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手里攥着一个小风车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一个男人紧随其后跟着喊道:“跑慢点。”
他刚说完,那个小孩突然一跤跌倒,那个男人赶忙跑过去将小孩扶起,埋怨着说道:“摔倒了吧?叫你跑慢点,不听话。”
小孩呲牙嘿嘿一乐,全然不当回事。
白栎眼光一扫,大街小巷皆如是,每一个人似乎都活的很安逸,与外界乱象丛生的景象截然不同。
白栎叹道:“好安逸啊。”
百灵鸟说道:“这位城守大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丹滢古镇在他的管制下的七十二年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混乱,再加上我教在此设有分坛,即便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人也不敢贸然来这里生事,所以这里一向太平。”
百灵鸟领着白栎穿街过巷行走多时来到一片院墙之外,内中能看到多处房宇林立,环绕着一座雄伟的高塔,塔高九层,每一层挂有四个铃铛,一共是三十六个铃铛,塔顶有一口大钟,即便在远处看去依旧清晰,可见那口大钟该如何巨大。
百灵鸟领着白栎来到大门前,门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横匾,白栎仰头望去,上书“摩罗”,笔势苍劲有力,门外立着两尊石像,看样子到与摩罗教徒别无二致,只是左边石像手握长剑,右边石像却捧着一卷书简,形象威严。
百灵鸟轻叩门栓,白栎不由忐忑起来,片刻,大门打开,走出一名教徒,百灵鸟上前与那人交谈两句,随后两人目光移向白栎,白栎正感到不安,那名教徒说道:“进吧。”
当下百灵鸟领着白栎跨门而入,穿过门口的影壁,是一个宽敞的院子,一条路直通内进的院门,两旁种有竹林,一个青瓦房隐匿其间,想来便是这看门人的住所。
穿过院子门,由朱漆粉刷的甬道与凉亭彼此相连越于水池之上,池水清澈,种满白莲花,甬道路径纷乱,一个亭子连着一个亭子,一条路通着另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又落着几栋房子,百灵鸟领着白栎在甬道里七走八拐的直把白栎搞的晕头转向,忽然眼前一亮,周围豁然开朗,那座雄伟的九层高塔映入眼中,此处场地宽阔,塔周围空地之上坐满了人,均是双手置于胸前,双眸紧闭喃喃低语,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对他们的到来似丝毫不觉。
围绕着塔的内圈均是穿着黑袍的摩罗教众,也是一并的坐在地上双手置于胸前,只是他们都穿着黑袍带着面具。
百灵鸟拉着白栎于最外圈绕过,穿过一道小门进入一个别院,院子中一鼎香炉薰薰冒着烟,一栋房子前两名摩罗教徒把守在门外,见他们到来,一人迎了过来说道:“两位,此地外人不得进入,若要听授教义请去前方圣塔之下”。
百灵鸟打出摩罗教特有的手势说道:“我是天府坛传教左司卫百灵子,有要事求见紫薇坛坛主,请通报。”
随后又取出那枚腰牌交到那名教徒手中,那人看后将腰牌还给百灵鸟说道:“坛主闭关多日,我坛日常事宜均有圣子圣灵代为打理,但此时圣子圣灵正在圣塔前传授教义,你若要见便需等候一些时候。”
百灵鸟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在此等候便是。”
那人点点头说道:“请随我来。”说罢,领着二人穿过房前甬道又向内进走去,直到一处宽敞的院子内,那名教众推开一处正房大门,显出里面宽大的厅堂,请两人进去,那人说道:“二位可在此歇息。”
百灵鸟点头说道:“多谢。”
那人问道:“你的黑袍与面具哪里去了?”
百灵鸟叹道:“此事一言难尽。”
那人说道:“我教向来不轻易以真面示人,你若弄丢了面具和黑袍待见到圣子圣灵终是不妥,我去为你们取两套来吧。”他顿了顿又说道:“看两位样子当是远道而来,想必是饿了吧?可需要我准备一些吃食为两位充饥?”
百灵鸟说道:“不必劳烦,我已吃过,他并非我教中人,取一套便可。”
那人好奇的看向白栎,又回看百灵子,显然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点头说道:“若有事可到外面找我,此刻坛内教众都分散出去了,两位若无事请不要乱走。”
那人离开后,只余下百灵鸟与白栎二人。
白栎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百灵鸟问道:“你想说什么?”
白栎摇摇头:“你们摩罗教当真奇怪。”
百灵鸟问:“哪里怪?”
白栎问道:“你们念叨阿呜呜是何意?”
百灵鸟说道:“阿呜呜是回应摩罗神的低语。”
“神?”
白栎说道:“魔界以魔为尊,你们居然敬神?我虽然所知不多,好像两千年前魔尊在位之时便是从深渊魔神手中挽救了魔界,那位深渊魔自称为神,可见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你们居然敬神?”
百灵鸟说道:“神便是魔,魔便是神,我教圣典里记载,魔尊蚩尤来到魔界之前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那是一片广袤的天地,比魔界还要大的多,魔尊原本窥得天道,修炼成神,却不顺从天意管制因此被天庭判下重罪到魔界受罚,却统一了魔界成为这里唯一的帝王,蚩尤因为不愿意提及过往才故意弃神名不用而封为极道魔尊。”
白栎尚首次听闻这等事,不仅愕然相对,正待追问,那位教徒去而复返,一手提着一个茶壶,另一手捧着一条黑袍,那教徒将黑袍与面具递给百灵说道:“不知是否合你的身,且先穿着,若不合身待安定下来再行调换。”
百灵鸟道了声谢,那位教徒微微施礼再次离开。
百灵鸟将黑袍加身,再回身的时候脸上已多了一块面具。
白栎问道:“那天庭又是什么?居然能管的了魔尊吗?”
百灵鸟说道:“圣典中没有过多记载,我也所知有限,但我教圣典有言,神魔殊途同归,不过是世人于彼此道义力场强行区分罢了,其根源都是为表道义之极致。”随后好奇的看着白栎问道:“你此刻身陷囹圄竟一点都不怕吗?”
白栎默默的望着手中茶杯,苦笑一声:“我说了我不会逃,怕又何用?”
百灵鸟本想讽刺他两句,可话到嘴边莫名的卡在嗓子眼无法说出口,她默默的将目光投向远方,一时间房间内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