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的说,我最不会应付这种人了。
能使用IS,就能成为国家的军事力量。因此IS操纵者才有如此高的地位。而且IS操纵者原则上是只能是女性。
但,那种力量还是和大肆标榜的有所不同,倘若力量是粗暴的,那么它就仅仅是单纯的暴力了。
「抱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
确实是不知道。虽然有留意自我介绍等各种各样的说辞,但不记得有说过。千冬姐当任班主任这件事让我万分的震惊。
不过,这样的回应好像相当不合眼前少女(如果愿意把名字告诉我的话就帮大忙了)的意。只见她眯起丹凤眼,用着完全藐视男性的口吻说道。
「居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塞西莉娅奥卢卡多?身为英国的候补代表生,同时也是入学考试第一的我?」
啊,名字是叫塞西莉娅吧。哦—。
「那个,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哼。回应平民的请求这也是贵族的义务呢。尽情地祈求吧」
「候补代表生,是什么意思?」
咣噹~!数名偷听的同班女生栽倒在地。
「你,你,你……」
「『あ』?」
「你、你是认真的吗?」
相当生气的样子。如果是漫画的话,大概额头上会爆出三个血管标记吧。
「啊。因为真的不知道」
不懂得就要诚实地说出来。好面子只会毁了自己。
「………………」
塞西莉娅生气了一阵后反倒冷静了下来,食指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痛的神情,抱怨着。
「难以置信。真是让人无法相信。虽说是远东岛国,但又不是未开发的荒地。这可是常识哟,常识。难道是没电视吗……」
真没礼貌,再怎么说电视还是有的,只是没看而已。
「代表候补生是?」
「代表国家的IS操纵者就是从候补生中选拔出来的,也就是精英的意思。……你,光从字面意思也就可以想象出来吧」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越是简单的事就越是容易被忽略的说法是真的呀。
「没错。是精英哟」
哦。复活了。真不愧是代表候补生。
她的食指指着我,手指近到几乎是贴着鼻尖。
「能和像我这样被选中的人同班,可谓是奇迹……你已经够幸运了。这样的现实你已经多少了解了吧?」
「这样啊。那真是走运了」
「……当我是傻瓜吗?」
我很幸运,这不是你说得吗。
「你对IS一无所知,亏你还能进到这所学校里来。听说你是唯一能操纵IS的男性,本来,还认为你至少了解一些IS,结果期待落空了呢」
「总是对我有所期待也只是凭添烦恼」
「哼。正因为我很优秀,所以才会如此和善地对待你这样的平民」
噢,这样的态度是和善啊。我活了十五年头一次知道。
「在IS的方面有什么不懂得的话,嗯……如果哭着求我也可以教给你哟。再怎么说,我也是入学考试中唯一打倒了老师的,精英中的精英嘛」
总觉得是刻意强调了唯一这个词。——呃,嗯?
「入学考试是指那个吗?是指启动IS并战斗的事吗?」
「除了那个外还能指哪个」
「那个?那我也打倒教官了呢。」
「哈……?」
应该是那样吧。说是打倒了,但仅仅是避开了突然就冲过来的教官,而对方无意间撞到墙上之后一动不动了,仅此而已。
也许是我的话给她造成了相当的冲击吧,只见塞西莉娅因惊讶而瞪大了双眼。
「可、可是听说只有我一个?」
「因为我不是女生的关系吧?」
啪嚓。啊,某种不好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龟裂的冰面上奔跑而发出的声音。
「也、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我了……?」
「那个,不知道。」
「你!你说过你也打倒了教官吧!?」
「嗯,算吧。大概是吧。」
「大概?你说大概是什么意思?」
「那个,先冷静下来。好吗?」
「这、这是让人能够冷静——」
叮——咚——噹——咚。
第三节课开始的铃声插入了我俩的对话。现在对于我来说,如同福音一般。
「……!我还会回来的!不要逃哟!好吗!?」
不好。这样回答大概又会惹她生气,先答应她才是上策。
「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是阐述实战中可能使用到的各式装备,及其特性」
千冬姐取代了上一二两节课的山田老师,站在讲台上。看样子是相当重要吧,连山田老师都拿起了笔记本。
「啊,在此之前,必须得选出个班级代表来参加下下周的班级对抗赛」
忽然间想起,千冬姐好像有提到过。嗯?班级对抗战?代表?
「班级代表正如字面意思。不光是参加班级对抗战,还要出席学生委员会所召开的会议……一但决定下来一年之内不能更换。嘛,一般都是班长啦。顺便说班级对抗战是为了揣摩各个班级的入学实力而举办的。虽然现在都没什么差距,不过竞争能够激发你们的上进心。」
教室中熙熙攘攘地活跃了起来。没有半点事前知识的我,完全不清楚其中的含义。嗯,总之可以事先认为,已经决定是班长了吧。大概会有很多麻烦事吧。要成长的家伙辛苦了。
「老师。我推荐織斑同学!」
——嗯?在班上还有一个叫織斑的吗?奇遇啊。
「我也认为个好主意!」
嗯。我也这么认为。只要不是我,选谁都行。
「那么候补为織斑一夏……没有其他人了吗?自荐和推荐都行哟。」
呵呵,在这班里叫織斑一夏的就只有一个——呃,没理由会这样吧!
「我、我吗!」
我不由地站了起来。立马迎来了一阵目光齐射。即使不回头也知道,尽是那种『如果是他总会办得到』的目光,那种不负责任和随意充满期待的目光。
「織斑,给我坐回座位上,碍眼了。那么,没有其他人了吗?如果没有的话織斑就无投票当选了。」
「等等,等一下!那种事我做不——」
「我说过不管自荐还是他荐,被推荐的人都没有否决权。被选上了的人就要有所觉悟。」
「即、即使不愿意也——」
依旧唱着反调的我,被高亢的声音打断话头。
「请等一下!这个结果不能让人信服!」
乓地一声,塞西莉娅拍案而起,她的身影高大起来。喔,人的威望就是在这发挥作用。要和这样的人搞好关系呀。
「那样的选举结果无法让人认同!总之,让男生当班级代表是何等的耻辱!要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在这一年间都体验屈辱吗!?」
没错没错,再多说些!……嗯?
「按实力的话,我作为班级代表是必然结果。但要是因为物以稀为贵而让远东猴子当选的话,那就让人困扰了!我到这样的岛国来是为了磨练IS技术,没兴趣经营马戏团!」
奇怪了?我,不是人类了。为什么?话说英国也是岛国吧。那么说,英国和日本没什么差别吧。
「这样好吗!?只有实力顶尖的人才适合做班级代表,就只有我适合了呢!」
压抑不住兴奋了——话说,塞西莉娅越来越有状态,用词也变得粗暴起来,如恶浪般气势汹汹。虽然不想当班代表,但被说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土人也会有火气。
「总之,不得不在即使是文化也是落后国的国家里生活,对我而言是不堪忍受的痛苦——」
哗啦。
「就算英国是大国未免也太傲慢了吧。都不知在世界最难吃料理比赛中称霸几年了呢。」
——啊。
「什……!?」
最终,还是说出口了。就这样,滑溜地从嘴里滑了出来。
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现在的塞西莉娅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通红的脸昭示着她的愤怒。哇啊……搞砸了……。
「你、你、你!是在侮辱我的祖国吗!?」
啊—,真是的,这下没办法收场了。所谓覆水难收,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决斗!」
塞西莉娅乓地一声敲响了桌面。紧接着也会把手套丢过来吧,虽然她没戴手套。也就是说是场为了自尊的决斗吧?
「喔。好啊。比起说长道短简单易懂得多」
「口气蛮大的嘛,既然特意来求败,那我就收下你这仆人——不,是奴隶了」
「别太小看人了。认真决胜負,别想着敷衍了事」
「这样吗?正好,这是我英国代表候补生、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展示实力的独一无二的好机会呢」
虽说是顺势变成了决胜負。但男孩子总不能认真地和女孩子较量吧,怎么办哪。
「让步到什么程度?」
「哎呀,这么快就请求让步了啦?」
「不,是说我要让步到什么程度才好。」
话刚说到这,教室中一阵哄堂大笑。
「織、織斑同学,不是在开玩笑吧?」
「男人比女人强,这是很早以前的说法了吧?」
「織斑同学,或许真的能操纵IS,但也说的太过了哟」
大家正儿八经地笑着。——遭了,确实是这样。
当下,男性压倒性的弱。力量上无所作为。确实能操纵IS的人仅占少数,但女性全员都是潜在的IS操纵者。于此相对,男性原则上无法操纵IS。假如因男女歧视而引发了战争,男性阵营大概连三天都守不住吧。更有胜者,可能三小时就被镇压了。因为IS作为超兵器,远远凌驾于以往的战斗机、坦克和战舰。
「……那么,让步就算了。」
「对,就要这样就要这样。更准确地说,不需要我做出让步这点让我很困惑呢。哼哼,说男人比女人强,日本的男人很有幽默感呢。」
刚才的激昂不知去向,与之相对,塞西莉娅现在的表情明显是嘲讽。
「喂,織斑同学,现在还来得及哟?不要塞西莉娅同学附加让步吗?」
坐在正斜后方的女生真诚地劝告着我。但是,她那复杂的表情——强忍着之前的笑意,同时苦笑着,让我更加来气。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以不用让步。」
「诶—,代表候补生被看扁了呢。还是说,你不知道IS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
「…………」
说实话,我没见过现实中的IS战斗。充其量,也就是私底下偷偷地看过千冬姐服役时期的影像(因为千冬姐不想见到我和IS有什么纠葛)。
「那么,达成共识了是吧。那么对决就定在下个礼拜一。在第三竞技场进行。希望織斑和奥卢卡多同学都能做好各自的准备。接下来开始上课。」
千冬姐啪地拍了下手,结束了对话。我怀着无话可说的不快情绪坐回椅子上。
(基础动作花上一周就能掌握了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入学考试时启动过一次,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过,渡过了难关,也就坐定了班级代表的位置。虽然是个头痛的话题,但不管怎样覆水难收。哪有食言的道理。
(好,认真听课)
我立马打开了桌上的课本。
◇
「呜……」
放学后,我筋疲力尽地趴在桌上呻吟着。
「意、意思一点也不懂……。为什么会如此复杂……?」
总之就是专门词汇的阅兵。必须得抱着辞典逐条逐条地查。不过好像不存在IS专门辞典这东西,也就是说我今天做了一天无用功。
虽说放学了,但情况完全没有改变。依旧有其他年级和班级的女生不请自来,窸窸窣窣地小声谈论着什么。
(库……饶了我吧……)
午休也是这样,可以说是身处地狱了。我去食堂,所有女生则慢慢地跟在后面。又不是大名携仪仗队出行。而且到了食堂,我也因为摩西分海般的情形,而深陷于刻写钢板的状态中。我是初来日本的珍奇动物吗。说起来以前好像有流行过一种墨西哥火蜥蜴(两栖类美西螈),从名字上根本就想像不出是种怎样的生物。
「啊,織斑同学。还在教室里呀。还好。」
「有什么事吗?」
被人叫道的我,一抬起脸就看见副班主任山田老师,单手携着书本站在我面前。
这个怎样都无所谓的老师,果然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很矮。虽然实际上身高达到女性身高的平均水平。
「那个,你的宿舍安排好了。」
说着,山田老师向我递出了写有宿舍号的纸和钥匙。
没错,IS学院是全住宿制。校方强制全体学生住校。这么做大概是为了保护这些未来无可限量的IS操纵者们。确实,这些人与未来的国防息息相关,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有一些国家试着从各个方面来引诱她们,这一点也不奇怪。——话说,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拼了命地招揽优秀的操纵者。
「我的房间,不是还没有决定下来吗?之前好像说,准许走读一周。」
「是有那么回事,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好像是强行变更房间的配置。……織斑同学,有没有从政府那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最后的耳语声,轻到只有我听见。
顺带说,所说的政府当然是指日本政府。不管怎么说,之前都没有『男性是IS操纵者』的先例,所以即使是国家也采取了保护和监视兼有的措施。
自从我是IS操纵者的消息的流出,我家不光是大众媒体还有各国大使。最后连人类遗传因子研究所都派人来了,说是『无论如何都想做个活体研究』。这谁同意谁就是傻瓜。
「正因为如此,政府才会发布特别命令,总之最优先安排入宿,一个月后你的单人房间也就准备好了,所以在此之前请先忍忍,和别人一起住」
「……那个,山田老师,你的呼吸弄得耳朵痒痒的……」
话说,这人要咬耳朵到什么时候。教室内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神情。
「啊,不,这是因为……并不是故意……」
「用不着道歉,我知道的……。既然安排了房间,那就得回家一趟准备行李了。今天我可以先回家吗?」
「啊,不用了,如果是行李的话——」
「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记得要心存感激」
哎呀,这个声音,绝对是千冬姐。脑海中已经無条件地奏响了黑武士之歌。顺带一提,同时还演奏着另一首曲子,是名为终结者。
「非、非常感激……」
「嘛,一些生活必须品而已。有替换衣物和手机充电器就行了吧」
不得了的粗枝大叶。说实话你说的没错,但我认为作为人,每天的生活情趣也是很重要的,姐姐。
「那么,请抓紧时间去宿舍吧。晚餐的话,请在六点到七点之间到宿舍的一年级生餐厅。顺便说一下,各个房间都有淋浴,同时也有公共浴池。年级不同,使用时间也不一样……嗯,那个,織斑同学这段时间不能使用公共浴池。」
「诶,为什么?」
我可是很喜欢公共浴池的说。
「你是白痴吗。难道你想和同年纪的女孩在一起洗吗?」
「啊—……」
对了,这里,除我之外全都是女孩子。
「呀,織斑同学,想和女孩子一起洗澡吗!?不,不可以哟。」
「不、不是,我也不想一起洗。」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话说,在校外也不行吧。这是道德问题。
「诶?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吗!?那、那可成问题了呢……」
怎么办,这人根本就听不懂别人的话。
话一丛吵闹唠叨的山田老师口中说出,就传播乐开来,像传话游戏那样。走廊上俗称『妇女儿童漫谈』的论坛也很快地热闹起来。
「織斑同学,不会只对男人感兴趣吧……?」
「不过也……不错呢。」
「要从中学时代的朋友圈调查了!很快就好!后天就会有结论了。」
这是在说什么,说什么。
「那个,我还有会要开,那么再见。織斑同学,要好好地回宿舍哟。不可以到处闲逛哟。」
从教学楼到宿舍只有大约五十米的说,我是即使这点路也要闲逛的人吗。
在IS学院中确实建有各种各样的设备设施,各类社团活动室、IS竞技场、IS保养室、IS开发室等等。但今天和它们无缘。又不是改天就没法参观了,所以今天暂且先休息。终于,从女生们的视线中解放出来了。
「呼—……」
目送着千冬姐和山田老师走出教室的背影,我叹了口气站起身。依旧能在教室内外听见那样这样的吵闹声,今天已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她们。回宿舍总好过在这吧。
「嗯~,是这吧,1025号房间」
我确认了门牌号,正要插入钥匙。奇怪?门是开的。
咔哒。
一进入房间,两张并排的大床首先映入眼帘。我敢肯定,连商务旅馆都远远比不了。这床光是看就会产生轻飘飘地感觉。这就是等级上的差距吧。国立万岁。
暂且将行李丢在床边的地上,我立马飞扑到床上。……喔喔喔喔,真软啊。肯定高价床和羽绒被。
「有谁在吗?」
忽然,从里面传出了声音。或许是因为受门阻挡,声音呈现出特有的沉闷。说起来,每件房间都有淋浴吧。——嗯?
「啊,是舍友吧。今后一年请多多关照」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心神不宁的感觉从脚下传来。
「刚洗完澡,用这种样子见你真不好意思。我叫筱ノ之——」
「——箒」
从淋浴室中出来的是今天完成了重逢的青梅竹马。
刚才还在洗澡,紧接着从淋浴室中出来。看样子是洗漱室兼营更衣室的结构。然后认为对方也是女孩子,所以箒才只裹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啊,不是妇女式马尾了。
白色浴巾的面积小到了能产生各种各样的含义,边缘以下,裸露着娇嫩的大腿。仿佛是为了证明刚洗完澡一般,水滴……沿着腿部线条一路滑落。健康白皙的肌肤真是晃眼啊。
在此之上是被充分锻炼过的纤细腰身,即使是裹着浴巾也能感受到。让人心跳不已,因此我才力挺女性特有曲线。
一只手按在胸前,毛巾之后颇大的胸部高高隆起。再怎么说,小学四年级的游泳课,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身体。那时看没有丝毫的迹象。想不到箒是穿着衣服显得瘦的类型。——以上,0。3秒的思考世界结束。
「………………」
箒愣住了。我也是一样吧。全日本愣神大赛选手选拔赛,开幕。
「一、一,一夏……?」
「喔、喔……」
我一作出肯定回答,箒的脸就变得通红。那个,基本上,洗完澡立马就面对异性是会变成这样吧。即使是我也会在反应和应对上困扰的。
「……?不、不许看!」
「抱、抱歉!」
慌慌张张地将脸转向旁边。眼角偷瞄到的图像中,箒用毛巾紧紧地将自己包裹住,仿佛要将身体隐藏(也许是保护)起来。……胸部的峡谷,因手臂上推的动作而清晰可见,这让我的心脏脉动变得格外强力。
「为、为、为什么,你,会,在这……?」
箒生硬地问道,声音听起来像是嘎吱嘎吱地齿轮。
「啊,我也住在这——」
另一边,行动早已开始了。速度超快,不愧是全国剑道大赛的冠军。箒抓起靠在墙上的竹刀,急转身紧接着一个上段打突。箒基本上如实地还原出了低腰短步,一口气缩短了与我的距离。——要死了!
我从床上跳下,一溜烟地逃向出口。
吧嗒!
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到了门外。关门所产生的反作用力迟一步传至背部。
「得救——」
吱咚!门的爆裂声响起。
木刀从脸的正侧方突出,刀锋停在勉强距脸两毫米的地方。喂,这可是木门啊。要做到使木刀贯穿木门,这要何等的技艺啊。
吱吱吱……刀锋沉入木门中。呼,放过我了吗。
吱咚!木门的爆裂声再次响起。
「真的想杀了我吗!刚才的那下没躲开的话真的就要死了!」
激烈的打突所贯穿的,正是数秒前,我的头部的所在之地。
「……怎么了怎么了?」
「啊,是織斑同学」
「诶—,織斑同学住在那间吗,掌握到了条好情报~~!」
随着喧闹声的传开,女生们从各自的房间中鱼贯而出。
而且,让人困扰的是全都是穿着简略的睡衣,一副完全不在意男生目光的样子。一部分更有胜者,上身穿着长外衣,下身无论是裤子还是裙子都没有穿。白色的倒三角隐隐约约地露在外面。另外,也有人仅披着宽大罩衫就出来了,从间隙间能看到肉色的胸口。……女孩子,能如此轻易地露出内衣吗?这样没关系吗?在各种方面上。
「……箒,箒小姐,请让我进房间吧。要发生不好的事了。我会道歉的。所以拜托了。拜托你。象这样」
双手合掌于头顶。这份感情一定要传达到。
「………………」
门里用沉默做出了回答。只是,木刀被收了回去。衷心地希望迎来的不是第三次的打突。
寂静……。
从那之后沉寂持续了一会。应该只过了两、三分钟这样,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感觉像超过了一个小时。
咔哒。
「……进来」
「喔、喔」
门开了,箒穿着剑道服。能立马穿好的也就只有这种衣服了吧。事实上,因为穿得太急,束带没绑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获得了入室许可,进入了我的房间。……奇怪?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凶光一闪。被瞪了。对不起,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箒瘆人地坐在床上。啊,哎呀,是要内部解决我吧。
「………………」
箒一副生闷气的表情,快速地将依旧潮湿的头发整理回妇女式马尾。嗯,又变回了平日的箒了。至少外形上看来是这样。
「你,就是所说的同住人吗?」
「喔、喔,好像是这样吧」
又被瞪了。这家伙,目光像竹子一般锋利呀。是敏锐。
「到、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诶?」
「我说到底是怎么想的!男女七岁之后不可同床!这是常识!」
这是哪个时代的常识啊。虽然不是同床,但十五岁的男女同居——不是,住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成问题。
「你、你、你……」
「『お』?」
「你,期待了吧……?在我的房间里与我做……」
「怎么可能」
为什么我要特地冒着生命危险选择这条路线。再说也没有吧。
——不过,我大概答题失败了吧。不然,木刀是不会飞过来的吧。
「好、好险!」
千钧一发。真的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木刀,被砍到的话可是会死人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是空手夺白刃的状态。即使是木刀,手心也是相当的痛。因为冲击力是无法消除的。
「没常识……说我没常识?这样啊,是这样啊……」
啊,表情好可怕。非常可怕。说是青梅竹马,但实际上隶属是某个秘密组织,有着代码名的杀手吧,要执行某项任务了吧。
虽然木刀被我挡住了,但箒依旧坚持不懈地将体重压下来。不好,这下麻烦了。虽说不是真刀不会被砍死,但被这样的力道砍到脑袋的话,也会晕过去。最糟的结果是头盖骨凹陷一块吧。不,绝不能那样。
「………………」
不,收回前面的话。面前的箒看上去已经是鬼神了,即使不是真刀也能将我劈成平均的两半。再加上刚才就一直将身体压下来,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形是我被箒强行推倒——
「哇……筱ノ之同学,真~大~胆~」
「偷跑可是禁止的哟—」
「織斑同学完全是受的样子,也不错呢……」
所以说,最后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从没上锁的门外探入了五张面孔,大概走廊上有五倍以上的女生在窥视室内的情形吧。
「什、什什……?」
箒大吃一惊,急忙从我的身上闪开。得救了。命保住了。
「哎呀,已经结束了吗?」
「明明感觉不错的说—」
喂。最近的女高中生都在杀人未遂现场说『感觉不错』吗。给我记住。过一会看我不把你们的邮箱告诉五反田。
「…………!」
箒默默地赶出女生,用心地锁上门。如同进入真正的杀人现场一样。看来,必须要将虚构现场列为最优先级了呢。不过,不在场证明该怎么办?不,等一下,可能只是我没想到,说不定这家伙已经设好了防线,一切都会被掩盖。这算什么呀。就这样让人消失了。何等恐怖的世界啊。
「……一夏」
「是,有什么事吗?」
我面对着死亡,没有了任何的纠葛。啊,人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是自由的吗。
「你那是什么脸……」
「?」
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算了,那个,关于现在的情形……」
啊,我会被怎么处理呢。知道吗箒,杀人的难点不在杀的瞬间,而是在善后。人体有略微超过五十公斤的蛋白质和脂肪集群。还包含有超过十公升的血液。接着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骨骼。实际上骨骼的腐化速度颇快。与一般印象中不同吧?所以才更使人困惑。骨骼的分解要经历相当数量的阶段,逐一处理的话,会浪费很多时间。因此冰柜登场了。用冰柜——
「有在听吗,一夏」
「喔、喔!?什么!?我没听到!?」
「会有人老实地说没在听吗,笨蛋……」
哈地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嗯,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吧。相当程度的罪恶感。而且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如果就这么逃掉的话就不是男人了吧。
「抱、抱歉。麻烦你再说一遍……」
认为自己错了就低头。这是全世界通用的常识。
——即使不那么认为,在对方生气的情况下,应该自己先勇于承认错误。这样世界才能和谐发展。
「所、所以说呢。被选在这个房间……那个,什么。就是说在生活方面必须要画出条界线……」
声音模模糊糊地,后半段话听起来很吃力。话说,箒为什么会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脸看上去也很红……感冒了吗?
「首、首先是浴室的使用时间。我从七点到八点。一夏从八点到九点。」
「呃,我先用是不是更好点……」
「要我在社团活动后,一身臭汗地等着吗!?」
「社团活动,剑道部吗?」
「是、是呀」
「奇怪?社团活动楼里好像有淋浴设备呀……」
「在别的地方洗的话,我、我不放心!」
嗯,既然那么说了也没办法。我也觉得家里的洗手间比学校的厕所好。
「那个?说起来房间里好像没厕所?」
「啊,只在每层的两端各设了一个而已。」
「这么说来,没男厕所了?」
偶然想到的问题。不过确实是这样吧,从IS学院建立起始只有女生入学。所以没有设置男厕所的必要。
「………………」
「呃,那个,我怎么办?」
「不、不知道!问问老师不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最遭的结果石——
「最坏的情况是,只能使用女厕所了吗……?」
杀气阵阵,我急速闪身。只见,箒将先前的木刀再次握回手中。敏捷地将木刀顶着我的喉咙,散发着‘鬼神在此’的气息。
「你、你,一段时间没见面,就学会了些变态兴趣……看错你了!」
「喂!?我为什么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啊,箒!」
「不是明摆着吗!想进女厕所之类的,不是变态是什么!?哼,在此处决了你!」
「会让你得逞吗!」
暂且在房间边缘的行李中发现了竹剑。是箒的私有物吧,插在旅行箱中。
(竹剑要好好地使用……你呀,过去不用我这么唠叨吧)
与竹剑相拼的话,大概木刀会断掉吧。总之持着竹剑,直到箒冷静下来为止。这么想着便抽出了木刀。
(嗯?好像有什么扯着竹剑,使之无法顺利抽出)
嗖。
「啊啊啊啊!?」
终于拔出来了竹剑,用着中段姿态与箒对峙。
「?」
然而竹剑的对面,箒的嘴像金鱼一般一张一合。惊慌失措到一塌糊涂。
「嗯?这个,是什么……?」
忽然间,发现竹刀上缠着个不熟识的东西。试着概括一下,是两个三角形平行排列着连接在一起的结构,此物是——
「还、还、还给我!!」
抢夺的速度超快。木刀被抛弃在床上。
用着意想不到的速度将缠在木刀上的东西取下,箒双手将那东西遮盖了起来。
「………………」
奇怪?为什么满面通红地瞪着我?感冒了吗?
——啊。
忽然,脑中想起某些相关。知道了刚才所接触之物的正体。终于知道了。
「箒」
「什、什么……?」
由于要守护双手中的东西,箒一改刚才的攻势。现在怀着警戒心,毫不掩饰地与我保持着距离。
偷瞄一眼指间的缝隙,清楚地看见淡粉红色、淡蓝色的布料,啊,可以确信了。
「我也到了,要穿内衣的年龄了呢」
「~~~~~~~~~!!!」
咚咙!爆炸声在脑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