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新王妃长得很漂亮,比耶律兰还漂亮!”把小香炉捧在掌心里后,我笑着说道。魔香花的气息自香炉内徐徐升起,一股酸涩的回味却顺着喉咙流回了心口。天空在织着灯光的小雪中渐渐暗了下来,我拥抱了卓尔玛,带上她为我偷来的轩辕鼎走入夜色。雪花扑打在脸上,转瞬就融化成了一滴一滴的冰凉,一路上我都在想,萧离会不会知道我回来过?如果知道了,他会不会骑上那威风的神马追上来送我,或是强行把我拖回他的王帐,吼着告诉我“你是我的,不许逃!”
雪花越来越稀薄了,靠近长城的地方,星空变得清透而明朗,鼻尖隐约有了清凉的花香,我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那曾经熟悉的男人,只看到一对戴着白麻布的妇人。她们相互搀扶着走向西北面。那里有雪也有花香,还可以闻到一种人世间最可怕的气息,那里是沙场。
但见沙场死,谁怜塞上孤。
中原的诗很有人情味儿,一句诗可以脍炙人口几百年,可这争战几百年来也没断过。
围绕着一片没写名字的疆土,草原的北国和中原的原朝都想把名字刻在上面,却只是刻下了一地的鲜血和孤寡。大浪滔滔,数尽风流人物,谁又是真正的英雄呢?如果有一天,萧离和轩鹤相会在那片西北沙场,将有一个人倒在夹着花香的风雪中,我不会向那依然站立的人送上赞许的目光,也不会用冰凉的积雪去装饰长眠的衣裳。我只是爱过他们,用一个女人的眼泪。
雪花终于彻底停下了,一片寂静的风光在月色中愈加明朗,心情莫名的一阵激荡,我加快了马蹄奔向前方那个生生死死闯出来的地方。突然一阵惊嘶刺破了天籁。就像是有把鬼斧从天而降,刹那间劈断了马儿狂奔的颈,让那惊悸的嘶啸一半在血液中沸腾,一半倏然冲向天空。全身的毛发都在这一瞬打了个冷战,视线从惊起的马背跌回地面,我就这样趴在地上,惊讶的看着前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眼泪却顷然涌出。身后有无数的马蹄奔来,地面一阵阵绝望的颤抖,我像是遗忘了这个世界,只在泪光中看向那跪在马前的女人。她穿着崭新的毛裙,晚风贴着她的背轻轻拂动,那双臂膀正僵硬的向苍穹举起。星光若梨花般温柔的飞过,她的脸在善良的流光中向我微笑,就在一双长满了皱纹的手心里。思绪在这笑容中悲恸的融化,我终于再一次开始了思考,然后我就确定了,人是可以捧起自己的头颅的,死了以后。
“起来!”萧离站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我趴在地上的姿势让他觉得丢脸,他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怨恨。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