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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形的钥匙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是罗伊回来了吗?”杰茜卡站了起来,“他到底去…”“那个笨蛋去哪里玩了啊!真可恶!!”卡萨吼道。

“我回来了。”罗伊跳下马,默默地走到河边取水喝。“喂你这个家伙一回来什么都不说,算什么啊!”“应该要说什么吗?”罗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罗伊那是什么?”杰茜卡指着罗伊的马背说,“那个是毛皮吗”“啊!这个不是熊的皮吗?!你这家伙居然还狩猎了一只熊?!”卡萨又气又不甘心地说道。罗伊听了什么都没说,洗了洗脸坐到篝火旁拿起一块烤好的肉就安静地吃起来。

卡萨再也受不了了,“你这个笨蛋穷鬼凭什么可以这么傲慢啊!!我们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这么慢条斯理地吃!!”“卡萨,”罗伊打断他,“你等不及了可以先回去,反正杰茜是会等我的。对吧,杰茜?”“嗯。”杰茜点点头,又忙说,“你们不要吵了啊!”卡萨明白罗伊说这话这是故意气他的,但是怒上心头难以克制:“可恶!我回去了!你这个混蛋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便独自一人奋蹄而去。

硝烟过后,罗伊依旧安静地吃着东西。脸上只有一丝淡淡的表情。

“罗伊!为什么你回来后就不爱说话了呢?”杰茜卡坐到罗伊身旁。“没什么啊,我本来就不爱讲话啊。”罗伊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杰茜卡,和她闲聊着,可是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伤口灼烧的痕迹的事。“有关我的能力的事或许雷诺会知道。万一他也不清楚呢?除此之外…还有谁清楚?”

“你不知道么?也罢…”

“对了!那只精灵!罗伊突然想到那只精灵所说的话,“从它的口气来看,一定知道很多。但是它和那个女孩去哪儿了呢?而且…那个女孩从穿着看似乎是北边部族的人。”罗伊回想着她的模样,“她的名字好像叫菲丽…嗯…看上去似乎是个不错的女孩。”

“罗伊?”“嗯?”杰茜卡红着脸问道,“罗伊你是不是有看上的女孩子了啊?”罗伊想了一下,说道:“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没有吧。”罗伊放下手里的羊骨,“我吃也吃饱了,我们趁着天还没黑早点回家吧。”“好,那这个要带走吗?”杰茜卡指了指地上的羊角。“哦,那个啊,那个很珍贵的,拿给我。”罗伊接过羊角放入一只牛皮口袋里。

性情急躁的卡萨不在,两人骑着马慢慢吹着风。恬美的景致使人多情,一路上杰茜卡不断和罗伊说着话,有关童年,有关朋友,有关家人。不巧的是,这些话题都是罗伊空缺的,他没有兴趣。更何况,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缠绕在他心头。于是,对于杰茜卡热情的言语,罗伊不过随声附和罢了,杰茜卡听出罗伊无心聊天,心存沮丧,也渐渐不说话了。

一会儿到了镇子门口,两人一同去卡萨家还马。当然罗伊并没有进门,只是把马牵给门口的仆人而已。还完马,两人也要分道扬镳了。“罗伊或许真的看不上我啊…”杰茜卡这么想着,连再见都不说,调头就向自己家走去。

“杰茜等等!”罗伊喊住她。杰茜卡回过头来,只见罗伊小心翼翼从牛皮口袋里拿了一包东西给她。“这是什么?”杰茜问。“礼物啊。因为这个很难弄到,而且对你家有用。这个不方便打开,回家再开吧!要小心轻放啊。”罗伊笑了笑。

“礼物!罗伊给我送礼物了!”杰茜卡心里突然又燃起了希望。“谢谢!”杰茜卡笑得很灿烂地说道。“那就这样啦,再见。”看见杰茜卡高高兴兴地捧着礼物回家了,罗伊觉得现在自己终于可以定定心心地解开自己的灼烧之迷了。

“我回来了。”“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打到什么好的猎物吗?”雷诺满身烟草味从房里出来。“哼哼收获不小。”罗伊和雷诺面对面坐在矮桌旁。罗伊打开鼓鼓囊囊的牛皮包从里面扣出一对鹿角。“嘿不错嘛!这么长的角可很少见啊!”雷诺盯着角赞赏道,“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罗伊见了,一挥手把那对角拨到地上,“重点是这个!看这个!”罗伊掏出一块厚厚的熊皮铺在桌子上。“啊这是棕熊的胸口皮毛呀!真不愧是罗伊啊,能猎杀到这样的猛兽。”雷诺不自然地夸奖道。

“别说那没用的,看这个!”罗伊指着皮上的伤口。“唉!这么好一块皮划破了就失去价值了。有什么好看的。”雷诺叹息道。“啊啊!你看仔细点啊!看到没有,伤口上有烧焦的痕迹。我让你看的是这个!”“嗯?我看看。”雷诺放下烟斗,摸了摸伤口:“嗯,的确是这样。这是你干的?”“没错。我并没有在匕首上点火,可是却留下了这样的痕迹。我的另一只猎物——这对角的主人,是被我用弓箭射伤的。它的伤口也是一样。我是想问你,你知道和这个有关的事吗?”“嗯…我是有听说过你们家族的一些精锐士兵可以在刀子上燃起火焰。但是……”“但是什么?!”罗伊听到后顿时精神一振。“但是这一直被认为是耸人听闻的事。因为不借助任何引火物,凭空在刀子上点火是不可能的啊。非要说可能的话,就只有魔法这一种解释了。可是魔法不是应该已经在这片大陆上绝迹了么?”

“绝迹?没有的事。虽然我这些年来的确是没有在这里见过能够使用魔法的人,但是当初我还在那个家族的时候却见过魔法。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个个可以使用魔法,他们精通炼金术,甚至有一些还带着精灵。”“什么?!真有这样的事?!”雷诺惊讶地看着罗伊,眼里带着疑问。

“据我所知,大约两百多年前,原来在这片大陆上极为发达的魔法突然开始衰落了。魔法的威力日益减小,甚至时时失效。到了九十多年前魔法就彻底绝迹了。也因为失去了魔法,脆弱的人类因为无法适应恶劣的环境,数量在短短几年间迅速缩水到原来的四分之一。高等文明毁于一旦。我们这些仅存的人类聚集在一起才慢慢进入了蛮荒的冷兵器时代。如果说你们家族的军队真的可以使用魔法,那之前如此所向披靡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为什么魔法突然就不能用了呢?凡事总有原因的!”雷诺吸了一口烟,回答道:“这个没人知道。当时大家只是想,这是神对狂妄的人类的谴责吧。”“但是,伤口上有灼烧的痕迹不就证明了我可以做到么?!”罗伊看着雷诺,眼里写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罗伊,这块熊皮是你从熊身上割下来的吗?”雷诺突然想到了什么。“没错啊。”雷诺又问:“同样是刀割的。伤口上有灼烧的痕迹,可是熊皮的边缘却没有,不是很奇怪么。”“这个…我也这样想。”雷诺放下烟斗,“恐怕,就算你拥有这样的能力,使用起来也是有很多条件的。”“可是…”“你也不用太心急了,看,你的坠子依旧黑着,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把体内‘火’的元气养好了再说。”“可是…!”雷诺又打断他:“养好了!火会燃烧地更加剧烈的不是吗?到时候在做练习什么的,效果会好很多!”听了这话罗伊似乎放心了很多,“嗯….好吧,先听你的。到时候可要陪我好好钻研!”雷诺听了连忙点头应允。

“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雷诺突然说,“你捕杀了一只熊,那么那些珍贵滋养的熊内脏去哪里了啊?!怎么不带回来孝敬老雷诺我呢?!”“啊,那个啊…我……”

“呀!!!”杰茜卡家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惊恐叫声。

“什么?!送给杰茜卡了?!”雷诺搓了搓下巴:“送给女孩子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下次,有什么好的还是得先想着我!”

之后的几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不同的是,被罗伊气坏的卡萨没在雷诺的道馆出现,被血淋淋的熊内脏吓坏的杰茜卡也不敢出门了。要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变化的话,罗伊的心里似乎从此多了一个人。他总是坐在瀑布边独自吹着风,似乎风正带给他什么讯息。

远远地,这一切正被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

这样过去了好几天。

“雷诺...为什么好多天了坠子还不变回来呢...?”一天晚上,罗伊转着坠子百无聊赖,而雷诺在看镇子的地图。“喂你在干什么啊?地图有什么好看的?”罗伊托着下巴说道。雷诺抬头望了一眼被火焰映照着的罗伊的脸,“我打算买下镇子里一间闲置的屋子。”“买下来做什么?”“给旅人住啊。就像当初你们来投靠我那样。”“哼...”“今天你还睡着的时候,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姑娘来找过我,说想找地方寄宿一段时间。我想我们家都是不太方便,所以.....”“好了好了...!说这么多我听的明白了,随便你吧这事我管不着...”雷诺又一次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罗伊。“罗伊,关于坠子....你扔到壁炉里去吧。”“啊?!”罗伊因为诧异而拧了一下眉毛。“不,我是说,这火属性的石头也算是罕见的宝物吧,既然如此,用火烤一下说不定就变回来了呢?”“真的?!好!信你了。”说罢,罗伊转过身去轻轻把坠子抛进火焰。“别担心,等火灭了我会拿给你的。”“嗯,那这个就交给你了。我去你房间里找点书看。”

罗伊带着满足和期待感走进雷诺的房间,手扶着书架眼睛一个一个扫过书脊上的名字。突然,罗伊发现了他感兴趣的内容。这是一本《世界人类血统总论》。“血统?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啊!”罗伊把它拿下来坐到雷诺的书桌旁,翻开到第一页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

“目前已知的最早的魔法出现在史前人类的文明形成之前。那时尽管人类已经具有初步的智慧,但是弱小的体魄依旧无法与自然抗衡。人类于是乎聚居起来。那时很多群落因为世世代代定居与某一处而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与所居住的地带相同的元素倾向。并且,这些幸运的群落在与自然不断的搏斗和交流中演化出了一些天生能使用此地带特有的魔法的个体。这些个体能更好的生存,留下更多后代。随着世代的积累,特殊个体越来越多,以地域为范围的血统于是乎形成。随着时代的迁移,人类在漫长的历史中渐渐分化出越来越多不同的种族。虽然不同的种族拥有不同的特性,但这些特性的根本原因都是体内元素比例的不均衡。.........”

“原来血统是这么回事。天生可以使用特殊的魔法啊。真有趣。”罗伊笑了笑,继续往下看着。

“目前为止被发现的数量较大的血统主要有以下几种。大陆北方中部火山地带,拥有顽强征战意志的火血统;大陆西北边雪地,拥有预知灾难的能力的风血统;大陆南边海岸,崇拜自然力量的水血统;大陆东部树海,拥有精密技术的木血统;大陆西方荒漠,可以感知大地语言的神秘金血统。以上都是已经证实存在的大血统。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稀少血统,诸如喜欢在流浪在大海深处的雷血统,但都尚未得到证实。.........”

“什么啊,本来还想高兴高兴的。拥有血统的人这么多,完全没有优势感啊。”罗伊叹了一口气,又突然想到,“那个女孩...看穿着似乎是雪地风血统的人啊。”罗伊又不由得回想了一下她的面容,“这么说来,我们以前岂不是住得很近?隔着几座火山而已嘛。”罗伊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他在书中找到叙述风血统的章节,仔细地读起来。

“西北雪地的风血统。因为集聚地周围有极高的火山和密集的针叶林使其几乎与外界隔绝。目前还没法知道越过雪域之后有些什么。有关此部族的能力与性情也知之甚少。唯一确定的是这个部族绝大多数人崇拜感觉灵敏的兔子,其中有少数人甚至真的能够像兔子一样预知暴风雪和其他灾难的到来。其特别的能力与极强的风属性倾向有密切联系。其余不详。”

“什么呀!就这么点,不等于都没说嘛!”罗伊不满地合上书,站起来把它放回书架。“雷诺,不早了,我去睡了哦。”罗伊揉着眼睛说。“没问题。但是明天我把屋子买下来,你可要去帮忙收拾。”雷诺把地图折好,“真是个惹人怜的女孩子,今天还要一个人睡旅馆。真奇怪,她一个人从北边大老远来这里干什么呢?”雷诺看着罗伊走进他自己的房间,轻轻自言自语道。罗伊并没有在意听,只是默默走进门去。

其实罗伊并不困,只是觉得思绪有点乱而已。“血统、魔法、突然失效的魔法...”一切在罗伊看起来如此凌乱。突然,一个想法在罗伊脑海中闪过:“如果我也学会魔法的话,就可以与他们抗衡。对啊!”罗伊心里一阵兴奋,“我要变强,这样一来雷诺也不会对我保护得这么严实了,换句话说——我就自由了。”罗伊转念一想,“哎...可是关于魔法我一点基础都没有啊,想学可不容易。…果然这种教育系统是不健全的啊…”罗伊叹了一口气,打开窗吹着清凉的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觉得风里有他想听的话。

“索尔~贝!”

“怎么了?”

“索尔贝你要去哪里?”

“没什么,出去透透气。”

“好啊,那我等你回来一起睡哦~”

“怎么了菲丽,一个人不能睡吗?”

“嗯...我在想...我在想索尔贝会不会是去那个红头发那儿了?”菲丽趴在旅店二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索尔贝?走了?不在了的话就说明我说对了哦~”菲林轻盈地笑。夜晚的风静静地吹着。窗前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明天的邂逅。

然而夜空中,总是能感觉到有一双无形而锐利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那是风的精灵,索尔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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