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那是什么剑?”迪克大为吃惊,怔愣地站在山间的小溪里,全神贯注地举目望着天空中得激战,心里有千千万万个震惊和疑问,全身早已湿透,他却浑然不觉。
“嘿!迪克!别再看了,赶快往山下跑,这里很危险!”
亨特喊他,他同样浑然不觉,仍呆愣地凝眸注视着天空。
亨特心急如焚,立马向后挪了几步,紧抓住迪克的手腕,就像划破阴幽的黑空,把迪克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不过迪克还未晃过神来,只是木头木脑地跟着亨特,朝山下奔跑而去。伦德和朱莉在前开路,亨特和迪克紧跟在后。
“咻,咻——”
迪克不禁又一次回头望去,只见那紫衣老人连续不断的挥动战刀,动作刚强有力,一道道拓宽的刀芒破空而出,密密麻麻,如雨点一般,砸向老伙计。
老伙计这边的防守更是坚不可摧,他灵活地舞动战剑,击碎一道道气势汹汹的刀芒,动作既刚又柔,姿势极为华丽,剑和刀芒相撞发出“嗡嗡”的响声,震悚人心。
几人害怕打偏的刀芒击向自己,逃命的欲望如同火借风势,一行人不大工夫就跌跌撞撞跑到山脚,几人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目光游移四周。
四周荒废凄迷,一片空旷的黄土,没有一户人家,只有叫不应的岑寂。
“加油!孩子们!只要越过眼前这座山丘就能到达平原。”
说罢,众人鼓足劲,不要命似的朝丘顶登去,犹如一群受惊的野兽。
眼看就要登上山顶,平原也近在咫尺了,突然,众人几乎同时听到“咻——”的声音,响声愈来愈大,众人相续蓦然回首望去。
只见一道打偏的刀芒向众人急速飞来,那刀芒后面的残影更令人惊悚,几人脸色一下子刷白,惊恐万状。大家都明白,若是击中自己,连小山丘在内都会被劈成两半。
这一刻,迪克感到愤世嫉俗,他仇恨上天没有让自己实现誓言就消失在人世,可是埋怨也毫无意义,因为苍天比他更懂生死。他那张稚朴的脸颊,此时溢出倔强又屈服,又毫不在意又深沉稳重,又畅快又伤痛的神色,他深怀绝望地闭上双眸,母亲和妹妹的身影呈现在脑海的黑暗之中。
“咻,咻——”
顿时,迪克心里不胜惊愕,又拿不稳,又不敢贸然断定,不过他又深信不疑,就好像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一点曙光,简直乐不可支。
他饱含希望地睁开双眼。正如他所料,那纵刀芒眼看就要劈向自己,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缕紫色剑芒撞向刀芒,犹如一头魔兽从侧边扑倒另一头魔兽,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两纵光芒瞬间消散在天际。
大家喜出望外,十分庆幸自己逃过了这一劫,同时,也果然断定是老伙计救了自己,于是纷纷把感激的目光投向老伙计。
这时,天空中的激战已经停了下来,老伙计眼珠斜视大家一眼,嘴角微微上翘,泛出一种豪杰气魄的笑容。
“看来你和他们的关系挺不错。”那紫衣男子冷漠地瞥了一眼迪克几人,接着说,“你大可放心,就算这次囚不住你,我也不会动他们分毫。”
“刀疤脸,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跟着蒂埃那奸诈老头儿,迟早会被他的野心所害。”老伙计说道。
此话一出,紫衣老人更为严肃,那双饱经忧患的手指着老伙计,声调仍像先前那样沉着冷酷:“你别再固执了,你可别忘,你是武皇前期,而我则是武皇中期,即使你有苍弑剑,我也能将你斩杀。”
老伙计欲笑又止,那不灭的笑吼声响彻天地。
“竟然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紫衣老人有些恼羞成怒,“受死吧!”
“大言不惭!”
老伙计大哼一声,身体表面的紫色劫气道瞬间增多,足有数十米之高,而且比之前更为刺眼,就连深空那轮晨夕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劫气道逐渐吞噬整个苍弑剑,使其剑影足有三四米之长,劫气道在苍弑剑迂回、徘徊发出的声音令人寒战。
紫衣老人不愧是叱咤风云的老将军,临危不惧,凛然冷视对方,霎时间,劫气道猛然增多,全身散漫出来自地狱的气息。
亨特一下子被这强大的气息刺醒过来,脑袋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避所点,周围这片旷野满是荒凉,令他大为失望。他在举目望望天空,脸色陡然惨白,沮丧而又焦急对三个孩子嚷道:“别发愣了,快跑!跑得越远越好!这里很危险!迪克!快!别再看了!快跑!快!”
“难道这就是皇威?”迪克全身热血沸腾起来,迷糊听到教官在呼叫自己,目光念念不舍地离开天空,愚拙地跟着大家,心思却飞到天空中去了。
一行人动作极为敏捷,几步就蹦到了山丘下。
“我们得离这地方远点,太危险了。”亨特一边跑一边招呼道。
“教官,我们都到平原上了,为什么还要逃,这里不安全吗?”朱莉问道。
“你没看见那两位武皇使用全力了吗?那可是毁灭之力,即使在山脚下观望也会波及到的。”
“真的有真么厉害?”
“这还不算最坏的,倘若他们打得发狂,就算远处的奥格斯城也会遭殃,繁荣昌盛的万年古城短时间内荡然无存。”
“咻——”
天空中的激战声十分震撼人心,大家一边奔跑一边扭头望向后方天空中的战斗。
只见两团数十米之高的紫色劫气道,来回相撞,上下相撞。两团气体把两人罩得若隐若现,透过劫气道,隐隐约约看到两人那厮杀的严肃神态,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又变成死灰。
两人打得昏天黑地,惊天动地。苍天好像一下子变得阴霾昏暗,日光即使再夺目光彩,在天空中的战斗面前,也变得黯然无光,没有朝气。
两人时而扭作一团,直冲云霄,突然又从另一朵云雾中破空而出,直坠向山峦;时而峙在一起,刀剑相持,谁也不肯让步;时而刀剑频繁相击撞,交锋的速度快得难以用眼睛捕捉。激战不断发出剑吟、刀吟声,吟声震碎心根,回荡在天地之间,就连山间那些零星孤树也经受不住如此吟吼,在那儿轻微摇晃。
由于两人激战速度之快,劫气道颜色极为相似,所以很难断定哪个是老伙计,哪个是紫衣老人。
虽然老伙计是武皇前期,但他又苍弑剑在手,这样一来,两人的实力相差无几。
一阵厮斗后,两人不见胜负,于是各自停歇下来,屹立在山峦顶峰,俨如一株参天大树一样,傲然挺立在群山之巅,直指苍空,气势雄足。
“你确定还要和我再战下去?”老伙计的声音苍老而又霸气十足。
“我甘愿视死如归。”紫衣老者吼道。
“好一个视死如归的老将军,如果你不是为蒂埃效劳,我们肯定会成为好友。”
“若是你归顺帝王,我们依然会成为好友。”
“看来无条件可谈?”
“决无条件可谈。”
“本来我也不想斩杀你,这是你逼我的。”老伙计猛然握紧苍弑剑。
“就凭你?马鲁特?”紫衣男子轻视被称为马鲁特的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