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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凄凉返乡

重走故乡路,重温故乡情,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熟悉之感,甚至可以说一种害怕的感觉。

一年多没有踏过故乡的土,一年多没有喝过故乡的水,一年多没有见过故乡的情,久别重逢的日子,我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的,然而此时的我却无法趾高气昂,更没有心情去欣赏故乡的美景。

如果不是被押送回来的话,我或许还真想高歌一曲呢?然而现在的情形和以前回乡的情形是不一样的,虽然我认同自己的做法,认同自己的工作,但是在别人眼里却是大逆不道的行径。我这次是回来是领罪而不是接受荣誉。

坐在正往家驶去的车上,中午时分的情景又一次地晃在我的脑海,爸爸和叔叔未通知我们,就从家里来到了这个城市,用了一个很简单的谎言,面带很谨慎的表情,把自己和小弟从那個城市强行地拉进了车里。

当时我就泪流满面,一直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亲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停地跟亲人解释着,可是他们根本不理会,任凭我的眼泪往下流。穿过模糊的泪珠,我看到了子谦那双很期待的眼神,那双很无助的眼神,那双很信任的眼神……

我心里真的很是感动,更多的是感激,而那位一直让自己很佩服的人,根本就没来,不知道躲藏在哪個黑暗的小角落里,或许他在害怕什么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究竟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会为这些人流泪,為了什么会让自己如此伤心,或许更大的成分是人情吧!

我和小弟在这里一直受到了子谦无微不至地照顾,所以在心边一直觉得他是对的,他是可以信任的,只要是他做的,就没有错。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崇拜,就是因为这种人情味的原因,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在那里空等,更不能让他对自己失去信心,一定要带着小弟再次返回到他们中间,成为那里每个人都赞叹不已的传奇。

记得离别的时候,子谦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能眼看着自己被家人强行带走,他却无法说什么,因为这是注定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的情况,只有在分开的那一刹那间,他两眼落下的泪水告诉自己,他是有多么的遗憾,有多么的不舍,又有那么的无奈!

子谦只是发了一条短信:

“二月春风吹万物,路边干枝亦婀娜。得力助手押回乡,无耐泪水尽流淌。”

“得力助手安心在家休息,相信有一天你会再次回到我们中间来,实现我们的梦想。即使回不來,我們也知道你是最好的,最棒的。”

……

想到这些,我在心里无数遍地对子谦讲:放心,我一定会再次回到你们的身边,不让你们失望!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不让我们俩出门,每天就在家里待着,等待着审训,一有时间,我和小弟两个人就开始对父母讲很多的道理,给父母解释他们对自己的错误观点,我们只希望父母可以放掉我们,可以让我们回到“有梦可追”的地方。

每天在和父母进行的唇枪舌战,九九八十一回合,终于说服爸妈,让我们姐弟再次的返回,返回那个有人牵挂的城市,那个让自己放话下来的城市,去实现那天离别的诺言——不离不弃,那是友情的可贵之处,那也是大家彼此不愿放弃对方的理由,这里没有任何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一种很纯的没有被污染的群体。

路途中,我回想起自己毕业的那段日子,一直很狼狈,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反正就是不想回家,心里总是认为出来上学再回去的话,是很没有出息的人,我像所有的毕业生一样,希望自己有出息,希望自己是父母的骄傲。

于是就和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在为了理想而不停地奔波着,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发挥才能的平台,什么工作都去试过,可是总是干得不顺心,而且,总是被骗,到头来却一分钱也没有,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保障。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当年和自己一起留在这里的同学也一个个地开始回家创业,只有她还是在起跑线上。

这一切,让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甚至于对生活失去了勇气,我似乎害怕出去找工作,每天待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花费着父母寄来的钱,过着很是无聊的寄生虫生活,虽然心有愧疚但是也有很多的无奈。

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我真的希望有一个救世主出来可以拯救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可以在工作中消磨时间,可以养活自己。

就在这时候,一个好像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从一个很远的地方给我来了一通电话,然后告诉我,他在一个很美丽的城市里工作和生活,并且一直过得很不错,而且他讲了很多与同事之间的故事,件件都是很美而且很诱人的。尤其是像我这些没有工作的人,又特别渴望有一份工作的人。

我真的有点羡慕并佩服他可以在异地他乡有这么好的“战绩”。也希望自己可以拥有如此让人羡慕的白领工作和朝九晚五的生活。

通完话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了他的名字叫李宇航。想起了自己和他在一家公司了一起待过几天,但是对于他的印象还是很模糊的。

不管怎样,我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我在想如果他可以给自己一份工作的话,那么自己的生活一定会从此告别寂寞的。

于是,我就把宇航当作自己的好朋友,然后把自己不幸的工作经历,以及现在的无助告诉了他,他不仅给了我很多的意见,而且,还说出我的好多优点,这些夸奖让我开始不再自卑。

可是他一直不说要帮自己找一份工作,时间一久,我就急了,开始主动开口说:“宇航,你一直打电话给我,我想你肯定是把我当作朋友的,那么你能不能帮忙給我找份工作呀!”

沉默了一阵子,宇航讲:“这个嘛,反正听说最近有在招助理什么的,可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有工作就好,总比我现在无所事事好吧!你看能不能走个后门,给我一次机会呢?我肯定会努力干好的,不会让你难为情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不是我管招聘的事,所以我不敢肯定,能不能帮上这个忙,我试试看好吧,不过不一定会成功呀,你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

“知道了,先谢谢你了。”我偷着笑了。

挂了电话,一等就是一个星期,这让我心里好担心,以为自己被他骗了。

就在我特别绝望的时候,宇航给我带来了好消息,经过他“经济的投入”,终于让管事之人答应留一份工作给我,他让我尽快赶过来。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我心里高兴地不得了,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开始延续自己的梦想了。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告诉我的朋友,说一位朋友在一个叫山东的地方帮我找到了工作。

我的朋友让我慎重考虑,因为这个社会上当受骗的很多,其实我被大家说的也有点害怕了,因为自己的大学同学就有几个被骗到广东那边做传销,一直没有回来。

过了一周,宇航打来电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把自己的行程给耽搁了?”

“不是的,是我妈妈想让我先回去,等到过了年后再出去,我刚考虑好,正想告诉你,没想到你先打来电话了。”

“怎么决定的呢?”

“先回家吧,等过了年再说吧!”

“没关系的,那我去与人家说一下,免得人家在那里等着,到时候说我不好,不过被说是不可避免了”

“不好意思呀!”

我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宇航的,总觉得他是在很尽心地帮自己,自己却因为怀疑他而拒绝他的一番好意。

“那你回家,可不可以把家里电话告诉我呀,过年的时候也可以给你拜个年呀,说不来,你回家后出不来了呢?到时候我们也好联系。”

“好呀”我很爽快地把自己家里的电话留给了他。

过年的时候,宇航真的打来电话给我拜年,我好感动呀,想来想去觉得他不可能骗人,于是又主动问他年后有没有工作,他说:“有啊,我的同事她辞职回家了,我想年后肯定会招人的,这是我们的经理跟我关系可好呀,你要是过来的话,我一定会帮你说一下。”

“好的,那我就谢你了。”

“这次可不能诳我了,要不,我就不好混了。”

“好,不过要晚点过去,因为我在学校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

“行”

几句话说的让我觉得自己还真的挺对不起宇航的,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又来电说:“凌云,今天我的经理就在我身边,要不你和他说说。”

“不要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电话已经被他的经理接通了。

“听宇航说,你想来我们这边工作?”

“是的,不过……”

“你是想要这份工作,还是一定要这份工作呢?”

“我是当然是想要了”

“想要是不一定会得到的,一定要才会得到,你现在是想要还是一定要呢?”

“一定要的。”

“那好,工作暂时为你留着,不可能为你留很久的,给你三天的时间,可以过来就过来,如果过不来我就另外招人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这位经理的干脆、直接、不拖泥帶水的性格让我震惊,心里想如果在这样一位领导手下做事,自己一定会在业务技能和交际处事上有很好很快的提高。

再说,我也是一个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影响宇航在他经理眼中的看法,所以我告诉自己的好朋友,要离开这个城市。

虽然众人给了我很多不好的警告,我还是固执地起程准备前往宇航口中那个美丽的城市。

当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心里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宇航真的是骗人的话,我就立马买返程票回来,所以我只带了两件衣服,买完票后就只剩余返回的车票钱了。

经历漫长的火车之旅后,我终于来到了这个城市,下车后眼前的环境,那真是叫我失望,因为城市环境并没有他口中的那么好。

我左看右看没有见到宇航,便打电话给他,他对我讲,还要坐汽车到一个县城的汽车站,他在那里接,这下让我有点生气。

我一直站在那个陌生的车站旁,看着秋往的人,犹豫不決。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坐车过去?还是直接买返程票返回?说真的,好奇的心理告诉我,我自己真的不想就这样一无所知地白跑一趟,我在车站旁不停地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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