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大侠?
作为一名曾经幻想着成为盖世大侠的人,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乐善好施、急公好义、兼善天下是成为一个大侠的必要条件,说白话了,就是帮陌生人,助自己人,搭把手再救个天下人。
这样看来,就有一条通往大侠之路的捷径,那就是——成为有钱人,古语有云,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只有你有了钱,行侠仗义才会更简单,不过在我看来,成为有钱人可比成为大侠难的多。
是不是觉得我的思想很深邃!
我之所以有这样深刻的见解,是因为——我是一个想做大侠的穷人。
我坐在上好的紫檀雕花椅上,手捧一杯刚沏好的龙井,桌案前摆着桂圆、葡萄、花生等吃食,闻着清淡的檀香,双目微闭,倾听着楼下大厅抚琴女美妙的琴音。
突然间,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喧闹,夹杂着男子放浪地笑声。
我推开房门,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把头往下一探,只见一个精壮的大汉拉扯着抚琴女兰儿,芸娘在一旁焦急地劝慰着汉子,周围的不少好事的客人都在喧闹起哄,一副好不热闹的场景。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右手一撑栏杆,纵身跃了下去。在空中我看准了位置,将中心全部移到右脚上,一脚踏在了汉子拉扯兰儿的手臂上。汉子吃痛,当下就松开了拉扯兰儿的手,我则借力使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汉子与兰儿之间,将二人阻隔开来。
汉子惊愕的看了我一眼,楞了一下,看样子还搞不清楚我是怎么出现的,随即甩了甩麻木的手臂,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乱管闲事可是会招惹麻烦的。”这时,汉子的两个同伴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齐齐怒视着我。
望着气势汹汹的三人,我耸了耸肩,道:“我确实挺怕麻烦的。”
汉子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知道怕就好,乖乖给爷赔个礼道个歉,爷也教会你了,以后出门少管闲事,这妓院又不是你开的,你操哪门子心。”
我不禁哑然失笑,道:“这妓院还真是我开的。”
汉子脸一黑,喝道:“看来你是存心和爷过不去了,上。”
汉子的两名同伴就好像是他的双手一般,在一个“上”字后,两人迅速朝我挤压过来,双手伸出,似要扭住我的身体。
不过我当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在两人接近我两尺距离的时候,我侧扭过身,右脚蹬在一名汉子的胸膛,顺势而起,而另一名汉子则没有那么幸运了,我的左脚点在他的脑门上再次借力,大约在离地一丈左右,我空中一扭身,落在了闹事汉子的背后,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我一记手刀已经砍在了他的脖子上,汉子随即瘫软在地,不过在他昏倒前,我依稀看到了他诧异的眼神。
不仅是倒地的汉子,就在砍晕汉子的同时,周围原本起哄喧闹的宾客也都静了下来,都惊诧于我形如鬼魅的身影。
汉子的两个同伴更不用说,皆是面如死灰,警惕地看着我,好像深怕我再次施展鬼魅的轻功,跃到他们身后偷袭他们一样。
我笑了笑,冲二人道:“这下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二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就好。”
我一指地上昏倒地汉子,说道:“那这个人是怎么晕的?”
汉子的同伴倒也挺聪明,一人连忙道:“喝多了,喝多了。”
我又一指他自己,问道:“那你脸上的鞋印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顿时为难起来,抓耳挠腮,恐怕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因为要帮我开脱想借口这么着急,我心里那个无语啊,刚才还暗暗夸这俩人有点儿小聪明呢。
我提点道:“你们自己拿靴子印的?”
两人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像小鸡啄米一样的把头点道:“对,对,我们自己拿鞋印的。”
周围顿时发出了一片哄笑之声,就连芸娘和兰儿都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那你们还不快把他弄走,回去该醒酒的醒酒,该洗脸的洗脸。”
“是。”两人如逢大赦,连忙上去架起昏倒的汉子奔向大门。
我看他们现在这速度并不比我差多少啊。
不过我的麻烦事还是没有结束,周围的宾客也不再吃喝谈笑,而是齐齐的望着我。
芸娘来到我的身边,拿手指捅了捅我,在我耳边悄悄说道:“快说两句暖暖场。”
我头皮一麻,应付场面这种事情我是最不擅长的,还不如再让我往那三个人的脸上挨个印脚印呢,但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没有办法,尴尬的向众人一拱手,咧了咧嘴角道:“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
众人木然,这是青楼……
不管众人反应如何,反正我是如释重负了,双腿一用力,轻松跃上了二楼,打开屋门连忙钻了进去。
隔着门板听着楼下渐渐回暖的喧闹声,我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想着必定是芸娘发挥了她的作用。
想必大家也明白了,没错,我就是这家,咳咳……妓院的老板,我叫伏枫,在清清白白地度过了二十五个年华后,连女孩儿手都没牵过的我,就这样意外地成为了一家妓院的老板,干起了江湖中下九流的勾当……
你或许会问我,我堂堂一个老板,怎么会抱怨没钱花,这事儿就得从头说起了。
三个月前,我那素未谋面的师兄突然身负重伤回到师门,最终还是伤重不治离开了人世,临终时,他交给了我一封火漆过的信和一颗红色晶石,嘱托我前往京城的千娇百媚阁等待一个“美人”,并把信交给她,本着同门师兄弟的情义,我跋山涉水来到了京城,不过到现在为止,“美人”倒是没有等到,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千娇百媚阁竟然是师兄的产业。在向芸娘出示过信物后,芸娘就无时无刻不在向我打听着师兄的情况,不堪其扰的我只好如实说出了师兄的死讯,如果说芸娘以前向我盘问师兄的信息是麻烦的话,那真正的麻烦就从那时才开始,芸娘以兄终弟及的借口,百般劝说让我入主千娇百媚阁,我原先自然是不肯的,奈何钱囊不争气,出山时带的二十两碎银在京城根本就花不了几天,万般无奈下,我只好暂居千娇百媚阁,闲暇时帮芸娘处理一下杂务,顺便等着那个“美人”。
再说芸娘,按照她的话说,在她当年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妓女时,师兄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盘下了这座青楼,在经过将近十年的时间,芸娘已经将这千娇百媚阁经营成了京城有名的风月之地,芸娘的本事可见不凡。
你看吧,从我师兄这件事上来讲,手里有钱,行侠仗义多方便,解救个失足少女什么的,扬手撒撒钱轻松搞定。
就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芸娘款款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芸娘,下面处理好了吗?刚才没打扰你生意吧。”我笑嘻嘻的问道。
芸娘莞尔一笑,随手掐灭了屋里的檀香,说道:“伏老板,是您的生意,对了,以后屋里就不要点这种香了,对你不好。”
我挠了挠头疑惑道:“怎么了,我从库房拿的呀,我觉得挺好闻的。”
芸娘掩嘴而笑,道:“这种香是姑娘用来绝孕的,我可不敢保证对男人没有效果。”
我暗暗拿左手抽了自己右手一下,自己真够手贱的。
芸娘缓缓坐下来,问道:“伏老板,您说的美人儿找到没有啊?”
我不舒服的扭了扭屁股,怎么觉得这句话听着这么不舒服呢,跟寻花问柳的地主老财似的。
我尴尬的建议道:“芸姐,要不你以后叫我小枫吧,都这么熟了,别见外了。”
芸娘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姐姐就行。”
“怎么会。”
芸娘手托香腮,自言自语道:“京城有名的美人儿我不可能不知道的,难道弟弟你说的那个美人儿不是京城人士?”
我皱了皱眉头,道:“有可能,那麻烦芸姐你继续帮我打听了。”
芸娘点了点头。
要不要说呢?此时我的心如同一团乱麻,无比的纠结,最后我把心一横。
“芸娘你再借我点儿钱吧。”
我哭丧着一张脸,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尤其是像我这种对钱没概念花起来大手大脚的“英雄汉”!
芸娘看到我的窘状,“扑哧”一笑,答道:“好。”
如果你以为借钱是最窘迫的事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仅让我费解,更让我震惊。
只见芸娘解开了腰带,轻轻褪去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纤细光滑的手臂。
太突然了,我大吃一惊,望着芸娘白嫩的手臂,我不禁浮想连篇,芸娘不会是要让我陪夜才借我钱吧,我十分疑惑,那我从还是不从呢?唉,我又纠结了。
就在我思绪漫天飞舞的时候,芸娘也已经把贴身的亵衣脱下了,上身只留下了一副裹胸,望着芸娘傲人的双峰,我的咽喉还是忍不住蠕动了一下,没办法,谁让这是男人的通病呢!
不过事实证明了我的思想是龌龊的。
只见芸娘从裹胸里抽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我,说道:“喏,这一千两银票应该够你花一段时间了,你先拿着。”
此时此刻芸娘看着我,我反倒不好意思再看她了,无比别扭的接过了银票。“
“芸姐,你这银票怎么藏在那里呀。”虽然有些羞涩,但我还是十分好奇的。
芸娘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道:“这里三教九流混杂,散钱放在房间极容易被贼偷了去,放在外衣里也不合适,跟客人打交道经常被人吃豆腐的。”
芸娘穿好了衣服,忽然冲我一抛媚眼,笑道:“姐姐美吗?”
想起芸娘雪白的肌肤,傲人的双峰,我顿时老脸一红,低声道:“美。”
芸娘笑的花枝乱颤。
“对了芸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弱弱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
我一举身前的茶壶,指着它道:“你的这么大,当初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
芸娘愣了愣,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跃出了窗外。
“臭小子!”芸娘冲到窗前,撑着窗栏探头一喝。
路人皆惊,仰头看着满面羞怒的芸娘,
我则躺在千娇百媚阁的屋顶上,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心中暗爽,总算是报了被调戏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