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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岁月飞快

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李江宏再次嘱咐爸爸妈妈,要他们给我按时吃药,而且还要按时来检查。

爸爸牵着妈手,妈妈抱着我,我们钻进了爸爸的车。音乐在车里响起,那是朴树的《那些花儿》,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放这样的歌,音乐里低沉沧桑的声音弥漫着这个小小的空间!车在平直的高速路上向着家的方向驶去,窗外的武汉依然这么繁华,那一幢幢密密麻麻的高楼在我的视线里走近然后又走远,就像我的人生,我的幸福一样,永远只是过客。我猛然发现我忽视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或许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清楚的了解妈妈去世的全部过程,因为我一直不想相信妈死就心脏病突发那么简单。

以前是不敢去面对,没有仔细深刻的去想这些细节。妈妈去找我,她说的话,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马上死一样,一个心脏病患者就算再难过也不会冷静的知道自己要死了啊。还有爸爸只说了“对不起”那中间的环节呢?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眼里明显藏着东西啊!

最主要的问题是:李江宏不是妈主治医生吗?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怎么会没有看见他呢?而且,他应该在我以前的家乡才对,现在怎么会在武汉呢?还巧合的当了脑科医生,做了我的主治医生,手里拿着馨梦的照片我的思绪很乱,我仿佛挣扎在黑暗的树林中,树叶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无论怎么样努力,还是找不到出口!

回到家,妈妈还惊魂未定的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爸爸叫了她几声她才慢慢的站起来。爸爸走过来了,站在他的后面,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不断地安慰她。她的眼神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而我伪装着哭起来,他们急忙放开身来。然后同时看着我,笑眯眯的说:“宝贝,怎么了?”妈妈给我喂奶,而爸爸检查我是不是尿在裤子里了。我吸着妈,然后停止了哭泣!他们相望一下,然后开心地笑了。我想,这一辈子无论我走什么样的路我永远忘不了这种温馨的感觉,有时真的想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这样的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然后我又想起来以前妈忧伤的脸,还有他们背叛时的嚣张,导员那张伪装着的可恶的脸。不!我忘不了!这些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那么那么鲜亮,他们仿佛在时时提醒着我。再安稳的人生,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依然会找上你。这个世界上坏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况且我只是想拿回我失去的东西。只是,我觉得我还是做不到我想象中的那么无情。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算算日子我也在这度过了五年了,我早能和邻居的小朋友一起游戏了。无论什么东西,说话,走路,唱歌,我一到时间就会了。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要伪装,一个杀手的伪装!

记得一岁时,妈妈叫我开口说话,教了好些遍,我还是故意叫不出“妈妈”这两个叫了20年的字。不是我不想叫她是我的妈妈,只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几年来,李江宏总是注意着我,我也一直吃着他给我的药。缠绕在我心里的那些问题也一直没有答案。

趁爸妈不在的时候,我在网上了解杀手的相关知识。然后我们浏览过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清除掉。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个乖巧活泼的小孩子,我会在路上甜甜的像爸爸妈同事问好;我会有礼貌的请教幼儿园老师问题;我会和小朋友们都相处得很好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是一名杀手,我拥有一个顶级大学生的文化知识和没有丝毫漏洞的伪装能力!

在我四岁那一年,我杀了人生中的第二个人,她是一个很妩媚的女人。走起路来,腰间都能扭出一朵花来,眉画的很浓,黑黑的,像古代山水画中的竹子;她的脸还还算过得去,眼神一直那样勾魂。

在我家旁边有一个便利店,便利店门口有一些凳子和桌子。晚上的时候妈妈总会拉着我去那和邻居们聊聊天,聊聊幼儿园的孩子。可是我是不在妈幼儿园上学的,而是在另一家,离我家比较近的!

她每隔一久就会和不同的男人来便利店买些东西,我想,她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她身上水味道很特别,以至于我一直记得那种味道!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我们吃好饭后,爸爸又在看足球。我就和妈妈到了那便利店,刚坐下没多久我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道,然后就看到那个女人挽着着一个男人走过来,他们是骑电动车来的。她骑的是一辆粉红的电动车,男人骑的是一辆蓝色的电动车,他们把车放在马路边上的一个角落就进了便利店。

我也和妈妈去买了一些水果,老板给了我们水果刀,我们就在那削了水果吃了起来,一大群人有说有笑。水果刀是很小的那种,我偷偷的从我手里把水果刀放进衣袖中。我给妈妈说要上厕所,妈妈告诉我公厕就在他们摩托车那个角落,她说要和我去,我说我能行!

来到那个角落,我依然听见便利店那边响亮的说话声。厕所的灯亮着,据我一直观察,里面没有人。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我很快找到了那辆粉色电动车的刹车线,沿着刹车线,我找到磨损最厉害的位置。然后看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让我的水果刀在那刹车线上作往复运动。我的力气很小,每一次都感觉相当吃力。在灯光下我看了一下刹车线还剩下的横截面积,停止了动作,而且在切痕上抹了些灰。因为我知道以它现在的横截面积结合材料计算,只要电动车以常速行驶然后刹车,由于惯性,线一定会断。我抹的灰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出那是新鲜的痕迹。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骑着电动车离开了,我想,我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她了!

我在厕所早擦干净了水果刀,只是它的刀锋破坏了,不能用了。回到便利店,妈妈还在和邻居们高兴地聊天。我从衣袖里拿出水果刀推放在桌上,假装不经意的触碰一下,我听见了清脆的金属碰到地板的声音。有位阿姨捡起了水果刀,看了看,又让老板换了一把。

看到我的成果是第二天的新闻,我看到她扭曲的身体被盖上了一张洁白的白布,好多交警在电动车和大车外围围了警戒线。电视新闻里的那个男人的表情有些呆滞,然后爸爸换了频道。电视新闻里说,初步确定事故原因是电动车刹车线磨损严重。再见吧,美丽而妩媚的女郎,愿你永远安息。

我开始有杀她念头是我想起我以前的爸爸的时候,我觉得都是那个女人带走了我的幸福,带走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无比憎恨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们都该死!

不过在那个女人死的那天晚上,我明显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我的一切。我回头四下张望,可是却未能发现任何可疑的目光。难道那是我心理在作怪,那是我的幻觉?

过了好久,生活依然这样平静的向前奔去,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看来真的是我多想了。我还是继续伪装着努力的生活着,我渐渐的明白,原来伪装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当这种习惯形成,仿佛我就是真实的天涯,这就是我的生活一样。只是偶尔还是会回忆起那窥探着我灵魂的眼睛,感觉它一直注视着我,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要努力寻找时,却毫不见它的踪迹。多么让人窒息的感觉!

五岁的生日,爸爸妈妈给我买了一个巨大的蛋糕。当蜡烛燃起,在烛光中,我又一次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一张张我五年没有再见到的脸。不知道你们的容颜是否依然那样迷人。我想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对!一定会再见的!

这个生日很温馨,我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让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我伪装欢笑着谢谢爸爸妈妈,但我明显的看见了我的心在滴血!以前陪我切蛋糕的人呢?你们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们的笑颜?于是我开始明白,我失去了他们,我也早已失去了自己!

听着电视里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我想我是就是那随风流浪的蒲公英吧。四年多了,我查了很多资料还是查不到以前妈妈去世的具体情况,那些所有的问题都依然还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我所有的精力吸进去,什么也不还回来。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而明天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一次,时间没有改变什么,我一直站在原点。岁月改变了我的身体,却没有让我的心灵强大起来,我还是那么无力。好多人来了,好多人走了,可我就伫立在原处,离我的目标还是开始的距离。有些累了,但我不能休息,还有好些事要我去做。

收起思绪,走进卧室,慢慢的睡去,我期待下一个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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