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豌豆坊”后院,在一轮惨淡的月光下,第一次经历着失败的童贵显得极为不甘,他右手捂着红肿的嘴巴靠着墙根不住的抱怨着。
童贵“你说他为什么取名叫豌豆黄?”
时辰摇头。
童贵“你说怎么一个大男人叫豌豆黄?”
时辰摇头。
童贵“你说这豌豆黄是正经人名吗?”
时辰摇头。
童贵火了“你个胆小鬼,看饿挨踢了,不敢说了是不是。”
时辰点头“你走运吃小吃的时候我没捞着好,你倒霉喝水的时候我凭什么陪你一起塞牙。”
童贵“嘿呀,你个瓜皮吃了一肚子艾窝窝,说话水平也渐长哈。”
时辰“那是,还有半肚子的驴打滚,怎么都得滚出点文采来。”
童贵“好,你不说饿不怪你,可饿要说了你敢出卖饿,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没你的份。”
时辰知道这句话的严重性,因为他已明白两人智商情商的巨大差距,如果真让边上的这位不爽,以后可是后患无穷,于是识趣的点着头。
时辰“你放心,我左耳进右耳出,只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这还差不多。”接下来童贵开始漫无边际的絮叨着英俊掌柜的坏话,以此来做为自己被脚抽嘴巴子的报复。
童贵“——要饿说掌柜的取名豌豆黄肯定有故事,他可能是弯的,知道弯的是啥意思?同性恋!为什么又豆呢?因为他审美有问题,喜欢长青春痘的人,为什么还有黄呢?长一张潘安的脸,学人家同性恋,还有恋豆癖,怎么能不黄了呢,跟谁谁黄!事事都黄!天黄黄,地黄黄,京城有个豌豆黄!”
就这样,在童贵的絮絮叨叨中两人进入了梦乡。
乌云之后一轮新月洒落下来,在宫、商、角、徵、羽这五个美妙音律所住的厢房之外,奇迹般的在院子里又配上了童贵、时辰这两个乱入的音符,也许正是他们俩的误打误撞,让后世的音律有了和国际接轨的预示,多年以后的中国也开始了用七个音律来奏响美妙的音乐。
夜深人静,童贵已然深睡,但时辰却一个激灵醒过来,因为此时布筒包已经转由时辰保管,这令他无法安心,时辰久久的不能入睡,一来因为圆滚滚的肚皮正饱嗝不断,二来源于嘴上不时的流着因为没吃到十样小吃而从没断过的口水,三来则是保管湛卢宝剑的责任太过重大。
想到湛卢宝剑,时辰忽然想打开布筒包的盖子看一下,但转看边上的童贵那么信任他甚至放心的进入梦乡,时辰不由为自己的罪恶念头感到耻辱,于是打消了偷窥的想法,此时的时辰思绪万千,想那武功低劣的童贵靠一张嘴皮如鱼得水,而自己却屡屡尴尬吃亏,看来不读书真的很难行走江湖。时辰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本发黄的书,这是时辰在来京城前在船上那个书箱里的书,时辰取了一本放在身上,此时的他就着月光翻看起来,所谓临时抱佛脚,古代凿壁偷光的人里一定有他一个。
古董街的麻氏古董店内,麻老板正指挥着七八名壮年手下在清理古董,儿子麻五忽然带着数名混混闯入,麻五显露出一副不羁的神情。
麻老板骂着“臭小子,没见我在忙,出去。”
麻五“老爷子,昨个我可是把话喊出去了,兄弟们帮忙的我是许下了银子的。”
麻老板“那是你自个惹出来的,你活该。”
麻五“话不能这么说,我麻五不想做没信用之人。”
“混蛋!就你这德性还谈信用!”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唯一的儿子,过了一阵后麻老板终于还是松了口“行了,要他们来找我兑现,不过回头从你每月开销里扣,滚吧!”
然而半晌之后麻五还未有要离开的迹象,麻老板一下就火了。
麻老板“怎么着,还带一帮人等着蹭饭吃不成?”
麻五“我说的信用是湛卢宝剑,我答应过兄弟,‘湛卢剑’必须弄到手,我还许诺出手后拿百分之十的黄金分给弟兄。”
麻老板上去就抽了麻五一把巴掌“你个王八蛋,乳臭未干还想谋人宝贝,这京城里的水深着呢,回头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气急败坏的麻老板当众教训着儿子,但当其要抽下第二下巴掌时,竟被麻五一把拽住胳膊,年老体衰的麻老板怎敌得了儿子的手劲,立马就痛得哇哇直叫。
麻老板“你个臭小子,想干啥?来人,把他给我摁住,看我怎么收拾他。”
然而麻老板叫了半天,他的那些壮年手下一个个都纹丝不动,麻老板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
麻老板“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此时那名为首的壮年男子终于开口“老爷子,对不住,兄弟们也惦记那柄湛卢宝剑,干了一辈子这份活,没开过眼,难得麻五少爷有出息,大家想跟着他玩把大的。”
此语一出,麻老板震惊了,紧接着麻五一挥手,为首壮年男子指挥手下将麻老板扣住,然后用绳索绑在木柱之上。
气急败坏的麻老板大喊大叫“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然而又有人将毛巾塞进其嘴里,麻老板已无法出声。
麻五“老爷子,干这事我人手不够,不过您放心,等儿子把湛卢宝剑弄来,一切都照旧,您还是老爷子。”
此后麻五不再理会麻老板的挣扎叫骂,安排了两名手下留下在门外看着,其余人都跟麻五出了古董街。
街头一个胡同内,壮年男子招呼着新赶到的数十名手下与麻五的人汇合,而所有人都备好了刀具在手。
壮年男子“少爷,大伙虽说跟你干这事,但老爷子的话还得听,‘豌豆坊’的人尽量别碰。”
麻五“我麻五只为宝剑,没兴趣跟几个伙计结仇。”
壮年男子“好,那您说怎么弄吧?”
麻五“很简单,想辙先把‘豌豆坊’的人调开,我的人已经开始办事,但‘豌豆坊’得多派人盯着,别让那俩人先跑了。”
壮年男子点头,回头一挥手,身后十几名壮年手下将刀具藏进袖管里先行离开,当这队男子刚出胡同口,外面一个混混带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进来,等两人到了麻五近前,走在前面的混混赶紧介绍着。
混混“麻五哥,这位是秦府的吴管家,我的外姓舅舅。”
麻五点头,从怀里掏出两锭不同大小的银子,将其中三两的银锭给了混混,五两银锭的则给了吴管家。
麻五“这事办成之后我再孝敬管家爷10两纹银,你看如何?”
吴管家“好说,好说,我家老爷也是极喜欢小吃的,生意给谁不是做。”
麻五点头“记住,明日巳时办这件事,别早了也别晚了。”
吴管家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