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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附录(33)

猩猩是野兽中最喜欢喝酒的。打猎的人摆上大大小小的酒杯、酒壶、酒坛子,再织许多草鞋相互连在一起,放在路边上。猩猩看见了,知道这是引诱自己上钩的,又知道设下这些圈套的猎人的姓名,以及他祖先的姓名,便一一数落出骂他。过一会儿,对他的同伴说:“我们为什么不少尝一点酒呢?切忌不可多喝哟!”他们就一起去拿起小酒杯喝了一杯。接着又骂着离开了。再过一会儿,又去拿起稍大一点的酒杯喝下去,又骂着离开了。这样往返了几次,他们再也经不住酒味的诱惑,于是用大杯子喝了个大醉。醉后互相看着戏笑,拿起草鞋穿上。打猎人追赶他们,他们都绊倒被擒,一个也没有跑掉。这回没有来的,下回照样上当。

鸡子竹笋

唐时,益州新昌县县令夏侯彪之,刚到任便问里正:“这里鸡子一文钱几颗?”里正答:“三颗。”彪之就派人拿来十千钱,让里正给他买三万个鸡子,并说:“我现在不要,暂且烦你们给我找母鸡。

孵成小鸡,几个月小鸡长大后,再请你给我卖掉。”一只鸡卖三十文。半年之间,他就获得九十万钱。

又问:“竹笋一文钱几根?”回答:“五根。”又取十千钱交给里正,让里正给他买五万根。又说:“现在也不要,暂且在林子里养着。到了秋天,长成五万根竹子,再卖。”一根竹子十文钱,这样,他又获得五十万钱。他的贪婪下流就像这样。

改姓名

丁谓一心想取悦寇准,希望能拜为宰相。但事情还在两可之间。他生平最迷信祈福去灾那些事,每天早晨听听有无喜鹊叫,晚上要看看灯蕊爆了没爆。

即使出门、回府,也要偷偷听听别人说什么话,用来预测吉祥。当时有个无赖叫于庆,身处贫寒之中自己心想非冻死饿死不可,就去向一位落第的老秀才请教。老秀才说:“你想发迹,必须改换姓名。你发迹后,希望不要忘了我哟!”于庆给他行礼敬听他的说法。老秀才让他改名为丁宜禄,再去投靠丁谓。丁谓一听来人叫丁宜禄,十分高兴,就收用了他。丁的门下人都很奇怪,问丁谓,丁谓就是不说。

过后又说:“我获得了这个人,拜宰相的事就算妥了。”没出十天,丁谓果然作了宰相。丁宜禄便成了家仆中最得宠的,丁谓让他做了主事大总管。即使是朝中大臣、使节,都要依靠丁宜禄来接近丁谓。不到一年,丁宜禄便家财十万。老秀才也被引见,作了一个大地方的学官。但人们对此事传来传去,就是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不久前,偶然读沈约写的《宋书》,其中说:“宰相的家仆,叫作宜禄”,再说于庆又改为姓丁,更加称了丁谓的心意。千万别以为丁谓这样奸臣空闲时就一定不读书呀!

奸邪所在

唐德宗贬了卢杞之后,又常常思念他。后来又想稍微提升提升他。朝臣都怕他东山再起,都向皇上奏谏。皇上问李勉:“卢杞什么地方奸邪?”回答:“让陛下觉察不到他的奸邪,这正是他奸邪的所在。”

念佛老太

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念珠,口中宣着阿弥陀佛,随即喊道:“帮工的,锅上有许多蚂蚁,我最讨厌这东西了,你用火给烧死些。”接着又高宣佛号。再接着叫道:“帮工的。

你给我把锅下的热灰掏一掏。掏时不要用自家的簸箕,怕烧坏了,就借用邻家张三的吧。”

追究尾巴

龙王因为司雨的水神降雨延了期而大怒,要对负有直接责任的官员给予处罚,凡是水族中有尾巴的,都要加以追究。蛙类也聚集在一起,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终日。鼋鼍龟鳖类对此感到奇怪,问他们:“你们又没有尾巴,为什么害怕呀?”回答:“我们怕追究从前当蝌蚪时的事。那时有尾巴,一追究就逃不掉了。”

地狱暴满

齐宣王时候,有人死而复活,能说出阴间的事。他说:适才在阴间,见阎王正审鲁国正卿季子。问他:“你怎么这么多罪过呀?”季子再三表示不服,说他无罪。阎王说:“某年齐兵侵境,你只派一万人去应敌,大家都说,敌众我寡,这是拿人送死,你就是不听,所以,这一万人都死了。某年某月,发生饥荒,你蒙蔽君王不报告实情,不开仓救济,以致饿死几万人。你是国相,应该调理阴阳,可你作官暴戾,造成阴阳不和,发生许多水旱灾害,百性遭殃,这都是你的罪过。”那贵人这才叩头认罪。阎王判道:

“应该下阿鼻狱。”有几个牛头人将他押了下去。艾子听了这段故事,叹息不止,门人问他:“你与季氏有交情吗?为什么这么叹息?”艾子说:“我不是为季氏叹息,而是为阎王叹息。”门人问为什么?他说:

“犯这类渎职罪的贵人比比皆是,要这样按律处置,自此以后,地狱要暴满了!”

南京排岸司

宋哲宗在位的时候,有个叫马从一的人,做南京排岸司。遇到转运使到来,他应当隧着其他人一起迎接。转运使一见他的名帖就十分生气,便斥责他说:“听说你很不称职,本来就想处置你,你为什么不快点离开这里,还敢来见我!”从一惶恐,自己陈述是湖南人,娶亲来到此地,做了这个小官,不断地哀求让转运使开恩。转运使听他的口音是南方人,就稍微缓和了一些,说:

“你们湖南也有姓司的吗?”从一回答:“我姓马,负责的是排岸司罢了。”转运使微笑着说:“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去做事吧。”他开始时误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冤家对头司马光家族的人,所以想害他。从此以后,从一每次送名帖拜见他,就只称“监南京排岸”。传说的人都引为笑料。

终南山

唐朝的卢藏用,起初在终南山隐居,中宗在位时,连续在朝廷任重要官职。道士司马承祯,睿宗时,派人把他接到朝廷。他要回去时,藏用指着唐都长安南边的终南山对他说:“这山中大有风景优美的去处,你何必要跑到远离京都的地方去隐居呢?”承祯慢慢回答:“依我看,这终南山不过是升官的捷径罢了!”藏用的脸上顿显惭愧之色。

不读史书

自从科举考试停止诗赋以后,读书人赶形势,赶潮流,把四书五经当作登上仕途的捷径,不但不读史书,而且自己专攻的某门经书之外,其他经书和诸子百家学说,也不再去读它。所以,他们对古今人物、国家社会的治理盛衰等方面的事,也从不关心。宋代元祐年间,监察御史韩某论述科举更改的问题时曾说:“我在元丰初年,去阅举人的试卷,有篇文章上说:‘古代有个叫董仲舒的,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人。’当时传说的人,没有不为之发笑的。此与定陵时省试考举人,有个考生向考官提问说‘尧舜是一回事,还是两码事?’十分类似,是让人感到怪异惊奇的。”

少室山人赵,字德进。他晚年更不爱出去做官,在南都城北建了一所居室,闭门不出,不与人来往。有几亩园地,周围夹杂地种了许多花草天天住在那里。附近的老百姓叫他的居室为“独乐园”。但是,他晚年又娶了一位太太,年纪比他小得多,刘器之开玩笑说:“难道在‘独乐园’中,还有‘少室山人’吗?”

触讳

蔡京作宰相时,宫内宫外的各个官府衙门都不得称其名讳。当时,连京东、京西都改称畿左、畿右。他的门客薛昂忌讳得更厉害。他的家人如果说话犯了忌讳,就得吃鞭子。有一次,他自己不小心犯了蔡京的名讳,家人给他指出,他就抬手自打嘴巴。

三老人

有三个老头碰到一起,互问年龄大小,一个说:“我的年龄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小时和开天劈地的盘古有交情。”一个说:“每当海水变成桑田时,我就丢下一根记时间的筹码,从那时起,我丢的筹码已堆满了十间屋子了。”第三个说:“那年我吃了蟠桃,将桃核扔在昆仑山下,如今桃核长成大桃树,都和昆仑山一样高了。”苏轼说,让我看,这三个老头就像早上生出来晚上就死去的蜉蝣或菌类一样。

出家

两广总督吴某在任时,扬州的吴园次,和他同宗,来广州游玩,住在长寿寺。寺僧大汕用丰盛的佛家筵席招待他。这和尚尘心极重。他知道吴园次是总督的尊贵客人,便早早晚晚地来求见。交谈时,大汕时常皱着眉头说广州的军政要员怎么怎么器重他,和他来往如何密切。这频繁的交往让他一年四季没有一点空闲。吴园次回答:“你何必在这里受这么多苦恼呢?为什么不‘出家’呢?”一句话说得大汕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这种事虽然是评论的雅讽,都确实是对那些冒牌的佛门中人的一记当头棒喝。

汪太监来了

明代成化年间,太监阿丑擅长诙谐幽默,常常在皇上面前表演杂剧,很有东方朔那种怪异而变化多端的幽默风格。

当时,宦官汪进主持特务组织西厂,专权横行,其势力压倒宫内宫外其他势力,正是灸手可热的时候。阿丑扮演一个喝得烂醉的酒疯子。有人对他说:“皇上驾到!”醉汉还是个老样子。那人再喊:“汪太监来矣!”醉汉紧张恐慌起来,一下子安定顺服下来,再也不撒酒疯了。傍边有个人说:“你这醉汉,皇上驾到你都不怕,为什么这么怕汪直呢?”醉汉说:“我只知道有汪太监,不知道有皇上”自从皇上看了这段表演后,对汪直的宠用渐渐少了。

仗着两

成化年间,汪直被罢官以后,他的同党王、陈还在权位上。有一次,阿丑扮演汪直这个角色,手里拿着两把斧子,忽快忽慢有节奏地走出来。有人问他为什么拿两把斧子,他说:“我汪直用兵就仗着这两呀!”又问:“你这叫什么名字?”他说:“就叫王、陈。”皇上看了以后,就将这二人作为汪直同党处置了。

古琴

工之侨获得了一块最好的桐木,他将这块桐木做成一把琴,安上弦奏起来,声音响亮优美得像金玉声音一样。他自以为找到了天下最美的乐器,把它献给朝廷负责祭祀礼乐的大官太常。太常又交给朝廷里的工匠看过,都认为这乐器不是古物,又还给他。工之侨拿回去,请漆工给琴上了漆,作了断纹;又请篆刻工在琴上仿照古人的口气上题词。他把琴装在匣里,埋在土里,过了一年再挖出来,拿到市上去卖。被一位大官看见了,用一百两银子买去,献到朝廷。乐官传着看过,都说:“这是稀世之宝呀!”

钟神

元世祖十三年,元兵攻入南宋国都杭州,南宋的江山彻底完蛋。有一位姓金的,祖祖辈辈作伶人,国亡后,流离失所,无所归依。有一天,遇到元朝左丞相范文虎。这范文虎曾经是南宋的禁军统帅,当年便与金姓伶人十分熟悉。范对金说:“明天官场上有个宴会,你来给大家做表演,这样你今后就不愁贫穷了。”金按约定时间去了,表演了一段优戏。他以诙谐语言凑趣说:“一个寺里有个钟,寺中搞杂役的人好几天不敢去敲钟。寺内住持问他为什么?他说:‘钟楼上有一巨大神灵,十分可怕,我不敢上钟楼去。’住持就去查看,那钟神(谐音“忠臣”,嘲范文虎自诩忠臣,实为降臣)见住持前来,立即跪下。住持问:‘你是谁?’答:‘钟神。’住持:‘既是钟神,为什么要向外人投拜?”’听众大笑。

醉猴

一个当官的看见耍猴的表演节目中有个穿衣戴帽像人一样的演员,便赏他酒吃。这演员原来是只猴,喝醉了,就自己撕下衣服帽子,露出猴相。当官的很感惊讶,问怎么会这样?旁边的人说:“这畜牲不喝酒时像个人,一喝上酒,就一点不像人了。”

墓志

明正德间,皇宫教坊中一位庄姓优人庄贤素很富有,他父亲去世了,求浙江的一位主事给写墓志,人家不给写。又改托一位朋友去写,墓志中有这样的话:“这位先生娶了某氏为妻,此妻很有才德,生了三个女儿,都受到名门大族诸老爷公子们的宠爱。”当时的人将此当作笑话。

马上失

上海人赵廉士侍郎,是监生出身,未得科举正身,在懋勤殿入值办事,后来升官做了户部侍郎。清仁宗亲临热河时,他就跟着皇上,在比赛射箭时,皇上赏给他孔雀翎。嘉庆十六年,因抄写皇上写的诗时,将“驻”字误写成“注”字,已经刻在石上进呈给皇上了,才发现。他十分害怕,急忙启奏皇上,自行检举所犯错误。皇上念他平素淳厚谨慎,不治他的罪,只拔去那枝花翎。京城里有人开玩笑说:“赵侍郎的花翎,堪称由马上得之,又在‘马’上失去了!”

巽二滕六

唐朝的牛僧儒所著《玄怪录》

中有“风神巽二起风,雪神滕六下雨”的话。宋高宗建炎年间,张、韩二将镇守高邮,金兵侵来,他们十分惧怕。可是到交战的那一天,天下起暴雨,刮起狂风,金兵损兵折将很多,张、韩反而凯旋奏捷。有位叫范直方的,是个说幽默话的祖宗,当时正参赞军事。他笑着说:“哪里想到张五韩七,竟然得到风神巽二雪神滕六的神助!”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减半

北宋崇宁年间,有年年景不好,庄稼欠收,有人给皇上提了个建议,将官吏的薪俸减发一半。优人就此演了一个节目,扮演了一个官吏,从头到脚,帽子、腰间带子、衣裙、身上一切穿的东西,都只有一半。旁边的人问他,他说:“减一半。”进而,这官吏又两只脚合穿一条裤腿,单脚跳着向前移动。旁边的人又问他,他说:“减半。”问的人长叹一声,说:“只知道减半,可未料到这是很难通行的!”这话传到皇宫中,于是,停止了薪俸减半的议论。

马健壮

有段故事说:“在边远郡县,只要给官府交纳三千斛粮食,就可以买来本州州学的助教做做。岐山县就有一位姓王的,用三千石谷买了这个官。他很得意,又用重金买了一匹好马,还感到不尽意,常常因此感到遗憾。有一天,王某骑马经过街市,有位姓李的医生说话幽默爱开玩笑,挡住他的马对他说:“你买了一匹好马,价钱是多少?”答:“一百五十吊钱。”李称赞这马太健壮了,价钱够便宜。王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马能驮三千石谷,还不健壮吗?”

发髻

宣和年间,童贯领兵在燕蓟一带打仗,他吃了败仗,狼狈逃窜回来。有一天,宫内设宴,教坊出节目,扮演了三四个婢女,头饰各不相同。一个将发髻梳在额头上,说是蔡太师的家人;一个发髻梳在侧面,向下坠着,说她是郑太宰家的女婢;一个满头梳着发髻,像小孩头一样,说她是童大王的家人。问她们为什么梳这样的发髻?蔡家女婢说:“我家太师经常朝见皇上,我这叫朝天髻。”

郑家的说:“我们太宰在家奉祠养志,这叫懒梳髻。”童家的说:“我家大王正在领兵打仗,这叫三十六髻。”(谐“三十六计”,意思是:走为上,讽童贯临阵溃逃)

彻底清

王叔任苏州知府时,称他家的酒为“彻底清”。内宫赐宴时,伶人拿出一个酒樽,向人夸口说:“这酒叫‘底彻清’!”

但开樽之后,倒出来的都是浊酒。旁边的人讥诮他说:“你既叫他彻底清,又为什么这么不清呀?”回答说:“我这酒本来是彻底清的,只是被钱打得浑浊了。”

万回哥哥

南宋嘉定八年,史弥远任京兆尹,他弟弟以参政身份在淮南督兵打仗。有一天,皇宫设宴,伶人穿着金紫色朝服,但头巾突然掉了,原来是条红巾。有人惊问:“贼寇才裹红巾,这做官的怎和也和贼寇一样?”另一个人说:“如今做官的,都是这样。”于是剥了那官的衣服,却有块万回哥哥神像从他怀中掉下来。旁边那个人说:“他虽然作了贼,暂且看在他哥哥的面上,放了他吧。”

(万回哥哥:宋朝人祭祀的一种神,据说保佑人在千里之外平安,史参政的哥哥史弥远,权倾内外,能像万回哥哥一样,保护他做贼的弟弟。)

四明人

南宋奸相史弥远在位时,相府开宴,请伶人来演杂剧。

伶人扮一个读书人在那里念诗:“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旁边另一读书人订正说:“你读得不对!应该是‘满潮朱紫贵,尽是四明人。’”(史弥远,浙江宁波人。宁波府又称四明府)从此以后,相府设宴,二十年不演杂剧。

獬豸

齐宣王问艾子:“我听说古代一种獬豸,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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