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遇独自静处，抓起一支笔，运笔无思，任其勾来划去。一个句号了结，返首回读，却还是久郁心头的“怪念头”。不过，其中表白的，虽语无伦次，确实也就有诸多真情实感。每每又想到此，禁不住长舒一口短气，又要举目远眺了！
生活中的苦与乐、乐和苦，也就在这样一种时刻，悟得很深，思得很痛。日行夜想，观人论事，翻报读书，换来得这份忧怀和那份郁闷。其中的有益和无益；利人、不利人；利己、不利己；正气、歪气；美、丑、真、假；良知抑或漠视，都被这潦草的几笔，划得更加模糊！而清楚的只是世界的大困惑，生与死，行和亡，有限及无限。也就在这样一种时刻，最容易明了这一切所以然的内在意识、潜意识和浅意识，却原来忧挂得只是一个“自己”。呜呼！难得的一个真、真、真的真知。
数十年的教育和党性培养，至今若只说“私”、“我”、“个人”和自己的事，仍感到惴惴不安，不免要回头四望，慎防他人晓得。然而，这种姿态，这份顾忌，这样的德行，却又实实在在地违背了教育而来的大本则“做人要诚实”。然而，又是在这样一种时刻，却又没有了我们社会行之有效的督促和监控。一旦想到这里，又时常会纠缠在新的“矛盾”中，自误、自责、自嘲和自欺，到头来又只能是自私自利地来“自救”而已！
在人类历史上，一个敢于，在公目、众口所避讳的事实上，勇于以身试法的人，无论是生活着的还是已死去的，其气概足以贯穿长虹，终会启迪和唤醒蒙昧之物，赢得理想的光明。
（1991年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