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就在颜扬手中的剑气即将刺入颜缘胸膛之际,一道淡蓝色的光影闪过众人的眼际。
一声闷响过后,颜扬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
刺眼的光亮过后却是赫连家的家主赫连远山出现在了颜缘和颜扬二人之间。
‘砰’又是一阵闷响,却是颜缘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胸口被剑尖刺入还在汩汩地留着鲜血。
“颜缘哥哥!”
颜缘无力地睁眼看清来人之后,嘴角便是扯了起来:“蘩薇妹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远山叔父给软禁起来了吗?难不成我现在已经死了,这一切只是幻像而已!”
颜缘说着便伸出满是血污的双手,想要知道眼前的赫连蘩薇不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颜缘哥哥,你没有死。我真的是蘩薇。”赫连蘩薇一把将颜缘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看着满身伤痕的颜缘晶莹的泪珠早已如绝了堤的坝口一般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太好了,蘩薇妹妹,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咳咳,你知道吗,族比,我赢了!我跑到山洞想立刻告诉你的,可是你却不在。”躺在赫连蘩薇还有些青涩的怀中,此刻的颜缘却已再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赫连蘩薇拼命点了点头,滚烫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知道,颜缘哥哥答应了我就一定能够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远山叔父!你为何要护着这小子!”赫连远山的出现着实让颜扬感到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算反应过来。此时看着赫连蘩薇竟然为颜缘而落泪顿时醋意大发,指着颜缘不依不饶地对赫连远山言语道。
赫连远山略有些怜惜地看了颜缘二人一眼继而转过头对不依不饶的颜扬道:“颜扬贤侄,颜缘就算再怎么不对他毕竟也是你颜家的人,也是你颜扬的兄弟,今日若为了我家蘩薇而兄弟相残不免有些亲者痛仇者快了。息事宁人才是两全之策啊!”
“哼,我早已经给过他台阶下可他却根本就不知好歹!”颜扬袖袍一挥,忿忿道。
“咳咳,我早已说过,蘩薇妹妹不情愿的事,谁都不能勉强她!”颜缘虽然是命在旦夕,却仍旧是一点都不示弱。
赫连蘩薇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闻言却已经是笑靥如花,只细细地擦拭这颜缘脸上的血迹,仿佛这世间之事与她再无瓜葛。
“臭小子!当真找死不成!”颜扬见到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当真是要吐出血来,醋意怒意相交杂,提起青筋满爆的拳头又要向颜缘打过去。
“哎,贤侄,莫要冲动啊!”赫连远山见势伸出右掌将颜缘拳头上的灵魄力尽数化了开去。
一旁的颜世昌在赫连远山第一次替颜缘挡开那致命一击之时心中就已经是很不满了,见这时赫连远山又加阻挠心里更是不痛快了。上前将颜扬的手臂自赫连远山的手掌中抽了回来接着对赫连远山抱拳一揖道:“远山兄,颜缘是我颜家子弟,今日犬子不过是给这坏了颜家规矩的颜家小子一些教训罢了。这小子就不必劳烦远山兄费心了!”
“唉,颜兄此言差矣。颜缘与我家蘩薇皆是年幼便无父无母,只是我家蘩薇早年还又家父疼爱,家父临走前曾再三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蘩薇,只因这些年我忙着打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务对这孩子的关心确实是少了些。锡泽兄弟将年幼尚不知事的幼子相托于世昌兄,想必世昌兄此时的心情跟在下应是一般才对啊!锡泽兄弟与家父可谓是忘年之交,今日若是因为我家蘩薇而致使锡泽兄弟的独子命丧于此将来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啊!恐怕世昌兄也堵不住涯版城这么多张嘴,日后怕是会给颜家埋下祸根啊!”赫连远山的这番话在颜缘听来实在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是那颜世昌却是心知肚明的,脸色‘倏’的就变了。
“颜缘这孩子虽然是犟了些当总归还是个孩子,既然远山兄为他求情那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就是了。”态度十分强硬的颜世昌听了赫连远山的一番话之后却是突然软了下来。
“哼,看来他的余威不小啊!颜世昌虽然已经是一家之主却仍是怕他的紧啊!”看台上的霖顶天看着颜世昌前后的变化,摸着山羊胡心中不停地思忖着。
“伯父,婚约算是取消了吗!”颜缘没有二人这一般的话里有话,他想得到的只是一个确切的回答。
“父亲!”颜扬一脸急迫地喊了颜世昌一声。
还未待颜世昌开口,赫连远山便对着颜世昌一拱手笑着言语道:“世昌兄啊,这件事呢我也思忖良久了,一直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今日闹到如此地步。世昌兄啊,颜家和赫连家向来交好,我想也没有必要非要以蘩薇和颜扬贤侄二人的婚姻来维系。订婚的事,我想还是先放放,等他们都再长大些想必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莽撞之事发生了。”
“你说什么!”颜世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赫连远山,我当你是兄弟,当初这门亲事是你亲口应允的,今日全涯版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门亲事,你却又来反悔!你是存心想让我颜家难堪不成!”
“颜家老儿!休要胡言!我赫连家岂是言而无信之辈!”赫连远山刚要出口反驳一句气死磅礴的话语便是自远而近。
只见一手执长剑,须发皆白的瘦削老者踩过众人的头顶,稳稳落于操练台上,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见老人看台上霖顶天聚义二人顿时身形一紧,聚义看着霖顶天道:“赫连开山这老东西怎么来了?他不是一向将四大家族间的事置之不理的吗?”
“呵呵,这老家伙的心思谁能猜透呢!多年未见恐怕他的实力都可与皇室中的延成锦王有得一拼了吧!不过这下子更有好戏看了吧!”霖顶天微眯着眼看着操练台上赫连远山的身影,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大哥!”赫连远山对着赫连开山行了一记礼。
“哎,繁文缛节什么的就免了吧!”赫连开山袖袍一挥便是将赫连远山的身形托了起来。继而将双手交互叠于身后看着颜世昌道:“颜家老儿,我赫连家的人向来是言而有信的,赫连家主说出的话那更是一言九鼎的。你的订婚酒也不必撤,我赫连开山也一样照喝不误。”
颜缘一听赫连开山的话眉头又拧在了一块儿。
“大哥···”赫连远山也觉不妥想要与赫连开山争辩,却被赫连开山夺取了开口的机会。
“我家老头子在世之时对蘩薇这丫头可是疼爱的紧啊!让我这做儿子的都是羡慕不已啊!老头子本来已经与锡泽兄弟说好要将蘩薇这丫头许配给锡泽兄弟的儿子的,这件事虽然没有像今日一般公布于众,但是颜家老头你不会不知道吧!”赫连开山笑眯眯的寥寥数言却将颜世昌的一张老脸说的有些发红,竟无言以对。
“唉~怎奈锡泽兄弟的小子也是不争气的很,大好的媳妇快被人抢去了,却也打不过人家。不过还算好,这天资虽然没有承得锡泽兄弟的万分之一,这不死不休的脾气比起锡泽兄弟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有的救,有的救!”赫连开山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颜缘身上打量来打量去,说的虽然尽是嘲讽之语,但不知为何颜缘却没有反感之意。
“颜家老儿啊!也就是说呢,我赫连家先后两次将蘩薇这丫头许给你家两位公子了。可是总不能让这丫头两个都嫁不是?那个小子既然都可以为了蘩薇那丫头不顾性命了自然也足见他对我家丫头的情意了。”赫连开山指了指躺在赫连蘩薇怀中的颜缘不紧不慢地说道。
“颜家二小子啊,我且问你,你也不愿就此放手是吗?”赫连开山转而问颜扬道。
“那是自然!”颜扬将胸口一挺理直气壮地回道。
“好好好,甚好!年轻就是好啊!既然你们两个心意已决那与老夫我做个约定可好!”
“一切全凭开山伯父做主便是。”颜扬瞥了颜缘一眼,对着赫连开山一拱手道。
赫连开山看了颜缘一眼,颜缘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今日便请在场的众人与你二人做个见证。蘩薇尚且年幼,再有两年也便要参加族比了。两年时间,不多不少。男人就该以男人的方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两年后的今日你们二人就在这操练台上再进行一番对决,像个正真的男人去捍卫你们二人的父亲为你们许下的承诺!到时拳脚无眼,生死不论!”赫连开山的一番豪情壮语将在场众人皆是说的热血沸腾。
赫连开山望了颜缘和颜扬一眼,反手一挥,一张薄薄的羊皮纸出现在了手上:“口说无凭,今日之约我已将其尽数述与这羊皮纸上只需你二人签字即可。”
赫连开山将羊皮纸凑到了颜扬的面前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哼,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他打不过我就算再给他两年时间又如何!”说完颜扬便是大笔一挥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羊皮纸上。
“小子,你不会后悔吧!”赫连开山来到颜缘面前蹲下身来看着颜缘的双眼道。
颜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头看了赫连蘩薇一眼。
四目相对,颜缘只觉得犹如寒冬腊日一阵暖风吹过。虽无言却已知晓得透彻。
颜缘伸出左手拔出藏于腰际的匕首覆于右手掌心轻轻划过,一道血痕犹如一节红绳一般出现在颜缘的手掌之中。
颜缘将冒着血的手掌按在了羊皮纸上,鲜红的血印连掌纹都看得真切。
轻轻拭去赫连蘩薇眼角的泪花,颜缘轻声道:“人善人欺天不欺。我答应你,两年后的今日我一定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