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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神仙(上)

苏夜没想到的是,回到村子里第一个出来迎接自己的居然是昨天还气息奄奄的赵淳,这犊子怪病一好,就像只脱了缰的野马在村里蹿,根本看不出前几天躺在床上的那副怂样。

这不刚好碰上从断魂谷回来的苏夜和他老子,“苏夜哥哥,你回来啦。”小犊子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一把搀扶着硬要从赵五叔背上下来的苏夜。

“苏夜哥哥,我妈可担心你了,这不让我一直在村口等着,看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还没走几步,前面又出现了一个胖胖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胖婶来了。

苏夜眼睛一红,这人啊不管多有本事,内心始终都会有柔弱的一面,这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之间的情感总是能击中苏夜内心最敏感的部位。

“胖婶,您也来了。”

“嗯,都是为了我们这不成器的儿子,真是苦了你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看到你弄成这样,你胖婶心里是真不好受。”

胖婶的声音里带有哭腔,再让她说下去恐怕要情绪失控。

“胖婶,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看,能蹦能跳的……”

看到苏夜竟真的要跳几步,胖婶是好气又好笑,赶忙拉住了他,“行行行,你能耐,走,咱们赶紧回去吃饭,再晚点恐怕就要被那群牲口吃的连菜渣子都没了。”

回到家的时候,还真是被胖婶说中了,真的连菜渣子都没了,还好胖婶早有准备,在厨房私下留了几碟菜,三个人只得伴着外面的划拳吆喝声躲在厨房里解决晚餐。

……

接下来的几天,苏夜一直都待在赵五叔家,当他们知道苏夜要出门历练三年的事情后,说什么也不让苏夜离开。

“小夜子,你说你一个孩子,历练个屁呀,外面多危险!一不小心,说不定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呢,再说了,跟着咱不也是历练嘛,以后有你受的,嘿嘿。胖婶也知道你师父狠心赶你出来,是想让你出去长长见识,这不再过几天咱们也要离开村子的,一起去县城耍耍。”

苏夜有点意外,“胖婶,你们要走啊?”

“是呀,小淳这不是要上初中了嘛,镇上的中学条件就那样,这孩子是个什么德行,你最清楚了,除了你的话,我们这当父母的说话都不好使,要真待在镇上的中学,不是被别人带坏,就是带坏了别人。我们想了想,还是送到县里去比较安心。”

胖婶还真没说错,也怪他们太宠溺这个宝贝儿子了,赵淳这犊子平日里是真无法无天惯了,在这弋阳村简直就是个小混世魔王,谁都拿他没辙。但苏夜还真就是个例外,每次到了苏夜面前,就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乖得不行。

苏夜心里暗自琢磨着,本来自己确实也有要去县城的打算,既然如此,倒不如跟着胖婶一起去,也好彼此有个照应,以后的路怎么走再作打算。

“你放心,知道你自尊心强,不会让你白吃白喝的,你赵五叔工地上事情多着呢,有你忙的。”

苏夜原本还真有这方面的担忧,他是个受人点滴之恩,他日必当相报的人,这白吃白喝的事,还真做不来。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夜怎么也不好再拒绝,望着胖婶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夜就爬起床了,蹲在村子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动作娴熟无比,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

要说起这抽旱烟的习惯,苏夜还是跟着他师父学的。他老人家平日里最欢快的事,就是每天天还没亮就坐在宫观门口一副怡然自得神情的抽着云烟,苏夜有样学样,也就将这抽旱烟的习惯给传承过来了。

只是这云烟产自YN大理剑川,殊为珍贵,他师父也是在宫观后院栽种了十来株云烟烟草,平日里悉心照料,当宝贝一样供着。这次苏夜下山,老神仙也是忍痛割爱,给他装了小半袋子,还不忘叨叨,抽烟有害健康!

“咦?有点奇怪,阵势还不小。”

村子前头的泥巴路上,冒起了几股浓浓的尘烟,两三个小黑点朝着村子的方向疾驶而来,很快就来到近前,竟然是三辆越野车。

驶在最前面的是一辆钢坯金属银的jeep牧马人,中间则是一辆极具“英式”豪华的路虎揽胜,最后面跟着一辆丰田坦途,三辆顶级越野车如同三只钢铁巨兽,挟带着一股子彪悍的气势,肆无忌惮地碾过。

这样三辆最顶尖的越野车,别说是在一个偏远的山村,就是在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也是很难看的到。

三辆越野车从苏夜身边驶过,因为车窗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形。苏夜暗自揣度着,这估计又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城里有钱玩意儿,驾着车来游玩的,可能是要去龙虎山,走岔路才来到这里的。

越野车像是同时接到指令似的,全部停了下来,中间那辆路虎揽胜的车窗摇了下来,探出一个人头,“小兄弟,你是当地人吧?”

车里探出头来的是个年轻人,虽然唤苏夜为小兄弟,但其实自己也没大到哪去,顶多也就二十八九岁上下,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很像是个文化人。

苏夜点了点头,口中的旱烟仍旧没停。

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抽旱烟的动作如此之娴熟,看得探出头来的文化人是一愣一愣的。

“那小兄弟,请问前面那座是不是就是拜央山?”

“是。”苏夜有点意外,原本还以为这一伙人要去龙虎山的,没想到人家是直奔拜央山来的,要知道,出了赣鄱之地,知道拜央山的人可不多。

“拜央山上是不是有座宫观,宫观里住着一个老神仙是不是?”

苏夜脸色有点变了,整个人顿时阴沉下来,果真是有备而来,就不知道这次是福还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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