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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太阳再次出现在蓝天上的时候,院中的桃花树上已经没了粉嫩嫩的桃花瓣,到处都是一片翠绿,生机勃勃的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早膳过后,殇离便坐在了书房中练字,院中还弥着淡淡的药香,小炉上的药壶还在噗噗的顶着壶盖。

这几日里枳合总会呆在他的书房中陪他说会话。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那日从枳合的小院中回来后,他便染了伤寒病倒了,这个人知道了,便每日的来探望,在他的床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般都是他在说故事,他说的故事很精彩,让殇离听了还想听。

若不是天晴了起来,他怕是还在床上卧着,殇离掩着嘴,轻轻咳了一声,将笔放在了一旁,都说病去如抽丝,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身体还未见好。还未写几个字,就觉得疲乏了。

看着外面天气正好,殇离索性出了他的未离苑,总在房里闷着,不若去走走。

来福见了,连忙小跑过来,抖着手中披风就给他披上,殇离笑笑,“无妨,我只是去走走。”

“少爷,你可太乱来了,身体还未好,怎能跑到外面吹风??”

“呵呵,来福,你太小心了,只是晒晒太阳而已。”

“晒晒太阳也不行,少爷身体本就不好,在不小心些着,万一又病倒了怎么办??”来福脸上满是担忧,抱怨着帮殇离把披风系好。

殇离沉默了会,笑容在他的嘴角漾开,“我会小心的,对不起,让你们都为我担心了。”

“少爷对我们说对不起不是折煞我们的寿命么,少爷也真是的,只要少爷好好的我们也就不会这么操心了。”

“是,是,我知道了。来福快变成老婆婆了。”殇离难得调皮的对着来福说道,眉眼中都是浅浅的笑,看上去很舒服,就像这阳光和清风一般。

来福看着殇离眉眼中的笑,和难得一见的俏皮话语,禁不住低下头去抹着眼角,“唉,这才像个孩子嘛,少爷若是一直如此就好了。我们家少爷真是命苦,真是可怜。”

殇离闻言,抽抽嘴角,掩了眉眼中的笑意,眼里又是淡漠疏离。

庭院中的迎春花开的甚是精神,殇离站在小池边看着池边的垂杨柳和那一簇一簇的迎春花。水面被清风吹的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站了一会,来福便说道,“少爷,这小湖边清冷,还是去桃树下坐着吧。”

殇离也不想让他太过操心,便点点头,无祸和空疾早已把躺椅搬到了桃花树边,躺椅上铺着毛毯,殇离睡在躺椅上,眯着双眼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殇离。”一抹身影闪过,来到了他的身边。

面前的阳光被遮挡了一大片,殇离睁开眼睛,正看见枳合弯下腰看着他,逆光处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听声音就知道他似乎心情很好。

“枳合少爷,你这是作何打扮??”来福的声音中带着惊异,枳合直起身来,扭过头看着他。

身上投下的阴影随着身旁人的动作而消失,温和而耀眼的阳光又投射下来,他眯起眼坐起身来,看着身边的人。

枳合穿着一身月白色深衣,罩着白色外衫,身材欣长,殇离看看他,皱着眉头,“你这是作何打扮?”

“咦???有什么问题么??”枳合看着他,一脸的疑问。

殇离叹口气,轻扶着额头,“衣着没问题,不过,谁给你梳的发???”

“我自己,怎么了??”枳合捏起一撮垂在肩上的发问道。

“......枳合公子,你难道是要出去行乞么??”殇离瞬间有些有气无力。

“不是啊,因为雨香说她今天要出去买些布匹丝帕,我也想跟着一块出去,所以就把发型弄了一下,那些翩翩佳公子不都这样的形象么???”殇离满眼的疑惑。

“谁和你说的???你这么跑出去,人家会当你是疯子和乞儿的。”殇离带着无奈的笑容,看着他半披半束的发型。

“咦???”枳合愣了愣,脸上写着满满的这是真的么,

“真是,”殇离脸上一丝无奈的笑意,看着他的模样倒觉得好笑,只好站起来,“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福,去拿把梳子来。”

来福应了声,去拿梳子了,殇离把枳合按坐在躺椅上,解下他那半束起来的发髻,他的指尖凉凉的,触碰着枳合的头皮。

“明明小说中和电视里都是这样的,”枳合呐呐的说着,殇离闻言,只是笑不说话,这个人有时候就会说出来一些难以理解的话。

白皙的十指理着如墨的发丝,有些微凉。

枳合闭上了眼睛,殇离的手指虽然凉凉的,但是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很舒服。

不一会来福就拿来了梳子和簪子,殇离拿过梳子梳理着,轻轻的把那青丝挽成发髻,插上木簪,来福还很贴心的拿来了镜子,枳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是比方才精神了。他呐呐看着铜镜中的殇离道了谢,殇离只是浅浅的笑笑。

给枳合梳好发,来福就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空疾把东西收了下去。这时雨香和晴雪来了。

“少爷。”

还未说明来意,殇离就对着她们轻轻一笑。“想出去可以,但是不可以太晚。傍晚之前要回来。”

雨香笑笑,那是当然,轻轻的应了声是,就要携着晴雪离开。

“你们等等。”看着雨香要走,枳合急了,看着殇离问道,“殇离,我也想出去走走看看。”

殇离抬眸看看他,思索了片刻,对着身后的来福说道,“给枳合公子支二两银钱,让他出去走走。”

枳合一听,眼眸亮了起来,喜滋滋的看着殇离,殇离又对着刚刚回来的空疾说道,“枳合公子想出去走走,你也跟着去集市上看看,帮雨香她们俩拿拿东西。”

空疾看看似乎很开心的枳合,点点头,“是。”

殇离微微笑着,看向枳合,“怎么了??”

“殇离不去么???”枳合觉得殇离似乎并不是很经常出去走动,他想和殇离一起去玩,眼中自是带上一丝期待。

殇离一愣,看着他眼中的小小期待,他转过头去看看来福,来福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但是眼中满满的不赞同,掩下心中莫名的情绪,他对着枳合浅浅一笑,眼中融化那一抹淡然,“不,我不去。”

“为什么??”枳合问道。

“因为少爷的病还未好,不可以出门。”来福对着枳合说道,“你如果在墨迹,他们就把你丢下了。”

枳合顺着来福的目光看去,只见雨香她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下面,忙追了上去,“喂,你们等等我,”

殇离笑笑,从新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来福看着殇离闭上的双眼和嘴角的一抹笑意静默。

跨出门槛,枳合抬头望去,门前的行人并不是很多,从门前走过的不是马车就是轿子。这条街上的人似乎都住在大宅子里。跟在雨香的身后走着,回过头去看,大门前是两只石狮子,朱漆的木门,枳合看看门头,心下里有些奇怪,不知道那里奇怪。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这条大道宽阔,可容七八架马车并步齐驱,大道尽头是一条人造的河渠,河渠上架着一座拱桥,河渠两旁种着几排垂杨柳。垂杨柳边是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边也种着垂杨柳,还有些花草。过了拱桥,人才渐渐多起来,他们继续顺着大道走,不一会就看见了商铺,吆喝声渐渐多起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贵安。因为东西南北往来的商旅游客都会经过贵安,所以很是热闹繁华,不过距离贵安城千里之外的临州城才是真的繁华,听商客们说,国都邺建城都是不及临州的热闹,毕竟那里往来贸易比之其他的大城要来的频繁。因为临州在三湘江边,水路发达,所以繁华热闹。

街道上叫卖声不断,枳合按捺着自己内心的兴奋跟在雨香身后,这个摊子看看,那个铺子逛逛,不一会就进了布庄,晴雪看了几匹布匹,问了价钱,思索着,最后还是出了庄子,只是买了几块丝帕。

枳合留意了,晴雪翻看的布匹都是中等的,他才低下头看看身上的衣衫,发现料子就是中等的布料,仔细想想,似乎宅子中的人穿的衣衫,料子都是中等的。

“上次买的布匹本来是打算给少爷做衣服的,结果枳合少爷你被少爷从河中救回来之后,就给你做了衣裳。现在少爷穿的还是去年春天的衣衫,”晴雪看枳合对着庄子里的布匹发呆,便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软软的很温柔,听上去很舒服,“所以来福要我买两匹布料回去给少爷做衣服。”

“噢,殇离的衣衫都是你做??”

“嗯。”晴雪点点头。

雨香在一旁说道,“其实宅子中的人的衣衫都是晴雪做的,你被少爷救回来后昏迷了好多天,晴雪紧赶慢赶才在半月里给你做出来三套衣服。”

枳合看看身上的衣服,细密的针脚下是一颗灵巧的女儿心。

“你真厉害,幸苦你了。谢谢。”枳合由衷的说道。

晴雪看着他一脸的认真,才掩着嘴轻轻的笑道,“枳合少爷应该谢谢少爷的,”

枳合也笑了,点点头,跟着她们的身后来到了卖首饰的摊子上。

女孩子似乎都很喜欢胭脂首饰,雨香手中拿着一支珠花,晴雪手中拿着一根银簪,然后互相戴到对方的头上,欣喜的拿过商贩手中的铜镜看啊看的,看了好大一会后,才各自拿掉,放在摊子上。

“怎么??不喜欢么??”枳合看着她们放下的珠花簪子问道。

雨香摇摇头说道,“喜欢啊,但是不能乱花钱的。”说着,还恋恋不舍看了那珠花一眼。

晴雪也只是浅浅的笑着,挑起几根红头绳,握在手中,拿出荷包付了钱,才把红头绳揣到怀中。

看完了首饰,他们来到了馄饨摊子边,几人也觉得累了,便坐下来,一人叫了一碗馄饨吃起来。

吃完了馄饨,他们又在街市逛了一会,眼看就要到了午时,枳合买了些豆糕,看了几家店中的布匹,最后才在一家店铺中买上里两匹布,这才回了宅子中。

“枳合少爷可是还未玩好??”雨香看看枳合意犹未尽的样子,笑着问道。

枳合看看身后热闹的街市,诚实的点点头,才说到,“不过却是累了,有点想念床铺了。”

听见他的话,晴雪雨香的眼中溢出笑意,枳合笑笑,看见一边有卖糖葫芦的,嘴角一勾,跑去买糖葫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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