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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曾国藩

曾国藩(1811-1872),同治朝大学士。字伯涵,号涤生。湖南湘乡人。曾国藩是清朝后期名臣,文武兼备,为官清正,多有建树,尤以训练湘军、剿灭太平军最为突出,且有不少着述传世。曾国藩以其才能和人品被视为人臣楷模。谥“文正”。

科举出身组建湘军

曾国藩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父亲曾麟生为县学生,以孝闻名。曾国藩6岁入塾读书,8岁随父学五经,读八股文,14岁赴长沙应童子试,成绩颇佳。

欧阳沧溟到他家做客,当堂以“共登青云梯”为题试国藩,诗成甚为欣赏,即以女许字定亲。曾国藩20岁到衡阳跟着名儒生汪觉庵学习一年,后回本县涟滨书院就学。

道光十二年(1832)考取秀才,当时22岁。同年十二月成婚。两年后就学于长沙岳麓书院。书院山长欧阳坦斋,赏识曾国藩诗文,认为终成大器。同年应乡试中举人。次年入京会试,未中。于是作江南之游。在金陵借资购二十三史,回家后早晚攻读。

道光十八年(1838),28岁的曾国藩再次进京参加会试,得中进士。

自道光十九年至咸丰二年(1839-1852),10余年间曾国藩都在京供职。清沿明制,凡进士再经朝考(有皇帝和大臣参加的殿廷考试),可录取为庶吉士。庶吉士入庶常馆学习,优秀者则选入翰林院任编修、检讨等官。曾国藩经朝考取为庶吉士,进入庶常馆。道光二十年(1840)散馆,授翰林院检讨。道光二十三年(1843)升为侍讲,六月主持四川乡试。道光二十四年(1844)转为侍读。道光二十五年(1845)三月,充会试同考官,五迁詹事府,九月升翰林院侍讲学士。道光二十六年(1846),充文渊阁直阁士,次年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时年37岁。道光二十八年(1848)任稽察中书科事务。道光二十九年(1849)升礼部右侍郎,八月署理兵部左侍郎。三十年道光帝死,咸丰帝即位。

咸丰帝继位后,下旨群臣就如何重振朝纲详议具奏。曾国藩在咸丰元年(1851)、二年(1852)连续上呈了四个奏折:《应诏陈言疏》中提出天下有三大患及解决办法,即人才、财用、兵力三大问题,认为解决人才问题是关键所在。

但清廷态度漠然,曾国藩不由得深为失望。这时正好派他前往江西主持乡试,随即悄然南下。到太湖小池驿时,得讯母亲亡故。即星夜奔回家乡,丁母忧(清代制度,父母亡,准离职守孝,称丁忧)守制。到武汉时,湖北巡抚常大醇来吊唁,告以长沙正被太平军围攻,方知太平军已入湖南。他绕道抵家,湘乡正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曾国藩极力安抚乡亲,并提出自卫办法。

解长沙之围后,曾国藩奉谕组建湖南乡勇进行自卫。不久,咸丰帝谕令在江南北在籍官绅组织地方武装进行自卫。曾国藩受命会同湖南巡抚张亮基办理团练。

先是湘乡儒生罗泽南,受知县委托,招募乡人千名,加以训练,以防卫县城,号称湘勇。曾国藩与罗泽南同为儒教信徒,素相钦慕。于是就以湘勇为基干,曾国藩又亲自招募扩展,统一加以编练,遂成湘军。数日之后,曾国藩接受江忠源和郭嵩焘的建议,建造炮舰,训练水军。曾国藩编练出一支所谓“诸将一心,士兵一气”的湘军,在晚清可谓异军突起。

镇压义军功高封侯

咸丰三年(1853),太平军攻占南京后,开始向两个主要战场进军:一向华北进军,另外西进安徽、江西及湖北。顿时,各方求援告急的文书纷沓而至。由于大部分湘军已驰援江西,而“水军”又在筹建之中,确实已无他力救援湖北。如此一来使得太平军迅速越过湖北扑向湖南,面对大兵压境,曾国藩于咸丰四年二月二十五日动用新建水师240艘船只及5000水军仓促应战,然而由于暴风雨的袭击,船舰无法行动,加之军队缺乏水战的经验,致使曾国藩在湖南两次败北,一在岳州,一在靖港。一次次的惨败令曾国藩无比的羞愧和愤慨,巨大的压力竟让他产生了以死谢国的念头。幸而其他几路清军获胜,曾国藩后来也在田家镇获得大捷,北伐的太平军才被阻止。

咸丰五年,曾国藩命水军南下九江,不料却遭到太平军将领林启容部的顽强阻击。曾国藩的一部分水军被太平军困于鄱阳湖,在长江的另一部湘军水军被太平军击败,甚至曾国藩的座舰亦为太平军俘获,余下的舰只又大多毁于一场风暴之中。由于连遭失利,曾国藩部士气低落。曾国藩为此心灰意冷,再次投水自杀,但被人救起。咸丰五年四月三日,太平军为削弱清军对九江之攻击,第三次攻占武昌。但曾国藩不顾武昌失守,命塔齐布继续攻打九江,另派罗泽南及胡林翼前往攻取武昌,而自己则坐镇南昌,吸引太平军主力。不久,塔齐布及罗泽南双双战死,曾国藩自己也遭到太平军无敌将领石达开的侵扰,几乎面临绝境。幸亏曾国藩早有预见,遇事沉着,善于应付意外,加之知人善用,胡林翼与李续宾终于在咸丰六年十二月十九日最后一次收复武昌。由于彭玉麟的协同作战,曾国藩之弟曾国荃又率军自湖南来援。曾国藩在南昌之困境,得以缓和。

咸丰七年(1857)二月二十七日,曾国藩的父亲逝世,曾暂时离职奔丧。但是,他的那些才干出众的部将们按照他的计划,于咸丰八年五月十九日收复九江。然后进攻安庆,以便最后收复南京。咸丰十年,曾国藩被授任两江总督,加授钦差大臣统领江南军事。至此,他已拥有处理军务的全权,其中包括筹集军饷等财政大权。

咸丰十年至十一年间,曾国藩的处境又转入艰难。咸丰十一年四月,曾国藩所处困境达于极点,但他下定决心誓死不退。直到左宗棠及其他部队增援祁门,形势才开始好转,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终于在咸丰十一年九月五日攻占安庆。此后,曾国藩即以安庆为基地,准备收复南京。为避免在南京一线集结过多的军队,以防止太平军趁机夺取清军后方地盘,曾国藩建立起三个战区:一在江苏,由李鸿章统辖;二在浙江,由左宗棠统辖;三在安徽,由他自己统辖。清军在这三个地区频频对太平军发动攻击,各地的太平军逐渐被围困,此时,曾国荃亲自请愿攻取南京,经过长期围困及殊死战斗,曾国荃于同治三年(1864)七月十六日攻克南京。两年后,太平军余部彻底失败。

太平天国虽被镇压,但北方捻军势力却迅速发展起来。捻军原为捻党转化而来的北方农民起义军。(“捻”原是淮北方言,一捻即为一伙或一帮的意思。)成员主要是贫苦农民、手工业工人以及游民。发源于康熙年间淮北一带,初为结捻贩运私盐,后发展为与官僚地主的压迫剥削进行反抗斗争,并且劫富济贫,人称捻子或捻党。小捻数十人,大捻数百人不等。在太平天国影响下,他们遂联合起来进行反清斗争。陈玉成于安庆失陷后,派出部将陈得才、赖文光等率军3万,北上联合捻军,从而使捻军在组织、思想、战略战术上都得到提高。并且“易步为骑”,声东击西,取得一系列胜利。清军“剿捻”统帅僧格林沁也被捻军击毙。

清朝政府原想任用满清贵族首领来剿灭捻军,以恢复满蒙在军事上的威望。僧格林沁的突然毙命使得清朝政府只好又请曾国藩出马。同治四年(1865)五月,曾国藩率军出征。他一反僧格林沁“穷追猛堵”的战术,采取“以有定之兵,制无定之寇,专事近剿,不事尾追”,“以静制动”的战术。在临淮、济宁、周家口、徐州等重点地方驻重兵,令地主乡绅修筑圩寨,实行坚壁清野。又东到运河,西及沙河、贾鲁河,南以淮河为防线,北自朱仙镇至开封和黄河南岸挖壕设防,以围困捻军。捻军使用游击战术,东奔西走,运动作战,于同治五年(1866)九月冲出防线而去。曾国藩的“剿捻”计划破产。他不得不承认“打捻无功”。清政府改调李鸿章为钦差大臣,负责“剿捻”。曾国藩回到两江总督任上。

办理洋务儒家正统

在对外关系问题上,曾国藩认为夷务本难措置,然根本不外孔子“忠信笃敬”四字。因而坚持以“守定和议”,“保持和局”为准则。目的在保持镇压人民革命的实力。他曾上奏说:方今太平天国、捻军、苗民等起义日益加剧,中国自己都无暇顾及,苟能与洋人相安无事为好,不要别开祸端。可见他把对内镇压、对外投降妥协作为国策。不仅如此,他甚至赞成“借洋助剿”。

同治九年(1870)曾国藩被派去查办“天津教案”,正是以这种思想为指导。他奏称:“中国目前之力,未便遽启兵端。惟有委曲求全之一法”。结果判处良民死刑20名,充军25名(包括天津知县刘杰),赔款50万两,并派崇厚去法国道歉以了结此案。他的这一处理遭到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居京的湖南士大夫开除他出同乡会,砸了他所书写的湖南会馆匾额。后来他自己也承认:“外惭清议,内疚神明,为一生憾事”。但他仍认为“驭夷之法,以羁縻为上”。这些话此后被李鸿章、袁世凯直到蒋介石奉为圣条。

早在同治六年(1867),他从维护清朝封建统治的需要出发,即向同治帝奏请:“制造轮船,为救时要策,请将江海关税酌留二成,一成为专造轮船之用,一成酌济淮军及添兵等事”。他自己首先购买船炮武装湘军水师。

咸丰十一年(1861),曾国藩受命为两江总督,节制苏浙皖赣四省,执掌了地方军政实权,摆脱了以前处处受掣的局面,从而为兴办洋务事业提供了主动权。

接着曾国藩派李鸿章资取洋人长技,筹办洋务军工,并令以洋枪洋炮武装淮军。他自己即着手在安庆创办了“安庆军械所”,试制枪炮炸弹,全用汉人,未雇洋匠,还制造了一艘小轮船,起名“黄鹄”,但行驶迟钝。因没有机器设备,这些全系手工制作,其制作质量之差可想而知。但它是中国最早制造枪炮的军工厂。曾国藩还罗致了一批科技人才,为引进西方科技和近代工业建设开了一个头。留美学者容闳建议“应先建一母厂,再由母厂以造出其它各种机器厂”,曾国藩欣然同意,即派容闳赴美购买机器,为上海江南制造局的建设,创造了条件。

此外,曾国藩还提出“煤矿系自然之地利,借洋人之机器,俾华人仿效,而永收其利,未始不可行”。这是举办民用企业的最早设想。

曾国藩又与李鸿章联衔合奏派学生出洋留学。以容闳为副委员,每年选派30名,学生如唐绍仪、严复等都是一时之俊。国内则立学馆来培养人才,他认为程朱理学是孔孟思想的正统,后世的君臣都应引以为师,曾国藩自己不仅极力学习并付予实践。湘军之不同于清朝其他军队,即在他重视用封建伦理来教育军队,用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束缚其兵勇。

曾国藩除推崇程朱理学外,对乾嘉的训诂学也有兴趣。鸦片战争以后,由于时代的变化,他认识到程朱理学虽为正统,但已流于空疏,而乾嘉的训诂学又偏于繁琐。要维护封建统治必须做某些变通。他认为一种“道理”的废兴,要适应时代,“适时则贵,失时则损”,“物穷则变,自古然也”。因此,他主张根据时代的变化和需要,进行某些变通,在变通中去寻求维护理学的传统。

曾国藩从维护封建统治的根本利益出发,在政治上也主张清廉。他批评清朝吏治的腐败,提出京官办事的通病:一是“退缩”,二是“硝屑”;外官办事的通病:一是“敷衍”,二是“颟顸”。

同治九年(1870年)曾国藩调任直隶总督。他就任后就整顿吏治,对所属官员进行调查,考核政绩,分别嘉勉降革。他与臬司张树声等清理历年积案达41000余起。他还给下属各级官吏规定了各种守则,例如对州县官制定了《劝诫州县四条》。

此外曾国藩还为清廷保举了大批人才,充任各地督抚和各部官吏,大都成为晚清军政界的骨干分子。湘军将领如鲍超、塔齐布、罗泽南、李续宾兄弟、彭玉麟、杨载福等,都是曾国藩识拔于基层。他推荐江忠源任安徽巡抚,胡林翼为湖北巡抚。李鸿章原是他的门生,他认为其“才大心细,劲气内敛”,初举为江苏巡抚,后成为清朝相国地位的人物。左宗棠与曾国藩意见不合,他不介意,认为“才可独当一面”,保举为浙江巡抚。还保举在籍道员沈葆桢为江西巡抚。李、沈是进士授知县,左是举人。但他用人唯才,这是他取得事业成功的重要原因。

同治十一年(1872)二月五日,曾国藩在南京两江总督任所,由儿子曾纪泽陪同下到花园散步,突然连呼足麻,扶回书房,端坐而逝。终年62岁。死后追赠“太傅”,谥“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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