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郑家己是凌晨四点,陈夏花因为害喜,在卧房的卫生间里,翻江倒海地吐了一番,把刚才勉强吃下肚的面条全给吐了出来。
吐完后,几乎快要虚脱的她,又因为孕妇贫血症而晕眩,险些摔倒。
在她几经蹒跚挣扎之后,终于躺到了大床上,她侧身将头枕在郑君尧的枕头上,单手抚上枕头,那上面还上郑君尧的味道,她闭上眼将那味道牢牢记住。
一股洗发水与淡淡的经典古龙香水的香味,经过陈夏花的鼻腔,到达她的心脏,总算有了些安慰,但又悲从心里。
他还是她的吗?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他。
陈夏花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夺眶而出。
难道她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倒霉”的恶运,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自己的霉运却要在亲人的身上付诸,这真是比让她死还痛苦。
陈夏花躺在床上,忧郁地望着墙面上的夜光钟。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而她却无一丝睡意,脑子里全是公公郑振辉摔下楼的可怕画面,与大家刻薄的言语,还在郑君尧冷漠的眼神。
现在她除了害公公摔下楼外,还多了个“骗婚敛财”的罪名。纵使她以后不要郑家的分毫钱,他们可能也不会原谅她这个“爱骗人”的衰鬼。
不,她不能这么放任自己跟妈妈被人冠上这种罪名,她才不相信妈妈会为了钱而去做这种事。可妈妈现在又不在本市,就连电话也经常不在服务区,她该怎么证明她们的清白呢!
“对了,还有兰姨呀!”陈夏花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兰姨能证明她跟妈妈没有参与造假合婚书。
“那个算命大叔最可疑,肯定是他,我一定要找到他,一脚踹掉他的招牌。”陈夏花为自己忿忿不平,她认为很有可能是算命先生为了能多拿些红包,而故意讨好客人才造出虚假合婚书。
“明天在确定公公没事后,再去找兰姨问清楚,只要公公没事,兰姨又能帮我找到那个江湖骗子证明我和妈妈的清白。到时,大家看在我肚里孩子的份上,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陈夏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想着一切能按好的方向发展,终于睡意袭来,皮眼缓缓合上,陷入黑暗。
在黑暗里,有几双厌恶与仇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寒气逼人,那是李珍妮、叶岚与郑蓝冰的。
最让她痛心的是郑君尧那双嫌恶的眼睛,仿佛她是条臭虫,愤慨地对她吼道:“你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女骗子,要钱是吧,给你——”
郑君尧抓起一大把红色钞票,狠狠地往陈夏花脸上砸去,“够了没,立刻滚出郑家。”
郑蓝冰那张原本清丽可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这种低贱的骗子不配做我大嫂,快滚出郑家,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滚滚滚——”
李珍妮与叶岚的脸更为狰狞丑陋,一步步向她逼近。
陈夏花拉起郑奶奶的手,哭着恳求道:“奶奶,我己经有了你梦寐以求的小曾孙,您快帮我说说好话吧!”
郑奶奶愤怒得用力甩掉她的手,阴沉的脸扭曲起来,“不——他不是我的曾孙,他是祸根,他妈妈是扫把星,他一定也是,我绝不能让他出世,我要掐死他,掐死他……”
李珍妮、叶岚还有郑蓝冰伸手做着掐的动作,一脸邪恶地朝她走来,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陈夏花想要抓住郑君尧的衣角向他求救,可郑君尧回头冷笑一声,“把孩子留下,你再滚,把孩子留下,你再滚,骗子,骗子……”
“啊——”陈夏花尖声惊叫,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似乎吓坏了。
陈夏花紧张得环视了一周后,才发现自己在卧室里睡觉。
她吐出一口长气,拍了拍胸口,“原来是梦,吓死我了。”虽然是梦,可那梦想想还是会后怕,总觉得那梦在意味着什么,她的孩子会跟她一样被爸爸被长辈们嫌弃吗?陈夏花不敢再往下想。
甩了甩头,抬头看墙面上的挂钟,己经上午九点了,窗外己是太阳高照了。
“呀,九点了,我还得去医院看爸爸呢!”
陈夏花连忙下了床,起得太猛,晕眩了一下重新坐回床沿,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才缓过来。
医生曾告诉她,这是妊娠初期的反应现象,但她有贫血的症状,必须多进补,营养一定要跟上,不过,只要好好进补还是无须过虑,放宽心最好。
可她现在哪有空理这些,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这次她慢慢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