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时回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泛着幽幽的蓝光。秦时心头一暖,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的卧室,一道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清晰。
高大,厚重,充满了安全感,秦时知道那是父亲的背影。
“爸!”秦时低低的唤了一声,眼睛有些模糊,鼻子红红,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
以前的他对父亲是很不解的,一个宗门的长老,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外门弟子的名额,这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就算是门中知道了也不会过多的计较。
那时的秦时对自己的父亲满是怨恨,万分不解。认为他是不喜欢自己,不爱自己。眼里只有伟大而为之奋斗一生的宗门。
自暴自弃,随波逐流,小孩子脾气的秦时以此来报复自己的父亲。他的想法很简单,你不是很要面子,认为宗门的利益高于一切,那好我就让你有一个不上进的儿子,背上人生的污点。
看着父亲的背影,秦时脑海中不是闪现出父亲关切的眼神,严厉的教导,平时不起眼的小事,在此刻却是那么的暖人。
深深的向着那黑色的背影鞠躬,秦时抬起头上却是异常的平静,古井不波,他的背脊是那样的笔直挺拔,如同一根擎天之柱---那是男儿的尊严,自信。
一夜无梦,秦时睡得好踏实、香甜。伸了个懒腰,盥洗后,向客厅而去。
秦战是白雪山庄的长老,有一件独立的小院,虽然不大,却也典雅别致。庭前栽种了几个寒梅,几片嫩芽抽出,生机勃勃。
秦时露出笑容,现在这可刚泛起生机的寒梅不就是自己的写照嘛,只有经过了寒冬的洗刷,考验才能绽放芳香。
来到客厅的时候,父亲已经坐在桌边,母亲带着慈祥柔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就算他这个儿子在世人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堪,但却是他的儿子,这就足够了。
母爱是伟大,也是亲切的,包容一切。
恭恭敬敬的向父亲行礼,一丝不苟。
“坐吧,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数。”母亲微笑的招呼秦时坐下。
向母亲点头微笑,秦时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吃吧。”秦战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声。
秦时端起饭碗,看着碗里,表情有些奇怪,诧异的抬头看了父母一眼,欲言又止。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微笑的点点头。
秦时看着碗里的血米,感慨万千。两年了,足足有两年都没有吃过血米,没想到在今天的早上再次见到。
血米比如同的大米略大,每一粒都晶莹剔透,好似玛瑙。人吃五谷杂粮,所以身体羸弱。但是血米可不一样,他们是灵耕农历经艰辛培育出来的品种,能够补充人体的气血。特别是消化能力异于常人的武者,普通的食物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们的需要了。
换句话说,血米是武者的食物。但是这不是说对于普通人没用。恰恰相反,普通人长年累月的食用血米,气血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增长。条件好,资源丰富的门派家族的子弟从下就是吃血米长大的,所以往往会有七八岁就能够力达千斤的奇迹。
作为秦战的独子,秦时的条件还是可以的,不说从下到大顿顿血米,但三五年他老子还是供应得起的。可是两年前秦战就对他死了心,也就断了他的血米口粮,今日再次出现,不知为何?
在秦时的家里吃饭间是不能讲话的,捧着血米的碗,大口大口的扒。样子虽然不雅,但每一口他都嚼得十分的仔细,没有半点浪费。现在没一点能够增加气血的,他都不想放过,更别提浪费。
两年,他已经失去了两年的时间,已经落后了同龄人整整两年的时间,更别说那些妖孽般的天才,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刻钟后,一晚血米下肚,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像洗桑拿。
一路小跑,秦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肚子里面好像又把火在燃烧,刚开始还只是温热,可是等到了后山的时候却好似旺盛的燎原大火,袭向了全身各处。
打铁趁热,练功也是一样。心跳加速,气血加快,还没有拉开架势,已经可以说是在自动的练武了。
不迟疑,不歇气。秦时一声大喝,摆开架势,熟练的打起来“猛虎锻骨拳”,拳风赫赫,呜呜的低鸣响起,好似老虎的低喃,声音有些微弱。
一遍拳法打下来,秦时的心跳更加的剧烈,好似擂鼓‘咚咚’响,气血运行的速度也愈发的急速了,‘哗哗’好似小溪流水。
一遍,两遍,三遍,足足打了二十遍的时候,这股躁动的气血才慢慢的平息下来,此时他的拳头风声更加,气流更急,一声清晰的呼啸环绕在他的拳法当中。
“呼啸拳音!”秦时看着自己的拳头,一声低喝,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喜悦。
秦时记得三年前父亲和自己将拳法境界的时候,曾经说过。拳法一共有四个境界,分别是:初窥门径,小成,大成,入神。
初窥门径是指刚刚接触拳法,能够像模像样的将拳法完整的打出来,拳法的威力不足一成;小成是在经过一定的练习,拳法圆转如意,招式衔接无碍,此时能够发挥拳法的五成威力;大成是拳法已经练到骨子里,闭着眼睛都能够信手拈来,浑然天成,毫无雕饰,此时已经能够发挥拳法当中九成威力;入神是已经掌握了拳法的精髓,打出了它的神妙,入神,入神就是犹如神助,拳法威力十成。一般只有拳法的创始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
不过秦时记得父亲还讲了在这四个境界当中还有一个境界,那是传说中的“极限巅峰”。顾名思义,只有打破拳法的zhihao,突破极限,实现终极一跃,才能够达到巅峰,威力具体有多大,那就得看你的极限在哪?
理论上将是没有上限的,充满了无尽的可能,无尽的诱惑。
秦时记得很清楚,当时父亲的脸上充满了光彩,对于那个不可触及的境界满是神往。小秦时那是就在心中发誓,自己一定要达到那个境界,完成自己父亲未能未成的愿望。
三年了,自己虽然让父亲失望不少,但自己终于做到了。虽然自己只是将那层膜轻轻的捅了一个小孔,但却是希望,是曙光。
此时的秦时经过来两个时辰的高强度锻炼,半点力气也没了。就是全身的骨头都在发酥。不过他还是咬牙伸展了一下筋骨,放松自己。
激烈运动后,不能马上休息。极动,极静间很容易伤到筋骨,留下暗伤。
呼!
一袋烟的功夫后,秦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现在他是连一个小拇指动的力气都没了。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当中有万千蚂蚁在爬,酥酥麻麻的,这是一个骨质变强的过程。
虽然累极了,但是心情却还是不错,能够这样明显的看到自己的进步,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足足两刻钟后,秦时再次恢复体力了。
握了握拳头,清晰的觉察到自己的骨骼更加的致密,就是连经脉都更加的强劲。轻轻的一拳就能发出呼啸的拳风。
呵呵
知道这一刻,秦时像个傻子般的咧嘴笑…
下山后,秦时来到杂役堂,又引发了一场小****。
“呀,是秦时。”一个杂役弟子惊讶的叫道,如同白天见鬼。
“怎么会是他?你是不是眼睛看花了,他这会还在医务室那躺尸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有一个杂役弟子道。
杂役弟子急了,指着道:“你看那不是吗?”
随着那杂役弟子的手中看去,果然秦时施施然的向这边走来,看到两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等秦时的背影消失在杂役堂后,其中一个杂役弟子傻呆呆的道:“他居然向我笑了,呵呵…”
“小乙,你怎么了,不说话。”小甲道。
小乙疑惑的道:“我感觉他好像变了。”
“他?你说的是秦时?”
小乙没好气的道:“不是他还有谁。”
“我也有这么点感觉,可能是摔倒了头吧。”
“也行…”
渐渐的没了声音。
秦时听到耳边传来的嘀咕声,露出一个苦笑,也没有计较。
笃笃…
“进来!”一声浑浊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
吱嘎,秦时推开门后,见到一个干瘦如材的老者坐在大木椅上,旁边的桌几上还摆放着一只茶壶和几个杯子。
这个看起来六十上下的老者就是杂务堂的执事,纪元明。
“你小子伤好了。看来你老爹对你可够好的呀。“纪元明看了秦时一眼,阴恻恻的道。
秦时恭敬的道:“已经好了,谢谢执事关心。”
“谁关心你了,既然伤好了赶紧干活,要不然小心我的杀威棒。滚吧。”纪元明突然大怒喝道。
秦时诧异的看了纪元明一眼,转身离去。步履从容,没有半点被领导责骂的畏惧不安,整个人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怪事年年有,近年特别多,罢了,随他去。”纪元明喝着小茶,悠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