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这一天,我们家竟然来了一位客人,他说他是白廪的故友,阿娘便唤了他进来,他看到白廪时,白廪很是惊讶,眼眶都有点红了,“路仲,你竟然回来了。”说罢,两人又抱了一下,他们互相拍背的声音很大,在鄂云,兄弟之间见面拍背声音越大,说明关系越好,这两人应该是很好的兄弟。
突然慧云姐进来了,她笑着说:“小小,听说家里来客人了,是谁啊。”她站在那里抬头的那一刻突然间就呆在那里了,我从未看过那样失态的她。我在想这路仲一定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是偏的是,路仲好像不认识她的样子,只说了句:“这位姑娘为何如此看着我。”我看见她摇摇头,说了句:“感觉你像一个故人,有些失神罢了。”她说完,便走了出去,我有看到她眼眶都红了,我跟着出去。
“慧云姐,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她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那大概是了,“他这样的负心汉,为何记都记不住你,我们找他算账去。”我拉了她,她只是挣开我的手,“我们之间,只是我一厢情愿,怨不得他,你别告诉他,好么?”
我看着她,这样的慧云姐我没见过,那样如云一般美好的女子竟爱的如此卑微,我动然。就在那个下午,我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路仲是一个刺客,沧月轩培养的高级刺客,没想到我们鄂云还会出这样厉害的刺客。那时候,慧云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她和母亲去上香的时候,御史的夫人遭到刺杀,本来这个小女孩也要死的,可是路仲看到这个小女孩于心不忍,便阻止了自己的同伴杀这个小女孩,可是同伴不依,任是一飞镖射了出去。路仲为这个小女孩当了一飞镖,就是这一档,小女孩记住了那个还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是一个刺客的少年。他记住了他的眼睛,记住了他的那颗泪痣。
于是这个小女孩就忘不了这个为她挡了一飞镖的男孩子。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她那时候很单纯,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让他知道她的名字,他以为那****帮他挡了飞镖,可能他总归是知道她的。她不知道那只是他的恻隐之心罢了。
她长大了,她明白他们其实完全是不可能的,她几乎要死了这条心了,可是她却在她的院子看到了他,他大概是行刺时受了伤,竟是从屋檐上掉了下来,她只是出来乘凉却看到了他,她看到他眸子的那一刻,她觉得血液都静止了,她只有一个念头-救他。
那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她在柴房里度过了她的初夜,他竟是中了那种毒,她看着他隐忍地快要死去,竟是脱了衣服抱住了他。她只觉得很痛很痛,可是她没有觉得屈辱,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够救了他,那个六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他。她衣衫不整却来不及整理,她那样弱小的身子,背了一个高大的他,实在撑不住,可是她还是挪着步子,把他背到了医馆门口,那时候天刚蒙蒙亮。她又拖着步子,回到家。
没有人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她却不幸地怀孕了,这个女子,为了一个不知道都不知道她是谁的男子,竟是和家里人对抗,誓死要生下他的骨血。
后来她便被送到乡下,竟是因祸得福,保住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我哭了,我为她的坚韧,为她的爱哭了,我瞬间觉得我的爱是那么不值一提,眼前这个女子,我实在佩服。
“小小,你别哭,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有小宝,有你,挺好的,我没奢求他爱我,真的。”
“难道你要瞒他一辈子么?”“小小,我不愿因为我的爱而束缚了他,你懂么?”
我大概懂吧,可是我又不懂,她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爱她呢?
晚上,我听白廪和路仲对话,我才知道,他在找她。
“路仲,你还在找那个女子,你确定那不是梦?”
“我找到她了,她就在鄂云。”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了她是慧云。
可是他却说“即使她落入了风尘,我还是要娶她。我忘不了那天她的泪,忘不了她的话,她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失了贞,我要负责。”
我觉得很是奇怪,到底是哪里错了,让他竟然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