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接下来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苍茫的大地，银装素裹，雪天一色。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雪地里分外显眼。
过了片刻，卡尔欣喜地叫道：“殇羽大哥，我成功了！我已经把雪球凝结出来了！”
殇羽睁开眼，调息完毕的他点点头。
“记得，这便是你的元神，你的精神意志的寄托。用灵能去淬炼它，用理想去浇灌它，一个月后，就有初步成效。一年后，哪怕是最简单的技能，在你手上焕发出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你要做的，便是积累。”
“嗯，我记住了！殇羽大哥！”
殇羽见天色不早，便带着卡尔回到了家中。
他一点都不担心卡尔将他所教的东西泄露出去。
一方面他相信卡尔，另一方面，这种基础的修炼常识就算被泄露出去也没有关系，算不得什么秘密。
……
一个星期后。
“卡尔，你将这颗魔晶吸收了。三阶魔晶，符合你现在的修炼进度。你每天吸收里面的精气，半个月后，应该就能突破到三阶灵者。”
“魔……魔晶……”
看到殇羽手上这颗亮闪闪的晶石，卡尔怔住了。
魔晶！
在尤金的教育下，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小男孩了。尤其作为灵者，没有一个不知道魔晶的效果。
“这，这是冰属性的魔晶。殇羽大哥……这颗魔晶……是哪来的？”
“前不久，我又去了趟青萍山脉。”
卡尔没有注意到这个“又”字，慌忙问道：“什么！殇羽大哥，你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虽然魔狼盗被消灭了，但是那里还有一些残留的坏蛋和许多恐怖的魔兽啊！”
殇羽面色不改道：“无妨，你就借助这颗魔晶修炼，争取早日突破。”
“不……这颗魔晶太贵重了！殇羽大哥，你自己使用吧！你吸收了它，还能巩固自己的修为，做好冲击四阶武者的准备啊！”
殇羽摇摇头。
“不必，你用吧。”
“可是……”
殇羽微微皱了皱眉头，直接将魔晶放在桌子上，说道：“好了，不必多言。覆水难收，我既然给你，就不会收回去。拿着吧！”
卡尔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极其小心地把它收入口袋中。
“等你突破到三阶，跟我去趟青萍山脉的外围。”
“青萍山脉的外围？”
卡尔吃了一惊：“殇羽大哥，你是说，你要带我去青萍山脉的外围吗？”
“怎么？”
“啊，真的要去青萍山脉啊……听说那里很危险啊……”
“住口！害怕危险的心理比危险本身还要可怕一万倍!一个小小的青萍山脉，就动摇了你的意念，粉碎了你的斗志，你还谈什么成为高阶灵者！你怎么踏入先天之境！你还炼什么神！你怎么能践行你的道！半个月后给我答案。现在，拿着魔晶去修炼，去！”
“呜呜……哇……殇羽大哥欺负人……我……不……”
殇羽猛地转过身，目光冰冷，硬生生地把卡尔后面想说的话掐断。
良久，他才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卡尔，别让我失望。”
将魔晶交给卡尔后，殇羽并没有闲着。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修炼，永远不能停下。
尤其是差点死在蔓生密林的树妖手下，这种紧迫感就更加明显了。
凝气为剑，以气御剑！
来到千米的高空中，他浑身涌现出锋锐至极的剑气，在剑气的切割、截取下，更有效率地吸收着天地灵气。接着将天地灵气贯穿到四肢百骸以及浑身上下每一处穴道，气与神合，转化为雪舞剑气。
整整一天的时间！
淬炼！洗涤！
灌入庞大的天地元气，殇羽体内的雪舞剑气，正在慢慢自行淬炼。他的经脉，更是在雪舞剑气的淬炼下，其坚韧度愈发强大。
剑之一道，谁可以断言极限。
剑气，刚开始，也许连一块木头都劈不开，慢慢地，可以分山断岳，截海封波，然后破碎虚空，毁天灭地，最终斩断因果，粉碎法则。
哪怕是一点一滴，一丝一毫，一尺一寸的进步，那都是超越，都是令人喜悦的进步。殇羽在做的，就是这个工作。
重回十五岁。不过，那时的他，前路暗淡，不知道该往何处走。现在，他有着前世的修炼经验，重回巅峰，并不是空谈。
当年十五岁的他，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初入先天罢了。现在，他已远远超过当初的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除了大部分时间修炼外，偶尔会在暗处观察卡尔的修炼状况。一察觉到卡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会立即用点穴截脉的手法，将卡尔的经脉封锁住，再将魔晶里的能量浚通，协助他炼化。
这样，不到半个月，卡尔便将这颗三阶魔晶炼化完毕。
尤金为卡尔的进步吃了一惊，得知是魔晶的功劳后他恍然大悟。他误以为这是盖尔送上的礼物，凭盖尔的身手，取得一只三阶魔兽的魔晶不在话下，于是没有多问。
灵者一阶到三阶，都属于灵能的积累阶段，并没有瓶颈存在，这三个阶段，合称为初阶灵者。只要付出足够的勤奋和努力，任何一个踏入一阶的灵者都会达到三阶。
……
周五晚上。
“殇羽大哥，我来了。”
卡尔推开了房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我去。”
殇羽点点头：“很好。我跟你父母说过了，这一周周末两天时间，你跟我去青萍山脉外围历练。”
不过，卡尔对于青萍山脉似乎仍然有些恐惧，听了殇羽的话，有些迟疑道：“殇羽大哥，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殇羽看了他一眼，语气极其冷漠：“我保证你不死。”
“啊……殇羽大哥……你可千万别吓我……”
卡尔被这句话吓得直哆嗦。
“若无异议，马上跟我走。”
“我们不用带点行李吗？比如食物，衣服，帐篷之类的……”
“食物？青萍山脉遍地都是！衣服？这不是去游山玩水！帐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话音未落，殇羽直接开了门，往外面去了。
“殇羽大哥，等等我。”
卡尔连忙追了出去。
第二天傍晚。
青萍山脉。
这已经是殇羽第三次踏足这里了。
“殇羽大哥……咳咳……你怎么走这么快……咳咳……让我歇会儿吧。”
还没等殇羽答应，气喘吁吁的卡尔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一路上不知多少次重复类似的话了。
随便扫了一眼附近的环境，殇羽没有理睬他。若非卡尔走走停停，一早就应到达目的地。
这一次来，他的任务之一，便是通过实战与杀戮，训练卡尔的胆色。在这之前，便是传授卡尔一门契合他目前实际的技能，让他有自保之力。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卡尔一入学，他就会彻底离开这里，去东方寻回青霜，说不定永远不会回来。
他相信，只要卡尔能够顺利完成这次历练，掌握他教给他的技能，绝对能够具备出类拔萃的实力，真正跨入属于天才一类的人群中。
见卡尔恢复得差不多，殇羽说道：“卡尔，我现在要传授你一门灵技。”
“啊？殇羽大哥，尤金老师说了，我们初阶灵者还不能修炼灵技，至少要成为中阶灵者才行呢！”
“我教给你的，并非单纯的灵技。这是一门将气道和神道相结合的灵技。”
“气道和神道相结合？”
“正是。将灵能融入神识，从气、神两个方面对敌人发动攻击！即使敌人抵御了你的灵能，可是，无形之间的神识攻击，就算是先天之境，亦抵挡不住！”
卡尔发出一声惊呼：“什么！连高高在上的先天强者都抵挡不住！殇羽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真。先天之境，修炼之重是气道，对于神道，几乎一无所知，”殇羽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你掌握了这门灵技，凭你三阶灵者的境界，仍是无法威胁到先天强者，甚至是高阶武者的精神世界。但是，高阶武者以下，无人是你对手；一旦你突破中阶，便能与之抗衡；突破高阶，视先天如无物，随意灭杀。”
“高阶武者之下，无人是你对手；一旦突破中阶，便能与之抗衡；突破高阶，视先天如无物，随意灭杀……”
卡尔喃喃自语，大脑当机般重复殇羽的话。
如果真如殇羽大哥所说的那样，只要掌握了这门灵技……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拉着殇羽大哥说那些骑士传奇的时候，殇羽大哥会漠然置之了。
星洛的骑士，自己仰慕、无比渴望成为的骑士，不过七阶武者。
而掌握这门秘术，先天以下无敌手。
骑士，又算得了什么？
卡尔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透这个神神秘秘的殇羽大哥，就像是覆盖了一层迷雾，完全看不真切。
“想学吗？”
卡尔拼命地点头，生怕殇羽不教他：“想想想！殇羽大哥，快教给我吧！”
“闭上眼，照我说的做。”
“好的。”
卡尔对于殇羽的信任，到了一个近似盲目的程度。尽管他也说不出原因，可他下意识认为殇羽的话绝对正确。
这门灵技，与其说是一门灵技，不如说是一种诅咒。
暗中在敌人灵魂中留下一个短时间的印记，瞬间抽离目标身上的热量，使敌人迅速冻结、昏厥。不单是血液的热量，肌肉的热量，还包括灵魂的热量。
只是，殇羽并不精通这个世界的修行之道，这门灵技仍有缺陷。若是敌人的神魂境界超过卡尔，那么敌人很快就能挣脱这个印记的束缚，卡尔必须用其他方式打断敌人的行动，使其继续陷入印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