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食客纷纷从酒楼瓦砾下爬出,细看去,或多或少无一不挂了彩,先前那使双轮魔族伸手向下一捞,从瓦砾碎片下揪出一个人,正是那个店家,此刻却昏死过去。
使轮的魔族大怒,连抽几个嘴巴把店家打醒,店家一脸惊恐交集,连连哀求,使轮的用力一甩将那店家丢出几丈开外,摔他个头晕眼花,大声问道:“诸位说,这厮鸟如何处置。”
一众妖魔咬牙切齿无不恨声大骂,青面妖说道:“何须多言,宰了这厮便是。”当下踉跄着向店家走去,把那店家吓的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却浑身打颤爬两下便跌一跤,那青面妖也是受伤不轻,与那妖兽打斗众食客一拥而上虽未费什么力,那妖兽口喷之雾和喷溅的汁液无一不是剧毒之物,他左边手臂被墨绿汁液喷中,虽是魔魂护体,不多时便烧出一个大洞,眼下这条手臂抬起都费力,纵使能恢复也需要潜心静养却也不知道能否恢复如初,他岂能能放过这店家。
当下走到店家面前,手起刀落用力一挥,这一手手刀便切了店家的头颅,滴溜溜的滚往一旁。
白栎身后那位老者忽然说道:“戏罢了,小兄弟,你还是快快离开吧。”随后向身旁那身材粗壮的徒儿说道:“我们走。”
白栎一翻身跪俯在老者面前:“前辈,求你收我为徒。”
那老者看向白栎,随后哈哈大笑将他拉起:“你拜我为师可是要学艺报仇?”
白栎说道:“正是。”
那老者摇摇头。
白栎欲待再拜,双膝弯曲却拜不下去,老者手一虚捞,白栎挺立而起。
老者摆手说道:“我不过闲散之人,江湖上的事我很久不过问,这次若不是老友寿诞我也不会出山,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白栎急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救我?”
老者哑然失笑:“救你是救你,但我却不想参合你的事。”
他徒儿插口说道:“师傅……。”
老者一摆手,说道:“那个齿鯥我略有耳闻,近两年连番坐下不少大违道义之事,七宗正在追捕他,刚才跟他打斗那位白衣小兄弟想必就是七宗的人,一个齿鯥不在话下,但他背后的恶极道向来有仇必报,老朽既不是七宗也不是恶极道,闲云野鹤还想再多活几年,此事无须再提。”
白栎垂首一旁心中不甘,戾气递增。
老者说道:“恶极道势大,我惹不起,但有一人却是恶极道轻易不敢招惹的,若他肯收留你,或许你还有机会报仇。”
白栎一怔,连忙追问。
那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此人在南国无人不敢不给其三分面子,我那老友融园陇师。”
说话间,横断飞也似的赶回来,见到这边酒楼残骸,又看了眼滚在一旁那店家的头颅已经了然于心,一眼扫过见白栎正与那位老者交谈,当下收剑走过来恭谨一拜:“敢问前辈可是有袖里乾坤之称的篱詹大师?”
老者哈哈一笑:“我虚长你几岁而已大师可不敢当,袖里乾坤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为我取了一个虚名,小兄弟无需多礼。”
横断说道:“果然是前辈,晚辈焉耆宗横断。”
篱詹说道:“刚刚看你使出七绝剑气我便猜想你可能是故友门下,果然如此,小兄弟,你这一手七绝剑气已经尽得你师傅真传,很了不起啊。”
横断笑道:“前辈过奖,晚辈愧不敢当,前辈此次出山可是为了参加融园陇师的千寿宴?”
篱詹说道:“正是。”
横断说道:“晚辈也正欲前往此处,若前辈不弃,咱们结伴同行可好?”
篱詹笑道:“如此甚好。”
当下篱詹师徒加上白栎与横断结伴而行。
行间,横断见白栎郁郁寡欢,心下诧异,问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前辈新收的弟子?”
他见白栎颇有一定魂力,却不懂使用之法,只是一味蛮横,实在不像篱詹门人,又见篱詹在危机时刻出手相助此刻又随着篱詹身后故有此一问。
篱詹哑然失笑,他的弟子插口说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我师父门下弟子,他的家人被那恶徒齿鯥尽数杀害,我师父看他可怜故出手相救。”
篱詹说道:“我久不过问江湖中事,此事实在不好插手,小兄弟一心只想报仇也与我门宗旨略有不同,故难以收其为徒,眼下他无处可去,我便邀请他一同去参加陇师的寿宴,且看他有没有好运气能拜在我那老友门下。”
横断恍然大悟,随后又追问白栎家门之事,白栎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横断听后冷哼一声,骂道:“齿鯥这厮恶事做尽,我必不放过他,小兄弟,你放心,此恶不除我横断枉费师父多年授艺之德,早晚教我宰了这厮。”
篱詹诧异的问道:“听小兄弟的话,倒似与这厮有很深的过节?”
横断说道:“早前我在某地听闻有一恶徒欲强买一家珍藏魔晶石,那家不卖,两厢争吵起来,谁知夜里那户人家五口皆身首异处,我随后展开调查发现一丝踪迹跟随他去了西国,那厮在西国与恶极道一众人等勾勾搭搭,竟将妖兽的毒液强行注入当地民众体内,死残者颇多,后有西国七宗插手一举捣毁其窝点,我暗中追慑齿鯥,半路将其拦截几番相斗都被他以狡计逃脱,一路追到这里,刚才我随他于数里外相斗,本欲将他擒下,他眼见不敌放了一通黑烟又逃个无影无踪。”
篱詹听后微微皱眉,问道:“你刚才说他们将妖兽之毒强行注入他人体内?”
横断说道:“正是,却不知他们有何打算。”
篱詹表情凝重的说道:“此很有可能是古时代一道隐秘的邪恶咒法,我但愿这只是巧合。”
横断一怔,讶道:“请前辈详细说明。”
篱詹微微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自魔尊蚩尤统一魔界以后,魔界分为四大疆域,分别由魔尊亲自挑选的四王管辖,但当时的西王却妄想颠覆魔尊的地位,他心知以自己一国之力难以抗衡魔尊与其他三王,于是便利用西国独产的妖兽之血毒炼化西国民众,将西国的战士一个个练成死士,最后他虽然败了,此法也就此遗失,但当时那场大战让魔界所有生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你可曾见过仅余下一颗头颅也要过来咬你的敌人?”
讲到此处,篱詹的双目圆瞪着,即便时隔千年,依旧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深深的恐惧。
篱詹忽然问道:“你当时可曾于四周看到什么奇特的咒印?又或者图腾法阵。”
横断细细思索,说道:“似乎不曾见过。”
篱詹浓眉低锁,微微沉默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搞不好一场重大灾难又将重现魔界。”
篱詹徒弟惊愕的问道:“师父,您是否多虑了?”
“哎!”
篱詹摆手说道:“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见过我那老友咱们便去西国走一趟吧。”
随后叹道:“我垂垂老矣,原本打算享几年清福也就罢了,哼哼,怕是到头来终究还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