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迎面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大盘放量了，股市可能又要上涨，你还有股票吗？”
我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声来，苦笑地摇了摇头。
谈到股票，最初是因为媳妇单位先分配了股权，大约一年后就上市了。开盘时，眼看着股价直线样上升，经过一个震荡和反复洗盘的心理折磨，终于达到了那个自认为已经足够高的价位，于是全部抛了出去。正当沾沾自喜着挣了大钱的时候，那股价却即刻像发疯似地一个劲地往上窜。那份挣到钱的窃喜，也随即被四处的埋怨，而变成了后悔和懊恼了。等价格回落，但却还远远高于原始股价的当儿，怀揣着即使是再跌也已经赚了钱的心态，又一股脑地买了进来。但从此之后，那股价像坐上了滑梯，一落到地了。听广播、看咨询，都说股市“前途无量”。于是，明知已经赔了钱，但依旧不忍心割肉、清仓。反而，强作欢颜地对媳妇说：“与你单位共存亡，大不了一块跨了吧！”
远离股市已经接近五年了，有时虽然也冷不丁地看上一眼电视上的大盘，心里却在暗暗发狠道：“一挣到钱就都退出来，再不受这份洋罪了！”但是，时至今日却依旧没找到能够完全放下来的机会。
回首股市的经历，常常这样去想，为什么平时被偷了百儿八十的钱，心里会难过好一阵子；而且，不但痛斥小偷的可恶，甚至还要连带着骂上几句：“XX都是混蛋！真******无能！都是吃干饭的吗？”等等愤恨治安糟糕的话。但对于在股市上，成千上万元的损失，虽然也知道不乏黑手的暗箱操作，但心态上却依旧能够比较平和、忍耐得住，好像除了“活该，都怨自己太贪。”这样自责的话外，也没有更多的火气和脾气了。
读哲学类书籍时，特别是联系到叔本华、尼采的地方，常常会牵扯到“自由意志”这个观念。什么是自由意志哪？自由意志又有何意义？我直到今天也没有真正明白过来。但是，从上面股市的经历和感受中，总觉得人身上确乎是存在一些怪癖或惯常性的东西。最明显不过的就是，凡经由自己意愿所选择的路子，或是自己决定去做的事情，就是碰壁与失败得一塌糊涂，即使到了绝望以至于要死的地步，仅仅就因为最初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以至于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自甘承受、再所不辞。
呜呼！一个始终说不清楚的中国特色股市，竟然能从中琢磨出上面的歪理学说出来。
你说！你说！咱不赔钱赚吆喝，能对得起谁啊。
（2004年3月15日于泉城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