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店家走到两人中间连连拱手作揖:“两位这是干啥呀?有话好说,切莫动手,切莫动手啊,我这小店本小利薄,却还要依靠着养家糊口,可经不起二位这般折腾,有话好说啊,二位都消消气,消消气嘛,小店新上的珍珠去暑汤给二位败败火,算是我免费送的。”又张罗着嚷道:“哎!那个谁,端汤去,楞着干什么?”
齿鯥这一脚当真不易挨,白栎在中脚瞬间只觉得一身气血倒行,一口气转不过来险些晕了过去,他直飞出去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只道这番性命不保,忽而背后生出一股阴柔之力将他拖住,白栎尚来不及细顾,那股力道凭然坚固如金石,只震的他一阵头晕目眩,萎靡不振的摔倒在地。
稍做喘息,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倒在之前那位头上长有二角的特立独行之人身后。
再回身,只见酒楼内齿鯥与那白衣横断遥空对峙,白栎调匀呼吸勉力站起,全身却酸软无力,之前所凝聚的魔魂在齿鯥一脚之威下尽数消散,而若非如此,只怕他已被立毙当场。
自己眼下如此狼狈,可还要去吗?
白栎不禁暗问自己。
可仇人近在眼前,此仇不共戴天,难道就这样离去吗?
他的内心陷入无比挣扎,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旁边忽然一人插口说道:“这位小兄弟,不管你跟里面那位有什么过节,再纠缠下去就是找死,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开吧。”
白栎向一旁寻声看去,只见一位老者侧身瞧着他摇了摇头。
白栎恨声说道:“他杀了我全家,还有我那一村子的命,我……我两位尚未出世的孩子被他硬生生刨开母亲的肚子给…给…。”
白栎说到此处难以为继,只觉得一腔怒火焚烧至顶点。
那老者冷哼一声说道:“竟这般恶毒……那你为何没死?”
老者的话如一柄利剑刺入白栎急速跃动的心脏,白栎咬着牙恨声说道:“我现在就去死……!”
他一步步走回酒楼,店家正在齿鯥与横断二者之间斡旋,一打眼见白栎一脸凶狠的走进来,胸中怨气正是无处发泄,当场大喝道:“倒霉的野小子,你还敢来捣乱,哎!那个谁,给我把他拿下。”
随后向齿鯥极尽阿谀的说道:“千错万错都是这野小子闯的祸,二位千万消消火,看我教训他给两位出气。”
当下撸起袖子领着跑堂的向白栎迎上去,恶狠狠的说道:“野小子,今天让你来得去不得。”
白栎此刻眼中只看到仇人,那还顾忌的到其他,他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咆哮,大吼道:“还我一家子命来。”
由于之前白栎那一下子便把一个跑堂的甩的飞了出去,此刻携余威一声凶悍的咆哮倒把那个赶过来要拿他的跑堂的吓了一跳,楞在当场。
白栎红着双眼飞身扑向齿鯥,齿鯥猛然回身,双目泛起一丝邪魅的异芒:“你找死!”
只见他一手提着黑棒,另一手提于胸前五指虚张,五根手指附上一层青霜,眼看这一抓下去没了魔魂护体的白栎必死无疑,酒楼二层的横断爆喝一声:“齿鯥!”踏空而起向齿鯥扑去,身在空中,气势却将齿鯥紧紧锁定,一剑刺出,剑至中途剑身忽然变化出七道剑气。
齿鯥不敢大意,双手舞弄黑棒化出一片黑风。
眼看二人即将短兵相接的档口,白栎忽然化身为原形,凶悍的扑上齿鯥后背,一口咬向齿鯥颈部,却被齿鯥那一身强悍的魔魂震的牙口生疼,竟然咬不下半分。
只是这一分心,横断的七道剑气一同劈在齿鯥发出的黑风之上,齿鯥与横断双双巨震,黑风散尽,露出齿鯥满是青霜的双手和那根黝黑的黑棍。
齿鯥面目狰狞的侧头,忽然黑棒如同蛇一般扭曲着转向白栎,白栎双目怒睁,只瞪着那根刺来的黑棒竟然宁死也不松口。
黑棒刺向白栎露出的额头,霎时间一团青气弥散,白栎大叫一声向后飞掠而出。
横断七道剑气合二为一,向齿鯥猛砍猛劈,齿鯥收回黑棒奋力抵挡,却因刚才为伤白栎而失了先手,这刻被一番猛攻只能尽取守势。
这人这番激斗,青霜裹挟剑气,剑气又劈散了青霜,所经之处纷纷损毁,酒楼内食客早在两人相斗之前便纷纷让出场子,却因各个以为道行不浅,只是杵在一边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时对两人招法指指点点。
却苦了店家,哭丧着脸苦苦哀求。
却说白栎眼看被齿鯥黑棒刺中,只待等死,忽然身后一股大力传出,硬是将他拉的倒飞出去,跌坐在地上,惊异之间,头顶传出一阵嘿嘿的笑声。
白栎仰头看去,正是之前那位与他说话的老者,老者一手轻拍白栎的额头:“看戏,看戏。”
只见酒楼内青气弥漫,剑气纵横,桌子,椅子坛坛罐罐被拆的七零八落漫天飞舞。
任凭那店家叫喊的如何凄惨两人却依旧戮战不休,那店家忙的额头青筋暴露,气的双目喷火,忽然大吼一声:“你奶奶个鳖孙玩意,拿老子当什么?那个谁!关门,放妖兽!你奶奶个鳖孙,嫩俩一个都别想走哩!”
一个跑堂的吆喝一声便跑进后堂,不多时,酒楼内一众食客只感到地面一阵颤动,忽然一只巨大的利爪穿破地面,这一爪子只距离店家身前少许,吓的他哎呦一声跳出老远,险些摔倒在地,不禁破口大骂:“哎呦,你个鳖孙儿,我让你放妖兽,你肿么在下面就给放出来哩,险些抓到老子。”
一众食客多有见多识广者,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一人喝道:“你这下面养着何物?”
店家冷笑:“你觉着是何物?”
那人一脸阴冷的说道:“你敢在南国驯养妖兽?”
店家冷笑:“俺就是养了,在这个地方开店供你们这样的吃吃喝喝,俺总不能没个防备。”
另一人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妖兽之吸乃剧毒之物,我南国……”
这人的话刚说一半,从那地面被抓破的空洞里传出一声凶残且愤怒的怒吼,这声怒吼只震的一众食客耳膜生疼。
忽然地面开始寸寸破裂,一只凶悍的巨兽从地下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