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色老是这样阴沉沉的,象雨象雾又象风。
树木脱去绿叶黄叶的厚衣,干脆光杆了,就那样站在寒风中,也不知它们冷不冷?
昨晚小边从八路公汽上下来,又走了一站路,来到自家楼下,爬上五楼,打开门,发现他老妈还好,就只把外面的毯子拉开了。
把他老妈弄起来后,给她热了牛奶,送到她手上,让她自己端起来喝了,然后喂她吃了炖鸡蛋饭,又放着音乐,拉她跳了一会儿舞,然后看了电视,最后让他老妈睡了。
小边也在他老妈的旁边睡下了。
夜里他老妈十分平静,甚至还有鼾声,半夜她也未起床解手。
这让小边睡得踏实。
今天上午他老妈也很平静,跳了舞,只没爬楼梯。
不过好景不长,到中午,他老妈就开始发病了,起先是喋喋不休,然后是哭喊吼叫,接着是挣扎不已,到下午二点病情与痛苦发展到高峰,小边又焦急又无奈,只好拼命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他把轮椅车推来推去,又把前后门窗打开通风,又不停给她梳头……最后是再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喝了……他老妈总算没有继续哭下去。
到下午三点钟,小边要上班去了,他让老妈去睡觉她却不愿意动身,当小边着急地说他要去上班时,他老妈马上就点头行动了,这他老妈真是个明事理的人呀!
将他老妈安顿在睡袋后小边离开上班去了,一路上他很难放下心来,他为他老妈的情况担忧。
早上与中午,他老妈均吃肉了,所以饮食应当没大问题。
下午小边又去买了二箱牛奶,花九十一元,然后是十元的鸡蛋,三元的白菜。
所以饮食应当是没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老妈久未解下大便,这是一个大问题。
若到星期四仍未解下大便,那他就必须去买药。
至于写作,今天写了不少字,以后应当抓紧。
要写一个新内容,应当把大纲拟定出来,然后才好办。
或者先敲字,随后拟大纲,理清思路,再写丰满,总之速度不能停,大纲也要跟上。
要做好以后局面更加困难之准备。
一,他老妈无法行走,只能坐与躺,那样服侍她的大小便将非常困难;二,吃喝不能,那就大险了;三,如果出现这种局面,只好送回去等死;四,最坏打算,放弃工作,全力陪他老妈。
昨晚睡觉时,小边想起了要写《在党校的日子里》这部作品。
他想他或许可以写点新趣味出来。
不知何时才能开始动笔?总是眼前的任务压住了新冒出来的一个个想法。
今天他忽然想起了这样一个段落:越过一条破碎的小溪,踩进枯萎的野草丛中,眼前是荒草及膝的山坡,一些绿色的小松树伸在胸口,有些甚至摸到了下巴,那种苦涩的松针的香气,缭绕着他。
小边朝山坡上爬去,他朝那掩盖着荆棘野草的阴暗之处走,然后他选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山窝,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整条川几乎没人,天色一直阴阴的,早晨与傍晚分不清。小边感到屁股下厚软的松针,他感到轻松与随和,山风开始冷了,夜色来临,这片山坡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他开始运气,让一片温暖的气息包裹住自己,然后,夜就成片成片地掉落下来,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树林的上空笼罩,然后将他深深地埋葬了。
……
这个段落属于他要写的那部作品呢?他不知道,只是想起来这样的一个意象,便忍不住把它们写下来了。
又有一个段落:
一座白色高桥在深深的绿色峡谷之间矗立着,高山上有白色的小镇。
“开始玩蹦极吧!”
小边象是对别人又象是对他自己说,说完他却见瘦弱的小青扛着个锄头在往山上走,
“你怎么扛着个锄头呢?”
“我要到菜园去种青菜去,你也跟我去吧!”
小边想了想,就跟着小青上菜园种青菜去了。
……
这个意象属于哪部作品呢?他也没有确定性,只知道有这样一个意象闪过他的脑海,好象它们属于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题是什么,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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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
今天晴了,太阳出来了,明亮耀眼,可是不够温暖,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有冷风吹拂着。
昨晚小边回来,打开门进了屋,有点意外,他发现他老妈一点声息没有,屋里的一切好象都沉寂了,他好象走进了空旷的屋子,走进了荒野……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或哭或闹或笑或叹气或叽叽喳喳,听到他回来,总是有声息的,但昨晚一点声音没有。
小边的心有些提起来了,身上所有的防护措施全部打开,好象披上了铠甲似的,全身肌肉绷紧,象眼镜蛇乍起了颈部。
他害怕自己受伤。
然后他在桌上放好买来的菜及鸡蛋,又放下包,沉着地到另一个房间换了拖鞋,取下眼镜,然后才推开他老妈卧室的房门。
在暗夜里,他发现他老妈正好好地躺在睡袋里,周围一点没动的样子,小边跪在床铺上,趋近了看,这才看出他老妈在呼吸着,只是看上去很微弱,好象被冷冻在那里很久了。
好久,她的嘴才开始蠕动,下巴张开合上,接着才低声呢喃起来。
他老妈可能是沉睡到最深的梦乡里去了,她从那深井般的梦乡里爬出来还需要时间,所以一时对他的到来没有反应。
小边看见他老妈还好,便放了心,他伏在她的枕边小声嘱咐他老妈等他一会儿,他先去把饭炖起来烧了水再来帮她穿衣起床。
然后小边就去烧水热牛奶,打鸡蛋炖鸡蛋饭,把牛奶挤到杯子里,忙完这一切,又把卫生间准备好,这才再去给他老妈穿衣服。
小边俯身在他老妈旁边,一边笑着逗她说:“俺王老五又有钱了,乡亲们,都到我家吃饭去吧!”或者又说:“肥肥的老妈,咱们把您交给食品公司完成任务去吧,我就对食品公司的人说:‘让领导们看着办吧,俺把老妈交上来啦!咱今年就完成了这么点任务呀,没别的东西可交呀!’
他老妈听着他胡扯,终于在那虚弱的睡意朦胧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于是小边开始给他老妈穿衣起床,很顺利地,他老妈起来了,喝了牛奶,吃了鸡蛋饭,做完了这一切,他发现他老妈又消沉了。
小边要带她在客厅跳舞,她不愿意;小边让她去睡觉她也摇手拒绝,她好象在想着什么,凝神贯注着什么,牵挂着什么,这其实就是她内在的疾病和痛苦,这也说明他老妈从昨天中午开始的发病还没有好。
小边看着这一切,他心里很沉重。
好在他老妈很快便又睡下了,夜里也很好,每次他的手从旁边伸进她的睡袋里去摸她,她都会伸出手来,紧紧地拉住小边伸进去的手,不让他离开。
小边马上想到他老妈是多么地孤独,但最终小边还是从他老妈手里把自己的手拉脱出来回到自己的被窝里了,因为冷,再加上这样的姿势也不舒服。
不过小边还是把她发肿的右手又握着搓揉了一会儿,便于她消肿,然后才把手缩回到自己的被窝里。
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后他老妈的双眼一直闭着,象面石雕一样梆梆硬,完全是毫无表情的样子。小边只好努力搓揉他老妈发肿的右手,又给他老妈不停地梳头,捏耳,捶背,最后把她转到阳台上去晒太阳。
他吃完早饭,又收拾好厕所,然后到阳台上去陪她,一边放音乐给他老妈听,一边在那里敲字,大约上午十一点多钟时,他老妈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不适应似地眨着眼,小边让她喝了茶,接着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一圈。
然后他拿出平板电脑,为他老妈录了二段视频。
然后热牛奶,炖鸡蛋饭,开始做中饭吃。
吃完饭后把他老妈拉进屋,让她看《岳母的美好生活》,听着里面那个岳母处事咄咄逼人的风格,他老妈终于又开始笑起来,小边也终于就放了心。
他老妈专心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或许是被剧情引得心有所感,她开始转过头跟小边说话,好象她想表达什么,并不断地要求小边的回应,又似在征询小边的意思。
小边听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他见他老妈急切的样子,只好关了电视,专心听她说话,可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随后他便把她推到桌边看他敲字,他老妈依然在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什么重大的与他切身相关的问题,并不断向他强调,要他重视某某问题。
可怜小边因为听不懂,只好不断地点头,嘴里嗯嗯地答应着,表示完全听懂了的样子,这样他老妈的表达渐渐无声地结束了。
最后小边还是把他老妈哄到床上去睡了。走时小边进屋去给她打招呼,他老妈在睡袋里又开始哭泣起来,哎,希望晚上回来他老妈还好。
小边今天去菜市场买了排骨,花了三十八元,又买了白菜,五元。
今天小边未买果汁与便盆,还有开塞露。
今天白天他写作有三千字,晚上回去争取再写二千字。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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