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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在皇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准备回荷兰。

北月见我要走,很是惊讶。

“这么快就回去,不多住几天?父亲就快回来了,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我歉然一笑,“不了,那边的事我真的放心不下,代我向舅舅问好。”

北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算了,我知道留不住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有什么异样立刻来京都找我。”

“我知道,再见了北月,多保重。”

“凝夕,记住,皇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我欣慰地笑了。在那一刻我知道,即使我再怎么浮沉飘泊,也不至于流离失所。因为,这里永远都会是我的避风港。

北月,谢谢你。

回程的飞机上,虽是归心似箭,但心情多少有些晦涩。

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只身去了日本。一半是因为北月的催促,另一半则是因为宇。说实话,我现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感觉到我们之间微妙的变化,我最怕的就是表象被打破的那一刻。

因为我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唉,没想到,连野兽都不曾惧怕过的轩辕凝夕,竟然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的血缘至亲。还有若冰,他竟然……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十指交叉垫在脑后,仰望着舱顶。

旋司夜加上传之已经够乱了,现在我们自己内部又出状况,“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回到城堡时,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大家都没有睡,看到我回来,都是一脸的凝重,气氛相当的压抑。

“怎么了?”我边问边走进客厅,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凝夕……”宇看着我说,“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已经被四大家族联手封杀了。”

我神色一僵,随即轻笑了一下。旋司夜,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竟然还是用这种方法。

“理由是什么?”我平静地问,既然他玩起了高姿态,那就得有足够让人信服的理由。

“上次和意大利人那笔军火交易,他说是我们黑吃黑,而且还杀人灭口。”宇说道。

“哼,这根本就是贼喊捉贼……”滕俊挑眉说到。

“明知道是这样,我们也拿他没辙。因为从表面现象看,的确是我们的嫌疑最大,还有,那个假寒烈已经被凝夕杀了,我们就算要反击,也拿不出有利的证据了。”若冰看着我说。

我默叹一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疲倦地说:“我不该一时激动杀掉他,这是我的失误。”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想出对策,否则,后果很严重。”元旭瞟了若冰一眼。

“赤宇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人愿意再跟我们交易。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士气容易低迷,到时候,不用别人来攻击,我们自己就先土崩瓦解了。”宇仰首叹息道。

“我就不信,他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滕俊愤愤地说,用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我轻轻一笑,直起身看着他,“不用遮天,能遮得住我们的头顶,就可以让我们不见天日!”

众人一片沉默……

“凝夕,我们怎么办?”元旭的目光有些阴沉。

我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还是依言各自散了。

最后,只剩下我和宇,一时间,静默无语,气氛有些尴尬。

“凝夕,北月他怎么样?”还是宇先打破了沉默。

“他很好。”

“那就好,你累了吧,回去休息吧。”宇说完,落寞地转身,他的脊背孤独而僵硬。

我有些于心不忍,“宇,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突然打断了我:“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是我的妹妹,放心吧,这种关系不会变,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

我吸了口气,“宇,对不起……”

宇不无凄凉地笑了笑,“对不起什么?你拒绝了亲哥哥的求欢?你做得没错,错的那个人是我。”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都不应该说,即定的事实,说什么都是多余。

“对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为阮泠换了个假身份,从今以后,她就可以过全新的生活了。”

“我知道了,辛苦了。”我莞尔一笑,宇替我了了一件心事。

他摇头苦笑了一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其实,我知道,对于这次的事,你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可是,你不愿意对我说。”

他转过身来,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宇,我没办法,除了他,我想不到救赤宇的办法。”

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想等到赤宇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走这一步,那样只会更被动。

“他是那么好说话的吗?与虎谋皮,从来就不是你会做的事。”

我扬唇一笑,“为了赤宇,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凝夕,不要去。”他痛楚地说,声音里隐隐的企求。

我默不作声。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宇依然不死心。

我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倒是有一个,不过,你一定不会同意。”

“是什么?”

“旋司夜,要我跟他走。”

宇的眼色骤然一沉,咬牙道:“他想都不要想!”

我走过去贴近抱住他,十指轻抚着他的脊背,舒缓着他的紧绷,头埋在他的颈窝安慰道:“宇,我不会走。”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轻轻揉搓着我的头发,叹息道:“可是,我依然担心。”

我仰首看着他,调笑道:“那你要怎么才能安心?”

宇低头看了我半晌,随后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真想把你变小,放进我的口袋里,这样就不怕把你弄丢了。”

“宇,放心吧,我哪里也不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看着外面沉寂的夜空。朗月繁星都悄然躲在乌云的背后,阴沉沉的天幕像泼了黑墨的宣纸,没有一丝的光亮。

风雨欲来的前兆。

明天,赤宇头顶的天空,注定不会有太阳。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在四大家族联合声讨下,以前的合作伙伴不约而同地与我们划清了界限。归附的帮派开始蠢蠢欲动,族内的长老纷纷向我和宇兴师问罪,赤宇上下人心惶惶。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雨声清脆悦耳,此刻听来,却是说不出的烦心。站在落地窗前,凝神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细雨,我的眼色比天空还要阴霾。

“凝夕……”滕俊端详着我阴郁的脸色,讷讷地出声。

我慢慢转过身来,吩咐道:“把电话给我。”

“凝夕,你打算怎么做?”他担心地问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打算去和老虎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把皮借给我。”

这时电话接通了,“传先生,您好,我是轩辕凝夕……”

与他约定好时间地点,放下电话,回头却不期然迎上一双愠怒的眼睛。

“宇,你回来了。”不是说集团有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凝夕,真的要这么做?”宇幽幽地发问。

我叹了口气,“现在不过是个开始,旋司夜,我了解那个人。不赶绝我们,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那么,你去找那个人,他会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你想过没有?”宇扣住我的肩膀,声音激动。

“宇,别这样,我只是去和他谈合作。”我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但宇不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信。

看着他们质疑的目光,我轻叹一声,“别多想,我手上的筹码比我诱人得多。”

“宇,凝夕她自己有分寸。”元旭适时为我们打着圆场。

可是,宇的身体还是紧绷的,扣住我的双手还在不断地用力,肩部的肌肤已经泛出红印。我蹙眉忍耐着。

“啊,宇快放手,凝夕的肩伤被你弄裂了。”滕俊惊叫起来。

暗红的血沿着我的胳膊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宇见到此景,蓦然松开手,一只手已经是满手猩红。

“对不起。”宇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太过震惊让他步伐不稳,向后踉跄了一下。

若冰在身后及时扶住了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扶着神色呆滞的宇坐到了沙发上。

元旭和滕俊跑过来扶住我,手忙脚乱地为我检查伤口,急切地问:“要不要紧?”

我摇了摇头,垂下双眼,低声说:“我没事。”

“滕俊,快去叫医生来。”元旭急声吩咐。

“是……”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我挥开元旭的手,只身走到宇的身边,屈下身仰首看着他,“宇,你不相信我吗?我答应过你的事哪次食言过?”

“凝夕,对不起,我……”

“我答应你,什么都不会发生,等我回来。”

宇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按约定的时间来到传之海边的别墅,他正在花园巨大的白色凉伞下,悠闲地享受着晚餐。

见到我,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迎了过来。

“晚餐用过了吗?法国血牛排,三分熟,味道刚刚好,要不要用一点?”

我看了看餐盘里,那些带着血丝的牛肉,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吃带血的肉。”从往生岛回来后,我就没再吃过生肉。

他的嘴角微微漾出抹笑痕,惋惜道:“那太可惜了,真的很美味。”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示意佣人为我端上一杯热茶。

“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他一边优雅地进餐,一边笑容满面地明知顾问。

“传先生恐怕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吧。”我索性开门见山。

“不是特别的清楚,说说看。”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摇晃了一下,琥珀流光,暗香浮动。他微微颔首,轻嗅酒香,方才细细地品了一口。

82年的波尔图LANFFL,这个男人可真懂得享受。

我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与他所预料的大相径庭。

“不知美国的民众对贩毒是何反应?传先生长居美国,一定非常了解。”

他的动作微微一滞,湛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阴冷。

然后轻轻地放下酒杯,浅笑道:“怎么想到问这个?”

“我是在替您担忧。”刚才的失常只是一瞬,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看来和我预想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哦?这话怎么说?”依旧是明知顾问。

这装腔作势的本事,看来我只能认第二了,他才是第一。

我探手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慢条斯理地说:“美国的民众对贩毒深恶痛绝,所以美国的黑手党,可以被指责杀人,放火,走私,聚赌,但是,绝对不能跟毒品沾上边,否则就会引起民众的极大反感。”

“的确如此,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挑起好看的眉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你还真装得下去啊!我在心里暗忖。

“传先生,甘必诺这几年经营的什么事业,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家族里至今仍有人从政吧。”

卡罗·甘必诺就是一个善谋权术的政治天才,深谙政治和法律,常常利用舆论的压力,制对手于死地,杀人于无形。

传之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虽然自己不在政界,却安插了家族中的亲信,活跃在纽约的政治舞台上。

“凝夕,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他终于放下了刀叉,身体微微后倚,湛蓝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我。

终于,不用再绕圈子了。跟他说话,真累!

“那就恕我直言了。甘必诺是一个在意社会舆论的家族,所以,您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钱,不可能用自己的家族事业来漂白,也不能在美国国内。所以,您一直希望能在国外找到一家可靠的上市公司来为甘必诺洗黑钱。不过很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他单手撑着轮廓优美的下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缓缓放下茶杯,“赤宇的影堂,不是只会杀人的。”

他勾唇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有点寒人,“凝夕,你在调查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眸,毫无所惧,“彼此彼此,传先生不是也在查我吗?”

他的眼神瞬间凛冽,冷澈如冰,“我该说你勇敢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怕死地调笑道:“我更希望听您夸我聪明。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复又端起了酒杯。

“赤宇可以为您洗钱,而且是无偿的。”

“哦?”他闻之挑眉,饶有兴趣地问:“条件是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也懂。

“解除赤宇的封杀。”

他仰首轻笑几声,表情怪异。

我冷颜以对,不明白,他的表情何以变化得如此之快。

“早就猜到你是为这个来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跟我绕这么久。”

他敛住笑,正色道:“凝夕,我佩服你,你人不在美国,却对那边的形势和游戏规则了如指掌。让我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我淡淡一笑,“好说。”

“其实,你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直说不就得了。你的请求,我不会拒绝。”醇厚的声音,亲昵的语气,使周围的气氛刹那间变得有些暧昧。

“不是我,是赤宇希望可以和您合作,这场交易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他摇头笑笑,放下了酒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有坦白告诉你,你们的条件很诱人。可是,还不足以让我为了它而去得罪旋司夜。”

我心底一沉。

“再加上赤宇一半的码头控制权。”我不信这次他不动心。

果然,他挑了一下眉毛,“赤宇不是不碰毒的吗?”

“现在依然如此,我们只是把码头卖给你。至于您要做什么,那就是您自己的事。”与其让他在荷兰散货,还不如给他留条路,让他把货散到国外去。

“呵,我的确是有点动心了。可是凝夕,这些还是不够,旋司夜控制着亚洲的毒品交易市场,为了这些而得罪他,我还是得不偿失。”意兴阑珊的表情,他对这个话题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

用餐巾擦拭了一下漂亮的嘴唇,他结束了用餐。

“帮不了赤宇,我真的很抱歉。”彬彬有礼地表达完虚假的歉意,他站起身,正要离开。

“那么,传先生觉得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您满意。”我忍不住咬牙道,形势比人强,没想到他这么难应付。

他眼眸一暗,走过来,双手撑在我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将那张精致的俊颜靠得更近,目光犀利。

“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露出一贯的招牌笑容,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颊,惋惜道:“这次见到你,你冷淡了许多。”

然后挑起我颈边的几绺碎发,俯首轻嗅一下,叹息道:“四年前那一夜,我至今想起依然回味无穷,你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凝夕,你很让人失望啊。”

我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传先生,您说笑了,以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是,我现在只想要你!”他用力一拉,我的头皮一阵刺痛。

我眉峰微蹙,仰脸看着他,与他冷冽的目光交织。

片刻后,他勾唇一笑,探手拍了拍我的肩背,俯在我耳边柔声说:“如果,你不想,我也不逼你,我从来不会把女人锁在床上,我比较喜欢女人心甘情愿地……求我上她。”

然后,他直起身,对着手下吩咐道:“送轩辕小姐回去。”

我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打算离开。

“传先生,”我唤住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回头,“我答应你,不过,赤宇要占洗钱总数的两成。”

身后的男人放声笑了起来,“你算得可真精。”

他走过来,把我从椅子上腾空抱起,犀利的眼眸紧逼着我,对候立在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帮我取消今晚所有的约会,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我谁都不见。”

然后用只有我能听到声音说:“四年前,你在床上的样子我至今难忘。今晚,可别让我失望哦。”

略略扯动唇角,我的笑依然浅薄牵强。

宇,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们已经被人逼到了死角,事情已经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势迫得我不得不低头,一切只能身不由己。

抱着我的男人颔首蹙眉,湛蓝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漫漫长夜,我们……才刚刚开始。”

我坐在传之的床上,打量他的房间。看得出来,这房间的主人偏嗜蓝白色。室内的装潢以蓝白为主色调。淡雅的蓝,莹润的白,在设计师巧妙的搭配下,幽雅又不失大气。这是一种内敛的华美,而非张狂的奢华。

男人缓缓步近,伸手递给我一杯红酒,我沉默地接过。他转身坐在床边格调高雅的蓝色座椅上,一手拿着酒杯,气定神闲地看着我。

“你今天,看起来有些僵硬,应该不是害怕吧。”男人调笑道。

害怕?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害怕,只是想到回去后要如何去面对宇,心情有些沉郁。

一夜未归,任谁都会猜到发生了什么。

心情有些烦躁,索性扬起手,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下。

无意的举动却惹得旁边的男人有些不悦,出声提醒道“别喝太多,我不喜欢身下的女人是没有反应的。”

我扬唇一笑,“我的酒量很好。”

“过来……”他放下酒杯,低声命令道。

我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一边,听话地走过去。

男人伸手将我拉入怀中,环抱在胸前,温热馨香的气息包围着我的纤弱。双手交握,揽住我的腰身,叹息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还未等我做出反应,他启唇含住了我的耳垂。

室内的灯光昏黄柔和,瓶中的罂粟妩媚妖艳。

我微微侧过脸,想起四年前,当我从传之的床上回到城堡,宇望着我那痛楚的眼神,我的心中一阵刺痛。

宇……

“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啊。”身后的男人有些不满,将我的长发拢到一侧,在颈后印下今夜的第一个吻,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微微眯起了双眼,柔顺地依在男人怀里。

“是吗?”灵活的手指轻巧地挑开了我的衣扣,“你还是那么喜欢穿白色。记得第一次看见你,就是一身白衣,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却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那时,我一直在看你,你却未瞧我一眼,真的让我很受打击啊。凝夕,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我呢!你是第一个。”

“啊……”骤然的疼痛让我叫出了声,身后的男人毫无预兆地咬上了我的肩膀。

“疼吗?”肩头的牙印已经溢出了血,始作俑者视而不见,云淡风淡地询问着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略一皱眉,定了定心神,转过脸望着他,“传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调调了?”

只手勾起我的下巴,男人微眯双眼,“谁让你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凝夕,今天的你有点不一样哦,你在想他吗?”

“我在一个男人怀里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想另一个男人。”

“哦?那你都会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用舌尖划过他的唇角,模糊地说:“如何取悦身上的男人。”

“是吗?”他的眼睛瞬间冰冷,猛然扣住我的下巴,将我按在床上。

“轩辕凝夕,我真的很佩服你,在我面前也可以把谎话说得面不改色,你拿我当什么?”

我虚弱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不明白?还记得第一次跟我上床吗?那一夜你表现得可真是柔顺乖巧,我还真把你当成弱质纤纤的小女人,惹得我万分疼惜。如果不是瞥见你眼底的冰冷讥诮,我还真就被你骗了。”

“所以,我也没有跟你客气,那晚……很疼吧。”他邪佞地一笑,“告诉你,我是故意的。”

我心里一惊,这个男人的心机也未免太深了。

“在我面前也敢玩花样,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这才是真正的传之,猛禽般的犀利,毒蛇般的阴狠,平时的温文不过是种伪装。

“传越把那些照片给你看了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些男人吗?”他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唇瓣,满意地欣赏着我隐忍着痛楚的脸。

“当然不会是因为您特别的迷恋我。”

“呵,”他轻笑一声,颔首赞道,“聪明的女人,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女人太聪明就不可爱了,会让男人没有安全感,只想折断她的翅膀。对这一点,想必你是身有体会吧?”

听出他话里有话,我眉峰微蹙,侧过脸,避开了他探询的目光。

他脸色一沉,探手一把扯过我的长发,迫得我不得不转过脸。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一群蠢货。而我,不喜欢和蠢货享用同一种东西。”

毫无疑问的,他所谓的东西就是我。

“啧啧,这种眼神才配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什么样的表情吗?”他拉松了领带,扔到一边,然后脱掉了上衣。

坚实的胸膛,完美的线条,并不十分夸张的肌理,但每一块肌肉都蕴涵着力量,强劲而凶悍。

四年前,我就用自己的身体充分体验过了。

“传先生的喜好一向特别,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想像出来的。”

“我最喜欢看你倔强地隐忍着痛楚又无力抗拒的神情,你那个样子能迷死人,比你假装的柔顺要可爱得多,旋司夜有没有告诉过你?”

“他的品味没这么特殊。”

“哼,他也是个笨蛋,被你耍了一次又一次。不过,此刻我要感谢他,要不是他逼得你走投无路,你又怎么会对我投怀送抱?我对女人一向温柔,但是,你不同……”他顿了一下,精湛的蓝眼闪出一抹阴冷,“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是我……在玩你。”骤然的疼痛让我脸色发白,他托起我的脸,玩味地笑了笑,“哦,抱歉,我们还没怎么做前戏呢,疼吗?”

毫不掩饰的虚伪,百分之百地戏谑,没有一丝一毫的诚意。

我冷瞥他一眼,咬牙道:“不用这么客气!”

男人讪笑,“哦,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你比四年前还要美味诱人。”

这时……

“哥……”传越的声音隔着卧室的房门传进来。

“什么事?”正在享受的男人有一丝不悦。

“旋司夜来了。”

我顿时一僵,身上的男人也是一脸的惊讶,然后大声笑了起来。

“呵,呵,真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找到这里来。”

说完,一把拉起我汗水涔涔的身体,柔声询问道:“想见他吗?你猜,他是不是来救你的?”

对他的问话,我充耳不闻。我有些恍惚。他没有走,还在荷兰,而且,现在就在外面。

男人端详着我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对门外的人吩咐道:“让他等一会。”

“不用了,人已经走了。他只是要我带句话给你床上的那个人。他说,收回之前说的话,从此以后,你的死活与他无关。而赤宇……他势在必得,谁敢帮你,他就与谁不共戴天。”

“行了,哥,你接着玩吧。”门外的人意兴阑珊地传完话,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走了。

“呵,最后一句话,好像是说给我听的。”传之用舌尖描画着我的耳廓,接着把整个耳珠含在嘴里,轻轻地用牙齿厮磨着,“你这次是真的把他给惹火了。凝夕,你该怎么办才好?”

该怎么办?我也想知道。

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想到的不是赤宇,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却是他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听到那句话我会如此的心痛,痛到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我感到,心里似乎缺了一角,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失掉了。

我究竟遗失掉了什么?

我的无动于衷彻底激怒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他一把扣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在床边。

头部失去支撑,脖子又被他紧紧地扣住,难过让我迅速回神,望进一双阴冷愤怒的眼。

“你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给谁看?不是他逼得你走投无路,你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看着我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满意地松开了手,神色放柔,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脸颊,轻道:“凝夕,专心点,现在只有我有能力庇护你,别惹我不高兴。”

“你愿意帮我?”我讷讷地出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混合了古龙水的馨香和汗水的味道,这是属于传之的气息。

我闭上眼睛,像一只折翅的鸟儿,无可替代地坠落在男人的手心。

脆弱的女人总是惹人怜惜的,我的柔顺换来男人疼惜的一吻,“当然,我说过,你的要求我不会拒绝。只要,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早这样多好,凝夕,我也想好好地对你,只要你像现在这样听话,我一定会……”最后的话含在深情的热吻中。

灯光依旧暧昧昏黄,瓶中的罂粟依旧妖艳撩人,忘情的吟哦含糊而朦胧,起伏相叠的身体谐出动人的旋律。这是男女之间最美好的战争,而且现在激烈正酣。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战争,征服与被征服,驾驭与被驾驭。

不过,伪装如果能被轻易拆穿那就不是伪装了,正如谎言如果能被识破就不是谎言一样。撕掉我的伪装,摔碎我的面具,恐怕才是身上男人真正的快感。只是,面具戴得太久,伪装裹得太厚,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所以,传之,此刻的我到底是真是假,你真的能分得清吗?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室内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欢爱的味道,而昨夜那个与我狂热了一夜的男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我慢慢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酸疼的四肢,只身下床,走进浴室。

此刻,我只想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虽然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就像裹了一层保险膜那般透明。但是,我依然不愿带着这个男人的气息回到宇的身边。

淋浴完毕,我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人,精致的脸颊,毫无血色的苍白。身上的皮肤,串串青紫触目惊心。

“我就是要你记住,是我……在玩你。”

我冲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然后猛地扬起手,一拳打碎了镜子。

哗啦!镜中的女人立刻分崩离析,变成无数的碎片。我低下头,镜子的碎片映出无数张脸,每一张脸都苍白得面无表情。

手指被碎片割破,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纤细的手腕筋骨暴突。

呆立半晌,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定了定神色,面色如常地走出了浴室。

穿好衣服,走人。

别墅的守卫看见我一手鲜血地走出来,先是一惊,随后颔首恭敬地说:“轩辕小姐,传先生刚才来电话说,请您留下吃晚餐,顺便谈合作的事,他就快回来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明天再来拜访,到时再谈。还有,请你转告传先生,浴室的镜子被我不小心打破了,让他小心点,碎片虽小,不留神也能要人命。”

他一下愣住,我嫣然一笑,径自离开。

回到城堡,天已经黑了,我谁也没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拿出药箱简单为自己包扎了伤口,然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开灯,室内一片昏暗。我倚靠着沙发,看着白色的纱幔被清凉的晚风轻轻地托起,柔柔拂下。偶尔飘进几片丁香花瓣,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翩跹流转,与皎洁的月光共舞。

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那把流光。流光在朗月下是最美的,清冷的月光会在它寒利的刀尖上婆娑起舞,流光溢彩,连夜幕上的星星也要为之失色。它真的是一把很漂亮的匕首,可惜,上次离开别墅的时候,没来得急带走,它被留在了火场里,可能已经毁了。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连它也离我而去了,隐隐的失落卡在心里,微微地刺疼着。可我的失落,究竟是为了那把流光,还是为了那个送我流光的人呢?

“你的死活,以后与我无关。”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愤恨至极,是痛苦难当,还是和我一样的凄凉绝望?

又或者,冷漠地面无表情?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空了一个大洞,无止境地往下落,有什么东西从喉咙不见光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涌出来,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抑制,它几乎让我不知所措了。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连宇地痛楚的眼神也未让我有如此的感受,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真的不懂了,生平第一次,我对自己的智慧产生了质疑。

宇,他知道我回来了吗?佣人会告诉他吧。我突然很想见他,很想躲在他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然,这个夜晚我注定无法成眠。

我来到了宇的住处,他的卧室在二楼,从外面看,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已经睡了吗?

我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上去,寂静的走廊里传来异样的声音,不是很真切。二楼除了书房就是宇的卧室,而这声音,就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我心里一紧,这声音像极了呻吟,宇病了吗?

卧室的门是虚掩的,我刚想推门进去,却从门的缝隙里,看到了令我震惊的一幕。

宇没有生病,那声音是他身下的人发出的,而那个人,就是若冰。

我捂住自己的嘴,头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意识仿佛都被抽空了。

宇和若冰,他们……

“宇……宇……”是若冰深情的呼唤。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我是注定要失眠了。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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