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阴雨。
小亚来了，小边到楼下去接他时，看见他走出出租车，随后从车后提出了一袋柑橘还有一包冬衣，小边迎上去，接过了那袋柑橘。
“老妈怎么样？”小亚开口问他。
“还好，就是大哭了几场，把我吓坏了。”小边回答。
“怎么哭了？”小亚问，他的态度看上去冷静。
“可能是发病后极其痛苦，因此哭泣，看老妈发病时的样子，真是恐怖极了。”
“要不要送医院？”小亚接着问，他似乎把这个决断权交给了小边。
小边迟疑了一下，说：“送医院就不必了，现在也做不到，我是白天照顾下午到晚上去上课，双休让老妈躺床上，请过人照顾，结果把人家吓跑了。”
“要不要送回去？”小亚依然问得冷静，看来这些问题他早就准备好了。
“不用了，回去请人家来照顾不行，那样老妈会死的，还是由我来照顾她吧。”
小亚问完了心中的所有问题，就没吭声了。
在小边眼里看来，小亚的精神似乎不太好，神情有些疲惫，头发贴在头上，似乎没洗，衣服皱皱的，好象刚刚熬过夜一般，跟他以前的形象可不太符合。
小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弟弟，他心中希望小亚保重身体，不然真的不好办。
他老妈的事情，最终还是得由这两兄弟共同来完成。
小亚比他重要，比他老妈重要，这一节小边早就想清楚了。
小亚带来的冬衣与柑橘，都很及时。
柑橘是姐姐田里种植的，小边喜欢吃柑橘，有水果吃应对枯燥的日子就顶好了。
冬衣也很需要，是小边打电话要小亚送来的。
小边将小亚带到五楼，推门进了，老妈听到小亚到来，顿时委屈伤感激动万分地大哭起来了。
安慰了好久，小边又提早给他老妈说过了不要哭，他老妈终于把哭声止了下来。
小亚在屋里四处看了一下，搧了搧鼻子，小边给他做了介绍，房屋的租金呀街上的交通呀之类，又介绍了老妈在这里生活的情况。小亚点点头，皱眉说卫生间的气味可不好闻，提醒小边要注意经常冲洗。
小边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讲卫生。
他想说老妈一天上三四次厕所，卫生间偏偏又实在狭小，他每次只能安排老妈就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小便，没扶她走进去，因此尿液自然四处飞溅，有时都冲出来流在走道上了，要想天天冲洗得没气味实在不容易。
况且卫生间的通风情况也不好，唯一的窗子让小边封死了，因为楼道有人使用煤炉煮东西，那些刺激性气体一股劲往屋里面窜挤。
这种老式建筑把卫生间厨房客厅都设计得十分狭小，可能是为了节省资源，但不是长久的打算，所以住在这幢楼的原主人，多半都迁走了，剩下的，象小边对门住的，就只是一位老奶奶了，还有她孙女陪着她。
其它楼下的住户也多半不是富有的人，他们使用煤炉小边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没多做说明，只是对小亚的批评微笑着点点头。
小亚又嘱咐他要他把屋子里收拾干净，然后进了厨房，发现里面有一些碗筷没洗，小亚看了更不高兴，又把小边数落了一番，小边发现自己听着有些不舒服，但他没吭声。
“这几扇窗子打开后就关不上了，你帮我关一下吧！”小边对小亚说。
天气渐冷，窗子基本都得关上，小亚就把窗子关紧了，剩下一两扇打开能通风。
做饭吃吧？还得去外面菜市场买菜哦！小边提醒小亚说。
“那就去买吧。”小亚也很体谅他哥哥。
两弟兄一起下了楼，朝菜市场走去，小亚顺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小边看见了，说：“烟得戒了才行啊，现在都揭露出来了，吸烟的危害性很大，有一千多种有害物质，特别是一氧化碳容易使脑部缺氧晕厥，还有微细颗料物对气管与肺的附着问题……”
小亚听了不置可否，继续在那里吸着，一边朝前走去。
以前他戒过烟，后来不知怎么又开始复吸了，可能是上夜班太累所致吧！
小亚有一次在亲戚家帮忙，结果晕厥过去了，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小边一直放在心里。
小边看看弟弟消瘦的身材，焦黄的脸色，他心里就着实充满了忧虑。
唉呀，他顾不上弟弟啦，现在他的任务，就是把他老妈最后的日子照顾好。
小边说：“在这里我照顾老妈问题不大，只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担心老妈随时会去世……”
小亚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
小边说：“我会随时注意观察的，要是感觉老妈不行了，我们就把她送回去。”
小亚说：“那你就多注意点吧，实在不行，就送她回去。”
看看走到菜市场门口，小边就给弟弟介绍这里的情况：“菜都挺贵的，白菜都是一二块呢。”
小亚点头称是。
“买只鸡做了吃吧？”小边建议。
小亚走几步，迟疑不决地说：“要不，就买点熟食吃吧？我也懒得做饭。”小亚看上去真的疲惫极了。
小边却阻止他说：“熟食不卫生，还是买鸡炖了吃吧，我也可以吃几天荤呢！”
小亚就不再坚持，两人进了菜市场，小亚掏钱买了一只鸡，又买了些其它的菜，两人返回了。
回到楼上，小亚进了厨房开始动手做饭，小边则扶他老妈去上厕所，又给她泡茶喝。
小亚在液化气上炖鸡的时间有点长，小边心疼费了气，便要关火，小亚说还没煮好哥，小边坚持说煮好了。
最终两弟兄吃了饭，小亚就悄声走了，他有意没跟他老妈告别，担心他老妈又哭将起来。
小边从窗子望下去，看见小亚站在二十二路的站牌下等车，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小边就转身，收拾厨房去了。
他老妈坐在客厅看电视，看上去还很平静，她大概还没意识到小亚已走了。
他老妈今天还好，哭得不多，还是能笑的。
小亚来与走，基本都很平静，看来现在只能这样了。
一定要尽力照顾好老妈，但未打算给她用药，暂时只能如此，不然就得费大力带他老妈去医院，那样做是不现实的。
辅导要用心做好，提前备课很重要，概率的内容要备好。
今天要做的事：一，辅导；二，照顾他老妈；三，写作《老妈回忆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