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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李林甫

李林甫(?-752),玄宗朝着名奸相。小名哥奴,出身皇族。李林甫收买嫔妃宦官,迎合皇上旨意,因而获得信任,执掌大权。李林甫表面上甜言蜜语,背后却暗害构陷,人称“口有蜜,腹有剑”。李林甫在相位19年,以阴险歹毒和工于权术闻名,唐玄宗晚年政治腐败,他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出身宗室刻意钻营

唐朝着名奸相李林甫也是皇族出身,其祖父为唐高祖李渊的堂弟、长平王李叔良,父亲李思海曾任扬府参军,楚国公姜皎是其舅父。李林甫从小不学无术,是个只知道招猫逗狗、吃喝玩耍的浪荡公子,但其舅父却对他非常宠爱,为了给他找点事情,别整日地无所事事,便让他做了个千牛直长的小官。开元初年(713),又升为太子中允。其后,他一直是个小官,直到开元十四年(726)才被迁为御史中丞,后来又当过刑部侍郎和吏部侍郎。

虽说林李甫没有读过书,胸中并无半点文墨,但是对于讨好他人、猜度他人心思却是颇有研究。当时,武惠妃是唐玄宗最宠爱的妃子,其子寿王李瑁和感王李琦也特受宠信,而太子李瑛却被玄宗日渐疏远。李林甫发觉这些微妙之处后,便开始献媚于武惠妃,并表示要拥立寿王李瑁为太子。武惠妃听了非常感激,便经常在玄宗面前为他美言。同时李林甫还巴结侍中裴光庭的夫人,通过她请求宦官高力士举荐他做高官。当时,李林甫得到韩休将被重用的消息,便立即向他大献殷勤。韩休担任宰相后,在唐玄宗面前竭力推荐李林甫。玄宗听到这么多人推荐李林甫,便认为他非常有才能,便将其升为黄门侍郎。

开元二十三年(735)五月,李林甫被提升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并加赐银青光禄大夫,正式登上了相位。同时为相的还有侍中裴耀卿和中书令张九龄。而张九龄曾多次明确而极力地反对玄宗任李林甫为相,因此李林甫怀恨在心,于是表面阿谀奉迎,心里却伺机报复。

为了满足自己的政治欲望及对权力的追求,他极力地结交皇帝身边的宦官、侍女以及嫔妃们。每次奏请之前,他都要先通过妃嫔摸清玄宗的旨意,故每次都能说到玄宗的心坎上。开元二十四年十月,时在东都洛阳的唐玄宗忽然想提前返回长安,征求宰相的意见。裴耀卿和张九龄都说:“目前正值秋收时节,各地方都正在忙于农事,陛下此时动身,必定会惊扰百姓、影响农忙,还是等到隆冬再起驾西还。”玄宗一想也对,便作罢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快。待裴、张两人离开后,李林甫说:“长安、洛阳是陛下的东西宫,往来行幸,应由陛下决定,何必要选择时间?就是妨碍农民的秋收,只要减免路过地方农民的税收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玄宗一听,真是无限快慰,立即命令百官,即日动身西行。

张九龄为人正直,对反对的事拒理力争,渐渐让唐玄宗感到心烦。开元二十四年十月,唐玄宗因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勤于工作、有所政绩,想任其为尚书。张九龄认为边境小吏难以担当重任,况且治理一个国家不如治理地方那么简单,与行军打仗不一样。李林甫却迎合玄宗,认为牛仙客为难得的相才,日夜在唐玄宗面前说张九龄的坏话,什么嫉贤妒能啊,不识大体啊,忤逆圣意啊。结果唐玄宗遂免去了裴耀卿和张九龄的宰相职位,改授尚书左、右丞,李林甫则改任中书令,牛仙客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林甫成为了大权在握的奸相。

开元二十五年(737),监察御史周子谅上书弹劾牛仙客,反倒自己被流放。由于周子谅曾被张九龄举荐,所以李林甫又在唐玄宗面前诬告说:周子谅此举乃张九龄指使所为。唐玄宗再一次不辨是非地把张九龄贬为荆州刺史。唐玄宗还采纳了李林甫的意见,杀死了他的三个儿子。大理少卿徐峤上奏称大理寺鸟雀做窝,表明犯法者很少。唐玄宗听了很高兴,将功绩归于宰相李林甫,诏赐晋国公。次年,李林甫又兼陇右节度使和河西节度使。

口蜜腹剑嫉贤妒能

天宝元年(742)三月,玄宗看到兵部侍郎卢绚垂鞭按辔,从勤政殿下经过。其精神抖擞,英姿勃发,玄宗因此赞叹有加,流露出要委以重任的意思。这一情况很快为善猜人意的李林甫知道,他深怕重用卢绚会危及自己的权势。便立即召来卢绚的儿子,对他说:“尊府素望,上欲任以交、广,若惮行,且当请老。”卢绚一听要到边远的广州地区去任职,急忙上书玄宗,诉说自己年老不堪重任。唐玄宗一看非常生气,就罢免了卢绚兵部侍郎之职,出为华州刺史。后又授太子员外詹事。卢绚就这样被李林甫排挤出仕途。

绛州刺史严挺之,曾为尚书左丞,善于为朝廷推荐能人贤士,因得罪李林甫被贬外任。天宝元年(742)玄宗问李林甫:“严挺之何在?此人亦堪进用。”他林甫马上召来严挺之的弟弟严损之,对他说:“皇上要大用你哥哥,你得设法让你哥哥进京与皇帝面见。”严损之十分感激。马上找来一纸,写了请求入京就医的文字,给了李林甫。李林甫拿着去见玄宗,说:“挺之年高,近患风,须授散官,便于在京城就医。”玄宗看了严损之的奏折,感到特别遗憾。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被一个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天室六年(748)四月,玄宗授严挺之太子詹子,在东都洛阳养病。

宰相李适之与李林甫不和,李林甫便想着办法害他。一次,李林甫对李适之说:“华山有金矿,皇上好像还不知道此事。”过了几天,李适之将此事报告给玄宗。玄宗征求李林甫的意见。李林甫说:“臣久知之,但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凿之非宜,故不敢言。”当时玄宗十分崇信道教,听了李林甫的话,对李林甫更加宠爱,而对李适之非常厌恶。继而李林甫又诬告李适之与人结为朋党,为祸朝政,结果导致数十人被贬被杀,后又逼李适之自杀身亡。

唐玄宗对李林甫十分宠信,政事无论大小,都要和李林甫商量。天宝三年(744),唐玄宗对高力士说:“现在天下无事,人民安居乐业,我想把政事全部委托给李林甫处理,你以为如何?”虽然李林甫亦极力讨好高力士,但高力士却绝非李林甫这等无耻之徒。因此,高力士回答说:“天子大权不可让他人代柄,李林甫权势咄咄逼人,一旦他大权在握,谁还敢议论政事!”玄宗听后很不高兴。高力士连忙跪倒磕头,称自己才疏学浅,不懂军国大事,一时言语鲁莽,不知轻重,罪该万死。高力士是伴随在玄宗身边几十年深得玄宗宠信的宦官,他尚且如此难以说服玄宗,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李林甫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被他人取代,便竭力堵塞言路以掩蔽玄宗耳目,他召集众谏官,向他们宣布说:“当今皇上圣明,作为臣下应当只是顺从他的旨意,不必要去议论朝政。各位没有看到立在那里的仗马,它的食料相当于三品官的俸禄,但它必须终日不叫,一旦嘶叫,就会被撵走、杀死,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从此,众谏官没一人敢随便说话了。

李林甫因为自己没有才学,所以特别嫉恨那些有才能的文人。天宝六年(747),唐玄宗特地下诏以求天下有才之士为国效力,凡是有一技之长的都要到京城长安参加选拔。李林甫深怕这些将被征召或选拔的人才有朝一日会在玄宗面前揭穿自己鄙陋不堪的面目和不学无术、虚伪的外表。因此,向玄宗建议说:“草野之士粗俗卑贱,他们的污言浊语,会有辱圣上,臣请皇上全部委托尚书省进行策问考试。”于是玄宗下令各郡县长官精心选试,将有卓越才能者送到尚书省进行复试,在对入选者进行复试时,因为李林甫做了手脚,结果无一人及第。玄宗感到特别纳闷,为何无一人录用。为此,李林甫上奏玄宗说天下有才能的人已尽为朝廷所用,无一遗漏。

处心积虑害人害己

由于李林甫的嫉贤妒能,因此只要有人不依附于他,不听从于他,他就会想方设法打击、排挤,进行残酷的迫害。李林甫家中有间厅堂,称为“月堂。”每当他要排挤打击哪位大臣,就住进去思谋策划。每当他从月堂中走出来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又一个阴谋就要实施了。他在长安设立了推事院专治狱事,任用萧炅、吉温、罗希奭等一批酷吏。吉温生性残酷,六亲不认,他常说:“如果遇上知己,即使南山白额虎也能为他缚得。”罗希奭是杭州人,以残忍着称,因为受到李林甫的赏识,由御史台主簿升为殿中侍御史。罗、吉两人一切视李林甫的眼色行事,凡是酿成狱案的,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当时人们称他们为“罗钳吉网”。

李林甫排除异己的方法多种多样,其中利用他人之间的矛盾这一条可谓是无往而不利。户部尚书裴宽和刑部尚书裴敦复有矛盾。当裴宽有可能当宰相时,李林甫和裴敦复交结,让他揭发裴宽,从而使裴宽被贬为睢阳太守。李林甫又趁势派人去杀裴宽,“宽叩头祈请”,才免于一死。后来,裴敦复因有战功受到朝廷的嘉奖,李林甫又因嫉妒他受朝廷器重而诬害他,将他贬为淄川太守。

刑部尚书韦坚,其妻子是李林甫舅舅姜皎的女儿,他的妹妹还是太子李玙的妃子,已为官多年,深得玄宗赏识,后来被提拔为陕州太守、水陆转运使,当他有可能被提拔为宰相时,李林甫便开始算计韦坚。天宝五年(746)春,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亦忠耿之士,因破吐蕃有功,入朝报捷。他看到李林甫骄横跋扈,专权朝廷就很气愤,于是劝玄宗除掉李林甫,李林甫听说大吃一惊,暗使杨慎矜监视他们的行动。他们发现,元月十五日晚,太子出游和韦坚相见,发现韦坚又和皇甫惟明会见于景龙观。于是李林甫便参奏玄宗说韦坚与皇甫惟明勾结,阴谋拥立太子为帝,玄宗大怒,随将二人关入大牢,后分别贬为缙云太守和播州太守。将作监少匠韦兰,兵部员外郎韦芝是韦坚的弟弟,上书为韦坚喊冤,并请求太子玙为之说情。玄宗十分气愤,太子怕祸及己身,为保自己的地位,他连忙上表请与韦妃离婚,声称不要因为与韦氏有亲戚关系而徇私枉法。于是,玄宗下诏,再贬韦坚为江夏别驾,其弟韦兰、韦芝被贬到岭南。而因此案遭贬官、流放的达数十人。

还有一个就是杨慎矜案。杨慎矜本是李林甫门下,因受玄宗重用,擢升为户部侍郎。李林甫见他擢升,十分嫉妒。他利用杨慎矜和王鉷的矛盾,让王鉷参奏杨慎矜,说:“杨慎矜乃隋炀帝的玄孙,家中藏有谶书,阴谋复辞。”玄宗听后十分恼怒,将杨慎矜逮捕。酷刑之下,杨慎矜只得承认罪名,但始终搜查不出谶书来。李林甫派卢铉再次入长安杨家搜书,他在袖中藏着的伪造的谶书就这样进入杨慎矜的书房。一会儿,手里拿着谶书走出来。杨慎矜看到后绝望地说:“我不曾藏此谶书,今天必死无疑!”不久,玄宗诏赐杨慎矜及其弟杨慎余、杨慎名自尽,妻子儿女流放岭南。这一案件涉及数十人。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杨慎矜案”。

李林甫因善于溜须拍马得到了玄宗的信任,因有了权势而胡作非为。他在京城的府第楼台亭榭,十分奢华。晚年,他沉溺于声色,家中姬妾侍女不知有多少。然而他的内心却并不痛快。他自知结怨天下,常常惧怕刺客,每次出门总要有步骑百余人左右保护。住宅周围,岗哨林立。就连睡觉,一夜也都要换好几个地方,整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天宝十一载(751),一生害人无数的李林甫终于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在他死之前,陈希烈等开始揭发他的罪行。他刚死还没有来得及下葬,杨国忠就上奏玄宗,告他有异谋。于是,朝廷下令全部削夺了李林甫的官爵,剖棺剔取含殊金紫,更以小棺,用庶人之礼埋葬,几个儿子也流放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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