但不退,反而迎面攻击并且突然一个侧身让过,哈密刺没有心理准备一个扑空,趔趄的冲到生肖武士队列这边,花玉杰则调转身来将其堵在己方一侧。
哈密刺心急大吼“兄弟们,给我杀——”
旗人士兵们得令后刚刚举起弓箭和毛瑟枪,这边五名生肖武士忽啦啦已将哈密刺围在中间,花玉杰一把梅花刀披荆斩棘打掉其双锤,刀尖直直抵住哈密刺的咽喉。
一帮旗人士兵见状赶紧包抄过来,又从外将六名武士和哈密刺围在中间,此时哈密刺被花玉杰生擒,已然羞愤难当,气急大吼。
哈密刺“别管我,开火!”
旗人士兵们顾忌着主将的性命,自然是不知所措,而正在此间,外面响起杂乱的马蹄声,只见营门外奔来数匹马,项青一马当先,后面则是星先生、刘大人、陈大人及二十几名刘府和陈府的卫兵。
见数位大人尤其是两位二品学士大人赶到,旗人士兵们只好让开一条通道,项青一路骑马进入中圈,然后示意花玉杰放开哈密刺,随后在场旗人士兵和六名生肖武士均收起兵刃、弓箭及毛瑟枪。
一场血拼偃旗息鼓,一直心惊肉跳的童贵摸着胸口压惊,此时他余光突然发现刘府、陈府亲兵卫队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仔细观瞧后认出,竟是之前那名绿营的伙夫,对方远远对童贵打了个招呼,随后即躲闪着离去,童贵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去报的信,童贵心里暗暗庆幸,在冒充钦差卧底之时幸亏没有“秉公执法”,否则将后果难料,这真是一筐馒头避免了一场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