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蓝冰受不了陈夏花的大度,她越好郑蓝冰就越觉得自己有多坏,抢过李珍妮手的支票与离婚协议书,塞进了陈夏花的怀里。并说道:“你必须得拿,你不拿的话,我哥他一定会怀疑的,到时候岂不是更精糟。”
陈夏花不解地看着郑蓝冰。
“为了你离开后我哥能对你死心,保住他那条贵命,你就当当坏人吧!不然他肯定不会相信我们的话,这样对谁都是好,你有了钱解决了困难,而我们又能重新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所以,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这样对谁都好。”
郑蓝冰诚心诚意地说,这半年来的相处,她了解陈夏花不是一个爱钱的人,可她一个女人要去陌生的城市生活,没有钱傍身那肯定不好过,再说,她的确需要钱,五百万对他们郑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有的人可是救命钱。
她明白假如想要让陈夏花收下,只能拿她哥哥说事。
果然,郑蓝冰的说法奏效了。
陈夏花颤抖地接过了离婚协议书跟那张买断她与郑君尧婚姻的支票,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滑去,一滴一滴落在苍白的离婚协议书上与支票上。
“好吧!君尧你恨我吧!忘了我吧!我是一个见夫家落难拿了钱就跑的坏女人,我是坏女人……呜呜……”陈夏花在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她要承罚这个害老公差点死去的坏女人。
顾律师递给了陈夏花一支笔,陈夏花颤抖地接过笔,在己被她的泪水浸湿的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画地签下了她的大名。
李珍妮连忙拿起己有陈夏花签名的离婚协议书,心情无比激动。
陈夏花紧紧捏紧支票哭倒在手术室门前,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这时,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手术结束了。
主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陈夏花慌忙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
郑老太等人一拥而上,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原本严肃的脸浮起一丝欣慰地笑,说道:“手术虽然很惊险,但还是成功了,伤者捡回了一条命。”
陈夏花破涕而笑。
“太好了……奶奶你听见没有,哥哥没事了。”郑蓝冰抱住奶奶兴奋地叫着。
郑老太拿起手中的面纸笑话着将眼角边的泪水擦净,不住地点着头,说道:“观音大士保佑,真是观音大士保佑啊!明天我得还愿去。”
郑奶奶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等候的同时,心中曾不断地请求观音大士的保佑。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陈夏花感激地对主刀医生说。
“是啊!谢谢医生,我们一定会厚报的……”郑老太和颜悦色地对主刀医生说道。
主刀医生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谈什么厚报,你们呆会儿就可以看到病人了,我走了。”
主刀医生还未等满脸尴尬的郑老太再说话,便径自离开了。
李珍妮故意提高音量说道:“看吧!这离婚协议书一签完,君尧马上就没事了,我说她是扫把星吧!还好签得快。”
陈夏花难看的脸色低下了头。
这时,手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戴着呼吸器,满头满身包着白布的郑君尧被医护人员给推了出来。
“君尧……”
“哥哥……”
“少爷……”
郑老太抓住滚动床的床沿跟着走起来,一路轻叫着君尧。
郑蓝冰、李珍妮与萍姐也挤了过去,顾不上有没有撞到陈夏花。
被挤到一边的陈夏花,着急地踮脚又拉长脖子,只能从人群缝隙中见到郑君尧毫无血色的脸。
陈夏花跟着跑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哭到不能自己。
他们己经不再是夫妻了,她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了,这一世他们终究不能修成正果,再次悲剧收场。
几次的轮回还是不能改变他们悲惨的命运,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
陈夏花一脸惨白,犹如一具毫无生机的行尸走肉,缓慢地朝医院的门外走去。
突然,有个匆忙的人撞到了陈夏花。
撞到陈夏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躲在家里逃避责任的张莉诺,当她从电视新闻里看到那则“刚受重创的建材王郑家,郑大公子又惨遭重大车祸的新闻,便立即冲出家门来到了医院。
在她的心里,君尧哥比什么都重要,她怎么能不闻不问呢?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张莉诺连连道歉,抬头看清眼前人后,才知道是陈夏花。
“是你啊!君尧哥怎么样了?”张莉诺一脸紧张地抓着陈夏花的手臂问。
陈夏花心如死灰,对外界仿佛失去了感官,对张莉诺不理不睬,漠然地继续往前走去。
“哎——”
张莉诺试图叫住陈夏花,可陈夏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不会是……”张莉诺脸色大变,大叫起来:“君尧哥——”转身拔腿向抢救室跑去。
陈夏花不知道走了多久,当她稍稍有了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抬头望天空,突然发现天空居然可以那么灰,天是灰的,云是灰的。
就连周围的高楼大厦与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行色色的路人,全是灰的,她的世界从此以后就只有灰色了吗?
没有爱的世界就没有彩色。
陈夏花脸上突然感觉到冰凉,伸手一摸,——是水啊!(其实是她的泪水)原来是下雨了,她舔了舔嘴唇,——这雨好苦啊!
城市的上空,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可有一个女人的心正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她己被苦淽的雨水淹没……
陈夏花凄楚地笑了笑,突然间天眩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