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儿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小村子,一共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小时候吧,还觉得挺热闹,那时大家都是靠打猎为生,偶尔也采些药材去卖。后来那些赚到钱的人家就都搬走了,村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等到我娶了老婆的时候,村子里就剩下十几户了。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有钱了,也搬出去。不过那时候野兽已经很难打到了,只能抓到一些小动物,皮子卖不了几个钱。平时再找点野菜什么的,也就能填饱肚子。”
“我老婆长得丑。但是在我们那地方,多丑的女人也是美女了。我一心想要个孩子,可是后来孩子没生下来,老婆倒死了。其他人家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几年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心里就想一定得搬出去。于是就在山上安了家,一心想多捕几只大点的野兽,或者是采到什么珍贵药材,到时候就能搬到外面的世界去了。那天我去收下好的夹子,心里就盼着能逮几只狼,结果狼没逮到,倒是捡了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谁扔的,那时她也就几个月大吧,小脸冻得煞白,嘴里却还笑个不停。”
“我本来想不管的,但是后来想想,说不得我这辈子还就出不去了,将来老了不能没个送终的,再说了,有个孩子也有个伴不是!我就把她捡了回去。因为是在雪地里捡的,就给她起了雪儿这个名字。说来也怪,自从捡了雪儿之后,我这运气似乎也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是逮不着大动物,但每天总有收获,天天都有肉吃。雪儿也懂事,挺讨人喜欢的,就是调皮,胆子又大,一个人也敢四处乱跑。后来她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发生了雪崩,我就想,这雪崩之后说不定就有一些冻僵的野兽,结果那天果然捡到一只狍子,也顺便救了你。”
“那一阵子我真得很开心,多少年没见过外人了,见到你就感觉特别亲切。你教雪儿识字,我还特意给她做了几支毛笔。家里穷,也就能用毛笔、树枝让她写字。后来天暖和了,山下的雪化了,你也走了,雪儿把你留下的那几本书宝贝的不得了。倒是老实了很多。”
“我真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那是五年后吧?那时雪儿已经十三岁了,长得也漂亮,已经很有女人的样子了。那时我就想,再等几年,等她再大点我就娶他做老婆。反正山里就我们两个,她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才四十出头,说不定将来还能生几个孩子。正好那一年你来了,还给我带了几瓶酒,我特意留了两瓶一直没舍得喝,想留着什么时候跟雪儿喝。你不知道,雪儿有个特别的本事,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她抬手就能把烧滚的开水冻成冰。我心里就有些怕,怕惹恼了她把我也给冻住,就想等你走了就找个机会把她灌醉,到时候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她也就只能认命了。”
“可谁知道,你才走了没多久雪儿就失踪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我心想,这下子完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我身无分文,又从来没出去过,搬家的念头早就断了,想找你吧又不知道路。只好经常回以前的村子去和他们聊聊天,搭伙打猎,买卖什么东西也请他们帮忙。雪儿这一消失就是四年!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而且那四年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总之是变得不一样了。依然懂事,依然乖巧听话,但是却让人有一种一接近就浑身发冷的感觉。别说娶她了,就是和她在一起我心里都冰凉冰凉的。这次要不是你带我出来,估计我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薛洪喝了口啤酒润了润嗓子,“我是不打算再回去了。对着冰冷的雪山,身边再站了个只能看不能动的冰美女,那真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想不到啊!”罗志听得目瞪口呆,原本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已经觉得这薛洪挺无耻的了,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其实比自己想的更加无耻下流。那雪儿要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估计早就遭他的毒手了吧?估计雪儿现在都不知道她视为唯一亲人的父亲竟然会对她存在这这么龌龊的念头!这家伙不是人,简直就是禽兽!
“哎,说说你女儿呗!你家永娟怎么了?”
“永娟吗?就是调皮了些,不太听话。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忙去吧,我静会儿。”罗志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薛洪,心里却也翻开了花。
永娟小时候多好啊!乖巧伶俐,讨人喜欢。自己也算是事业上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虽然老伴儿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但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天天长大,心里也很是快活。千不该万不该,当时不该一时糊涂把她介绍给单义认识。单义是什么人?白虎堂的二少爷!那是黑社会!永娟认识了他还能捞到什么好去?不过总算祖上积德,单义这人还算不错,起码对永娟那是死心踏地彬彬有礼的。靠着他的照顾,连带着自己的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的。其实永娟这孩子以前一直很不错,可惜的是自己太溺爱她了,把很多不该她这个年龄知道的社会上的尔虞我诈都教给了她,自己担心的是怕她会吃亏,可是却忽略了她那稚嫩的心灵的承受能力。要不然永娟也就不会死,现在这个张紫媛也就不会出现了。
当时自己不过就是杀了个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却还敢在自己面前装横的小警察。不想却被永娟看到了。其实自己早就跟她说过了,这样的家伙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承受不了。自己当时也是,只忙着清理现场了,直到听到撞车的声音才发现她,结果一切都晚了,惨祸已经发生,她被那飞出的车门砸伤了头部。虽然后来痊愈出院,但是那毕竟已经不是她了。乖巧的永娟已经永远的离自己而去了,活过来的是另一个永娟,一个奇怪、可怕、陌生却又自称叫做张紫媛的女人!
“都是私心作祟啊!”罗志苦笑,要是自己当初能少一点私心,也就不至于一时冲动把女儿介绍给单义,那她也就不会在晚上从酒吧里出来,自然也就不会看到自己杀人,不会被车祸波及了。“女儿,你放心,以后老爸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以后,老爸什么都听你的!”罗志擦了擦泪水,“张紫媛也好,罗永娟也好,我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反正你都是我的女儿!”
“呵呵,原来是这个样子!看来这张紫媛就是那被打入轮回转世的景苏了!”李慕奇掐了个印诀往罗盘上一点,收起了水镜术。“可是现在那魔舍利在雪儿的手上,对方又以他父亲作要挟。我要是动手抢夺的话那岂不是害了她父亲?可要是不把那魔舍利取回的话,一旦龙元复活可就是生灵涂炭了,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呢!这可真是麻烦啊!”李慕奇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小茅,快点过来,红杏酒楼这儿有情况!”正在李慕奇苦思对策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德川和子的电话。听她说的紧急,李慕奇顾不得多想,身子化作一道残影,急匆匆往红杏酒楼赶去。
“小茅,这里!”刚刚到达红杏酒楼,李慕奇就看到燕紫菱冲他招手。“嘘!慢点!”燕紫菱说着,抬手往上边指了指。
李慕奇顺着燕紫菱的手指望去,红杏酒楼的楼顶上正站着一个人影。本来这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是那人的身体周围似乎有一层云雾包绕,给人一种朦胧不清的感觉。“这是高手!”李慕奇的直觉第一时间做出了评价。
“对手看起来很硬,敌友不明。不过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跟龙元复活的事情应该会有关系。”燕紫菱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那楼顶的人影,毕竟对方是高手,如果一直直视的话很容易被对方感应到。
“他来了多久了?”李慕奇也不抬头,但是声音却很低。左手随意地搭在燕紫菱的腰上,态度很是亲昵暧昧,看起来就想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在调情。
“不知道!”燕紫菱苦笑,“我们在跟踪白虎堂的二少爷,看着他进去之后我们就在这儿等着。那时楼顶上还没有人。我们本来打算就在这儿监视,发现有什么情况再进去也不迟,这么近的距离,那单义的一举一动我都能感觉得到。可是后来突然就感应不到了,整个红杏酒楼似乎都被人给屏蔽起来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他。不过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感应都没有!”
“咝——”李慕奇吸了口气。昆仑派可是修道的大门派,所以燕紫菱虽然年轻,但凭着昆仑掌门的亲侄女这层关系也达到了元婴期。元婴期的高手感觉极为敏锐,可是那人竟然能避开她的感应,可见对方的修为肯定是远在她之上了。“和子呢?”
“她已经进去了。”燕紫菱抬眼飞快地扫了一下,“咦?那人不见了!”
“不好,咱们快进去!”李慕奇抬头一看,楼顶果然空无一人,心里一惊,急忙拉着燕紫菱就往酒楼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