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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千名(上)

在很久以前,很多人就知道偏城的秘密,一个生死的传承。

只是无数人都不知道那死去的魂灵要多久才会苏醒,只是无数人不知道那死去的魂灵要选择什么样的传承者,只是无数人这些年被它诱惑着。

八百年前的事情,人类最伟大的贤者,拄着破旧的权杖一步步从围城走来,破旧的长袍包裹住贤者的身体,干瘪的双脚踏着玉石走出城门,踏着石头走出城市,踏着泥泞走出乡村,踏着沙石走进戈壁,踏着飞沙走过荒漠,踏过红土来到妖原,踏过骨海来到山前,踏过高山来到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偏城。贤者最终来到偏城,双脚一尘不染的落在米利托广场的街道上。

贤者走在那路上,聆听着城市的声音,一步比一步坚定走向前去,风儿飞过落在那单薄的身体上,仿佛想要将这破落的身体吹离。风儿愈演愈烈,一道风墙从米利托之剑而来,到贤者而止,这是一条无人干净的道路,没有任何阻挡,只有抗拒和前进。

贤者勉强迈出干瘪的脚,落在那只有他能感受到的红色土地上,那是落到实处的感觉,那是安心的感觉。

这个世界在贤者那里静止,宁静中抬起另一只脚落在前一只旁边,贤者的身体在风中略微向着一边打着趔趄。

一只脚迈出,另一只跟上,一只愈发晶莹,一只愈显灰白。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街道中间拄着一柄破旧权杖一点点的向着广场挪动,也许又是一个朝圣者,那拄着权杖的人也被人们认为普通人一样,在街道上慢慢前行。

一岁一枯荣,死生交替。一花一世界,生死隔离。

一声暗暗的叹息,贤者那颤颤巍巍身体恢复,只不过那露在外面的干瘪手脚却是出现了变化,焕发了新的生机,泛出晶莹的光芒。

贤者的步伐不快,只不过佝偻的身子慢慢站直,披风里面那干净的袍子从地上爬起来,袍子的帽子由于原来的谦卑平滑着,这一刻它慢慢褶皱,慢慢耷落在破旧的披风上。

贤者脸上的皱纹并没有因为那晶莹减少一分,反而更加深邃,一路来未成睁开的眼睛还是安静的合着,银发背在身后,落在披风内部,与那袍子仅仅相依。

看着那从袍子里面显露出来身影,几个路人眼眸中显出难以置信的神采,惊呼从人群中传来,终于有人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清了这个消失了几年的人,那个被无数人信仰的人。无数人被惊呼吸引,或者是被那圣洁的身影吸引。

那一年的偏城一如今天火爆,无数人走上街头,看着那慢慢走向广场中央的老人。那一年的偏城一如过往一样萧条,从那辉煌的第十届之后的下破落走得时间好长。

那一年的院长很普通,普通让现在的人已经忘记他的名字,院长安静的站在米利托之剑旁边,等待着那个由远及近的身影。

“路终究是有尽头的,最后还是来了,我的朋友”贤者站在那米利托之剑之前,也是那个老院长的身前。

“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当年一别你真的走出了别人走不出的路,”老院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当年熟悉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眼前,那还是两个偏城傻小子,还在偏城外面向着偏城而来。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贤者说道。

“是嘛,其实我们都变了。”老院长说道。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快否定我的说法。”贤者说道。

老院长身子一僵,似是想起过往,不过马上恢复过来。

贤者似是知道老院长的反应,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当年我们两个实在好傻,来到了这个城市,那一年的我们实在是太傻了,不知道自己实在笨的可以,居然连入学考试都没有通过。那一年的我们太傻了,居然真的相信那个老头子话,居然答应了他的那个守护院校和拯救偏城的请求。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就没有选择守护,最终我还是太傻了。我后悔了,现在可以后悔吗?我的哥哥……”

老院长静默了,其实在贤者来到城市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那是多年的默契,仿佛同胞兄弟灵犀。看着那个比自己年轻却佝偻无匹的身影,看着那藏在披风里面的袍子,那个只有他们兄弟才有的袍子,那个由他们最尊敬的人送给他们的最后的礼物。直到人群的惊呼惊醒老院长,看着这个变回来的兄弟,老院长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贤者的肩膀。

“辛苦了”说出来是那么的辛酸,其实当年的事一直映在眼前,只是当时的自己少了那刹那的坚决,最后……

“没有你苦,承受了本来两个人的压力。我没有苦,享受着本来两个人的荣耀。”

“不过我们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终于终于找到了我们偏城传承。”

看着眼前圣洁的贤者,老院长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释放,也仅是片刻而已。

“看样老师料想的对了,还是你最适合做拯救偏城的救世主。”

“也就是刚才我终于肯定了我最终还是没有玩过老家伙,被他一直算计到现在。”

“不过到最后还是老师他对了。”

“不过他还是输了,他没有看到我展开偏城传承的这一刻。”

说道此时,贤者猛然睁开那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看向米利托巨剑,双手握住权杖落在身前,劲风从下而来吹起贤者的披风,吹落贤者身上最后一丝尘埃。

“偏城……”

“荣耀……”

贤者走过老院长身边,进入圣剑的禁区,慢慢靠近它,直到一人一剑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这是多少年过去了,终于有人真正的与米利托之剑完美结合在一起。没有了当年陈皇的叹息,贤者安静的闭上眼睛,松开剑身慢慢退出来。

眼角一点点渗出鲜艳的红色。

后世有很多版本,将贤者刻画的如何传奇,但是每一代真正的掌管着知道,其实很简单,只是按照当年陈皇说的那样就如此接近。

但是无人知道贤者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被那一代无限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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