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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房玄龄

房玄龄(579-648),唐太宗朝尚书左仆射。字乔,齐州临淄(今山东淄博东北)人。是唐代任相最长的一位,与杜如晦、魏徵一道辅佐唐太宗李世民,筹划军政、举荐贤达,创造了历史上着名的盛世“贞观之治”。

远见卓识慧眼识主

房玄龄出生于诗书世家,他的曾祖和祖父曾在北魏、北齐任职,父亲在隋时做过司隶刺史,文采极好。受家学熏染,房玄龄自小爱好文章,广闻博览,书法一流,才思敏捷,文章异彩纷呈,在当时很有名气。

隋开皇十六年(596),18岁的房玄龄举进士,授羽骑尉之职。此时,隋朝正处于兴盛之时,然而房玄龄却看出隋朝盛世之下隐藏的巨大的政治危机。他对父亲说:“隋朝并没有什么功德,只不过靠着愚弄百姓过日子。现在各位皇子又在皇位问题上相互倾轧,权贵们奢侈靡烂,这样的王朝又怎么会持久呢?”他的父亲十分惊异儿子年纪这么小见识如此长远。房玄龄事亲至孝,父亲病了,他尽心服侍,长达100多天,衣服都不脱;对继母也一样谦恭谨慎。

隋炀帝大业十三年,太原留守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向关中进军。政治上敏感的房玄龄,眼见隋朝大势已去,下决心投奔李渊父子。他来到渭北军门拜见李世民,正好李世民广求贤杰,收纳天下英才,两人一见如故,当即拜房玄龄为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进入李世民谋士集团。

次年五月,李渊灭隋建唐,定都长安,改元武德,是为唐高祖。武德元年(618)六月,立李建成为皇太子,封李世民为秦王,李元吉为齐王。李世民拜房玄龄为秦王府记室,封临淄侯。

但是,唐朝并没有实现全国统一。于是,削平群雄,统一全国的战争打响了。房玄龄跟随李世民四处征战,立下了汗马军功。房玄龄很有政治眼光,善于深谋远虑。打了胜仗,攻陷了城池,很多将领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黄金珍宝上面,惟有房玄龄不为这些东西所动,而是去发现收罗人才到李世民旗下,并使他们忠于秦王,由此李世民的政治势力得以不断壮大。房玄龄还注重对前代图籍文书的保护。他担任秦王府记室后,秦王府的诸多事务都由他亲自打理。他做事认真,效率又高,不仅能快速完成军书、表奏的撰写,而且文采优美,唐高祖李渊也非常赏识他。

随主征战策划政变

武德元年(618),李世民先收降了割据陕西的割据势力薛仁杲部。继而转战山西,打败了晋北的割据势力刘武周。武德三年,李世民率军出关围困了盘踞东都洛阳的王世充部。次年初,农民起义军领袖窦建德出于自身利益,亲率大军援助王世充。五月,李世民大战窦建德,以劣胜强,智擒窦建德。孤立无援的王世充见大势已去也就投降了唐朝,至此,李世民终于削平群雄,基本完成统一大业。在近5年的战争生涯中,房玄龄、杜如晦二人一直效命秦王左右,出谋划策表现出超群的才能。后来,每当回顾起这段不凡的经历,李世民与大臣们都感慨万千。贞观年间,一次,李世民和群臣就创业与守业哪个难的问题进行讨论。房玄龄认为得天下难,李世民深表赞同。

后来,太子建成想毒死李世民,但李世民大难不死,逃过一劫。事后房玄龄立即拜见李世民的妻兄长孙无忌,一起商量对策。房玄龄十分清楚此时的局势必须先发制人,才能掌握主动,赢得胜利。认为李世民应当机立断,平定家乱。长孙无忌同意他的看法,并将他的话转告李世民。李世民也认为只有立即除掉李建成及其党羽,才能维持唐王朝的统治。于是,李世民与房玄龄商量,打算发动宫廷政变,杜如晦、高士廉、侯君集、尉迟敬德也坚定地支持李世民,加入到发动政变的核心力量当中。

此时,太子与秦王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为了打垮李世民,李建成想尽办法要瓦解其谋士、勇将的阵容。他认为秦府有谋略的人之中只有房玄龄和杜如晦最为可怕。因此,他们在李渊面前极力中伤房、杜二人,并把他们逐出了秦王府。

此时的事态也使李世民认识到再如此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便决定按房玄龄等人的计谋,先下手为强,发动政变。为筹划大计,李世民派长孙无忌密召房玄龄、杜如晦。房玄龄一方面不知秦王是否定了决心。另一方面也是激励秦王,故意推脱说私见秦王是死罪,所以不能前往。李世民得知大怒道:“怎么连你们都不愿忠诚我啦?”当即取下佩刀,对尉迟敬德说:“你也去,若他们无来心,断其首来见。”敬德、无忌复来密见房、杜二人告诉他们秦王已经下定决心了。房、杜便假扮道士进入秦府秘商。

武德九年六月三日,李世民进宫向李渊密奏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淫乱后宫以及试图谋害自己的情况。李渊听了便让明天召建成、元吉来一起对质。次日清晨,李世民率尉迟敬德等人事先设伏于宫北门玄武门,乘李建成、李元吉入朝无备之机,将其射杀。政变后,李渊被迫以秦王李世民为皇太子,并让其掌管军政大权。两个月后,全国局势稳定,李渊便把皇位传给了李世民,退为太上皇。李世民于是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是为太宗。

勤恳辅政尽言切谏

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把房玄龄列为功臣之首。贞观三年(629),房玄龄任左仆射,为实际上的宰相。房玄龄任宰相后,兢兢业业,做了很多的实事。根据太宗的旨意,房玄龄对朝廷各部门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裁汰冗员,任人唯贤,最终核定文武官员共646员,使国家财政支出和人民负担都大大地减轻。

房玄龄认为宰相的首要职位是处理大事和选拔人才。早在秦王府时,房玄龄就发现杜如晦聪明识达,有佐王之才,就向秦王李世民推荐了他。李世民说如果你不说我几乎失去这样一个人才。从此,李世民开始重用杜如晦。

房玄龄选用人才,重才也重德。李大亮,不但文武全才,而且品德优异。房玄龄认为他有王陵、周勃之才,唐太宗拜李大亮为左卫大将军,兼领太子右卫军,又兼工部尚书,身居三职,对他十分器重。薛收是个卓有文才的读书人,经房玄龄的推荐,为太宗任用。太宗征伐时的檄文、捷报,大多出于薛收之手。可惜薛收只活了33岁,唐太宗也不禁为之惋惜。

房玄龄选才,不责全求备。张亮是个贫寒人士,对农业十分了解,而胆气不足,无将帅之才,房玄龄只让他主抓农业生产。对唐太宗任用的人,房玄龄认为不合适的,也不苟用。贞观时期人才济济,吏治清明,对唐朝政治、经济的巩固和发展意义重大,房玄龄的功劳也不可磨灭。

房玄龄根据唐太宗的旨意修订的《贞观律》,以前代法律为基础,包括律、令、格、式四个部分。这部法律涉及的范围非常广泛,大到国家制度和社会经济生活,小至民间的婚丧嫁娶等都加以规定。与前代相比,《贞观律》在定罪量刑上要轻,条文简约明了,充分贯彻了唐太宗宽大处理的原则。

房玄龄在辅佐唐太宗时多有诤谏,他谏勿征高丽,谏勿用平庸之辈,以及谏减少民族冲突、改善民族关系方面,经证明,这些意见都是正确的。房玄龄的进谏反映了他善于思谋、考虑效果的特点。

唐高祖李渊去世,唐太宗要以汉高祖长陵的规模为父亲建陵。秘书监虞世南认为那样工程浩大建议造一高三仞(一仞为七尺)的陵墓,陵内器物,尽量从俭。尽管虞世南的建议利国利民,但房玄龄认为唐太宗是不会接受的。于是,他提出了以汉光武帝的陵墓规格建造,唐太宗欣然接受了这一建议。

有一次,房玄龄偶然问起少府少监窦德素最近宫里在建造什么。窦德素把问题告诉了唐太宗,唐太宗怒责房玄龄:“先生只管衙门政事,北门有小营缮,与你什么相干!”房玄龄跪拜谢罪,不敢自辩。旁边的魏徵对太宗说玄龄为陛下股肱耳目,无论宫中朝外的事情玄龄都应该知道,如营缮是应该的,当助陛下作成它;如果不应该,当请陛下罢之。既没必要责备,也没必要谢罪。

房玄龄曾因小小的过错被唐太宗责令回家。长孙皇后去世前,特意在太宗面前称赞房玄龄,并希望重新重用他。大臣褚遂良也为此上奏称赞房玄龄的功劳,劝太宗不要因小小的过失而抛弃几十年的功绩。唐太宗听了他们的劝告,内心深受震动,便亲临其府第,用马车把房玄龄接了回来。

房玄龄为相一直小心谨慎,连唐太宗都认为他已到了缺乏自信的地步。贞观十九年(645)初,太宗率师征高丽,令房玄龄留守京城,相机处理政务,不必上奏请示。太宗离开后,有人到房玄龄留守处声称有密报告状。房玄龄问告谁?来人回答说告房玄龄本人。房玄龄不敢拆看状纸,立即让驿官送到太宗的行宫。太宗听说长安留守处有密告,非常恼怒,腰斩了告密人,并再次告诉房玄龄有事不必再奏。

贞观后期,唐太宗也杀贬了一些大臣,房玄龄从中看出了微妙的变化。他自己一直为相,女儿为唐太宗的儿媳,儿子房遗爱又娶了太宗女高阳公主,可谓权宠极隆,因此他常虑盈满则亏,累上表辞职,未获批准。房玄龄便以多病为由,逐步让权给新任的年轻宰相们。事实上,唐太宗对房玄龄还是十分恩宠的。

贞观二十二年,唐太宗驾幸玉华宫。此时,年迈体弱留守京师的房玄龄因病卧床不起,引起了唐太宗的注意。太宗命把他接到玉华宫,破例让车轿到御座旁才停下。一下轿,两人便对泣起来。年过七旬的房玄龄写了生平第一道较激烈的奏章劝谏太宗不要再征伐高丽,唐太宗深为感动。

同年七月,房玄龄病卧在玉华宫内,唐太宗命人把他与玄龄卧室间的宫墙凿开,一边饮泣,一边拉着房玄龄干枯的手,与他诀别。就这样,一代良相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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