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片刻,船长又赛过神思的动作跑到舱门前,可能是紧张过度,舌头不听使唤,嚷声含糊不清。
大家停下欢庆都被船长这一系列惊诧的动作和含糊不清的话语感到惊惧,心里焦急如焚。不过,谁也不敢出声,无可奈何而相互望着。
“赶快!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水下有动静。”船长吼道。
这次声音仍然比较模模糊糊,不过,大家通过短暂的理解后,总算听明白说得是什么了。定了定神,潜意识的纷纷蹑手蹑脚地跑向甲板。有的手里握着鸡腿;有的嘴里含着腌肉;有的怀里揣着酒瓶。跌跌晃晃来到甲板,十几号人依次列成两队。一排目光送去,如同听话的卫兵们,一个个两眼朦胧,两颊通红。显然这是酒后失态的迹象。这是,伦德和大副从自己的船舱匆促地来到甲板上。
“你们这帮蠢蛋!你们给我列队干什么!”义愤填膺的船长彻底被激怒了,犹如全身漂浮着愤怒的火焰,再次怒吼,“还愣着干嘛!赶快回到自己的岗位,那怪物快来了,准备好应急突如其来的袭击。”
说罢,怒气正旺的船长眨眼功夫就踱到船舷边,察视海里的情况。大海,依旧静得出奇;圆月,依旧挂在深空;星辰,依旧在那闪烁;借着一盏月光,一大片乌云依旧在半空停浮。
船长的怒火声雷霆贯耳,大家也清醒了许多,干起活来不哆嗦了,反而变得麻利。不过,船长的怒火只能烧尽大家表面的醉意,却不能烧到内心深处的根源。仔细一瞧:桅台上的观望者去掌舵;掌舵者则去杨帆;扬帆者又去观望。全都越俎代庖了,一片混乱。
“你们这帮酒鬼,总会毁掉自己。”大副一边训斥着一边帮助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
“这帮可恶的混蛋,关键时刻碍手碍脚。”船长一边协助大副一边注视海里的任何动静,嘴里还不停嘀咕着,“该死,一定要把船上的酒统统扔进海里。”
迪克和伦德也没有闲着,同样前去帮助他们。他们先把杨帆的亨特扶到甲板上,不停地呼唤,希望把他召唤回来,不过,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亨特嘴里说一些庄重而又深渊之类的话,手还不停在那比划。把两人急得板着脸,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突然,一道拓宽的水花,如同闪电般划破了大海的宁静。
大家顺着水花方向望去,只见船头不远处,一头足有百来米的黑色章鱼停浮在海面,如同山峰一下屹立在海面,堪比车轮的巨大血红眼睛闪烁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芒,数不清有多少刚强有力的触角拍打着海面,形成了咆哮如雷的巨浪,使得科索里希望号摇摇欲坠。
“吼!”
那声音振聋发聩,犹如龙吟熊咆,顿时,海上波涛汹涌、惊骇涛浪,压过了黑夜的可怕深空,深深的震撼每个人的心灵,震撼效果无法用语言描摹。
“五阶后期的血眼章鱼!该si!全部拿上标枪,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不愧是饱经沧桑的船长,第一时间缓过神来,对一旁算是清醒的五阶武师的亨特喊道:“有没有信心击败这头畜生?”
众所周知,血眼章鱼在章鱼种族内仅次于金眼章鱼,在五阶海兽中那可是强者,况且这只血眼章鱼是五阶后期的海兽,实力可想而知。
“我一个人根本没把握,如果加上你,我信心大增。”亨特高声回应道。
“那就好,来,接着!”船长一边说着,一边扔给亨特一根标枪。
“我不用这玩意儿,我有剑。”
说罢,亨特迅速跑回舱内,很显然,他现在的醉意已拭去。等候片刻,亨特出来手里紧握着一把配剑,船长一看便知就是一把上等的好剑。
“准备好了吗?”
“好了。”
两人来到船头,一脚跨在船舷上,对峙着血眼章鱼,犹如标枪笔直,四束夺目眼芒傲视这头妖兽,佛先要认识一下这头妖兽,想出进攻的策略。
那血眼章鱼受到了挑衅,也不甘示弱,那刺眼血红的双眼释放出让人寒战的光芒,再次猛然大吟一声,露出心战的锯齿獠牙,好像在下挑战书:“来吧,软弱的人类。”
“你左,我右,左右夹击。”船长高声嚷道。
说完,两人身上覆盖着一层紫色劫气道,把整个人映得若隐若现。可见,他们一上来就开始动真格了,那可是五阶后期的血眼章鱼,谁也不敢拿生命当儿戏。
两人纵身一跃,借助冲力淌过海水,各自脚踏血眼章鱼的触角上。还没有等大家晃过神来,两人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通过触角十几个步伐就奔策到了血眼章鱼的头颅处,随即两道紫色剑芒砸向血眼章鱼头颅。
“快!我们趁这个机会绕过这头妖兽。”大副对大家嚷道。
大副几个步伐就挪向舵轮,“让我来掌舵。”
片刻工夫,科索里希望号在大副掌舵下,悄无声息地从血眼章鱼旁通过。而这边,船上和亨特的攻击如大雨般,密密麻麻的剑芒刺向血眼章鱼。血眼章鱼的触角有的紫色剑芒被斩断,淌出腥味的鲜血,令人恶心。有的剑芒射偏,激怒大海,拍起数米高的巨浪。一道道剑芒无疑是黑暗中的紫色曙光,亮度绝对超过天空的星辰和圆月,触物即逝,视觉震撼比任何龙吟声有效。
一会儿工夫,科索里希望号就越过了犹如山峰的障碍,来到血眼章鱼的背面,大家感到危险骤然消失。于是,大家搁下手上的活,汇聚到船尾,眺望不远处的生死搏斗。
虽然血眼章鱼体积庞大,但却没有占到一丁点优势。两人站在章鱼的头颅上的左右两侧,妖兽触角每一次攻击都无功而返,都被两人精妙地闪躲开。
“船长,我看见胜利在向我们招手了。”亨特高兴得不由自主地嚷道。
“对,这头畜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狼狈而逃。”
两人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打得妖兽难以招架,它完全失去耐心,脑袋上不知道有多少道伤痕。他终于招架不住,怒吼一声,这声比之前更加清亮,响彻整个天际,不断在海上回荡盘旋。
“唆——”
那妖兽终于使用头脑了,它搜的一下涌进海里,速度快得惊人,只能瞧见一道残影。
而亨特和船长由于才五阶武师,根本不能腾空而飞,更别夸夸奇谈凌空而立了。所以,两人垂直坠入了阴暗得茫然的大海。
“亨特现在你有没有信心让血眼章鱼的血液染红这片大海。”
“当然有,那头畜生比我想象中还差。”
说完两人就潜入大海,紫色劫气道成了海里最美的亮斑。劫气道同时也挡住了海水的侵蚀,这样就可以畅快的呼吸。
“在那,他向船游去了。”
船长的声音传入亨特耳里已经很微弱了。
“我们的阻止他。”
血眼章鱼在海面动作笨拙,而在水里就变了样,动作敏捷,轻飘飘的。两人的速度和妖兽比起来明显有欠缺。那妖兽只用了几呼吸时间就游到科索里希望号船底吗,然后猛地一下露头长啸,血红双眼赛过圆月的亮度,瞪大眼睛冷视船员。
船员们被这防不胜防的吼声吓破了胆,惊慌失措地拼跑到另一头,嘴里不断的惨叫着。
而有人吓得脚不听使唤,在那直哆嗦,然后上半身向前扑,而脚却不配合向前迈出,重重地砸向甲板,大副和几名胆大的人把他们托着离开。
船员们跑得再快哪有妖兽的触角迅速,一条堪比人体粗壮的触角向迪克飞驰而去,带着腥味的海水趁着触角溅在甲板上。
迪克搀扶着一名脚不停使唤的人,步步惊心地朝船舱而去,哪有心思去注意后面的危险。突然,他感觉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袭来,不由掉头。
“轰——”
眼见触角就要袭到迪克,千钧一发之际,大副的标枪一触即发,直接干脆地把触角拦腰斩断。鲜血毫无预兆的直喷向迪克全身,一道鲜血洒向脸颊,染红全身。
“啊~”迪克吓得失声惊叫起来,面庞惊惶得毫无血色,心里还在怦怦直跳。
“没事吧,赶快回到舱内,我来对付这头畜生。”大副一边指挥着失控的场面一边注意妖兽的攻击。
“啾——”
只听到血眼章鱼一段长哀声,不再是以前那种霸气十足,而是一种奄奄一息的哀鸣,船员们纷纷探头窥望。
目光送去,只见血眼章鱼左跌右晃地缓慢沉入海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洒到甲板上,借着月色,大海开始慢慢地染红。
观察片刻后,船员们见海面没有动静,才敢从船舱内迈出来。
“血眼章鱼被斩杀了。”一名水手惊喜交集地嚷道。
“亨特教官和船长在那儿!”
顺着手指拉近一看,果然是亨特和船长在招手,从那脸喜色可以知道那海妖是被他们斩杀的。
两人通过舷梯爬了上来,他们带着胜利回来了。大家激起一片掌声以表示隆重的欢迎英雄回来,因为他们太高兴了,庆幸自己得救了。以往如果遇到五阶后期的血眼章鱼那是必死无疑,幸运的是,他们有两位武能高强的高手,以确保了他们的安全。
“大家把甲板清理一下。”船长吩咐道,目光投向甲板的一个角落,“那根触角我看着都恶心。”
“是。”水手长说,“你们几个赶快把它扔进海里。”
“迪克赶快去把你那一身洗洗。”船长揉揉鼻子,侃侃咕哝道,“好大股腥味,怪难闻的。”
“遵命,船长。”由于观战了一次激烈地斩杀,迪克颇感到体内热血澎湃沸腾了起来。
“好了,我累了,我的去休息一下,你们也早点睡吧。”船长迈着疲惫的身体走近舱内,突然,在舱门口骤停脚步,脸上聚集着严肃,严厉地说,“把船舱里的酒统统给我扔掉,一滴也不准留。”
大家明白自己差点被这酒害死,所以大家并没有感到失落,倒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大家各自忙着。不大一会儿,大家忙碌完后就回舱内入睡了,只留下大副在桅台上坐着。虽然他并着双眸,但是耳朵一直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就连听到较大的声响,就要观察好大一会儿才得放心地坐下来养息。
出大副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睡着,那就是迪克。
“海里由一头五阶海兽,自己小心点。”老伙计所说的这句话不断在迪克耳畔徘徊,他始终不明白老伙计为什么知道海里有一头五阶海兽。
他为什么知道附近一带的浅海域有海兽?他为什么听说天上有人凌空飞行就很害怕?他为什么让自己注意鬓角有刀疤的老家伙?
这些问题给迪克带来了无尽的遐想:老伙计到底是谁呢?
宁静注定要在暴风雨后,就这样,科索里希望号无声无息地航驶在一片黑黝黝的带着血红色的大海里,圆月高垂在科索里希望号上空,几颗星辰挂在深空默默的祝福他们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