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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艰难抉择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昊天正躺在榻上看书,脸色也比前几天好看多了。见那么多人来,他要下床,语嫣她们摁住不让,几个人把带来的东西都堆到床旁边的小桌子上。

子明第一次和昊天见面,男孩子容易谈得来,三个男孩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童童媛媛帮着收拾昊天的东西,语嫣一个人去门诊办出院证明。

下午三点多点,昊天终于出院了。周子明,王宇轩把东西打包小包的往车上搬,女生整理床铺,几个人终于坐上车子,把昊天送到了宿舍。

昊天的好友听说他出院都过来探望,语嫣和子明出去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来招待这些人,宿舍里人挤得满满的,一直到晚上九点,方才安静下来。

昊天看着姐姐忙来忙去的身影,心里暗暗不安,不知道要不要把真实身份告诉她。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庇护,他怕失去她以后自己该不知怎么活下去。

语嫣她们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忙碌了一天,他们都累了。童童和媛媛和语嫣在粉红小屋陪着语嫣住了下来。

第二天,几个人睡到自然醒。童童接到一个用人单位的电话,通知她去面试。“这准是老妈去报的名,生怕我没有工作,成了啃老族,难道我童彤读了十几年的书,会连工作也找不到?”她发着感慨,语嫣和媛媛催她快去。

“把你这发型弄一下,面试时候,说话斯文点,嗓门放低点,给面试管留下一个好印象。”“语嫣,别再说了,我都听了五遍了,你啥时也变成了老太婆,唠唠叨叨地,嫌不嫌烦?”

媛媛拿着发型定型剂,“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剪短发,你看看翘得像鸡窝,哪里有淑女的模样?”

“得,又来一个老妈,我就喜欢短发怎么啦!你看上次那女生迷恋得我那个哭,呵呵!”童彤得意地说。

“你不会去搞同志吧?”媛媛一边给她整头,一边说。

“去你的,不过,你媛媛嫁给我,我还能考虑考虑。”两个女孩在榻上闹得打滚。语嫣不知什么时候去买了一大袋吃的东西回来了,“赶紧吃点,不要迟到!”

下午语嫣在图书室一直待到晚上八点才出来,她路过教学楼时碰到前来找他的导师,告诉语嫣,法国正在招聘服装设计师,下周还会亲临学校,当场面试,挑人。

语嫣看着老师,她从心底尊敬每一位恩师,她觉得没有那么多老师对她的付出,她不知现在还会怎么样呢?可是她学的金融专业,服装设计只不过是她的业余爱好而已。她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导师知道她的疑虑后,对她说:“很多事情,很可能一辈子就一次机会,如果你抓不住,它就永不再来。现在机会摆在面前,无论如何,都应该试一试。再说,她的服装设计毕竟还得到了亚洲中学生服装设计大赛一等奖,完全可以去试一试。

语嫣听了导师的话,心里活动起来,她想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先去试一试。如果能录取,那么也算圆了自己的梦;如果没有录取,自己已经尽力了,也没有遗憾。这么想着,她回到宿舍,到了宿舍,忽然又想起什么,急急向粉红小屋而来。

到了小屋,她把屋里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不见她要找的东西,“难道会有小偷?”她正在发愣,门开了,赵中天走了进来。

他把一个包放在她身边:“语嫣,是不是在找这个?”赵中天看看家里一片狼藉,把奖杯和证书拿出来。

“我说也是,哪个小偷会偷这不值钱的东西?”她把东西收好,然后把家里收拾好。她看着赵中天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哥,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啊?”

“是这样的,周董市长想在国内物色一个服装设计师。那天,你把这个拿出来给我看的时候,我为你的才艺折服了,所以董事长一说,我立马想起了你。为了能更好地证明你的实力,于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拿走了。真对不起!”

赵中天说的是实话,但是他没有说看到这证书和奖杯时那种诧异。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瘦弱的农村丫头,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学业呱呱叫,每天还要打零工挣钱来养活自己和昊天,她哪来的时间去稿服装设计的呢?这个农村姑娘让他感到震惊。

语嫣听了赵忠天的话,不好意思一笑。她的服装设计的启蒙老师,是疼爱她的娘。语嫣和昊天从小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妈妈自己剪裁再一针一线的缝起来的,邻居胖婶因为胖不好买衣服,也都是她娘做的。

语嫣小时候会坐在她娘旁边看着,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给妈妈做一件好看的衣服,于是她就跟着她娘学。

她娘去世后,在没有进城读书前,她和昊天的衣服都是她亲手裁剪缝制,包括胖婶。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年,她幻想着给她在天堂的娘做了一件裙子,她想让她娘成为最美的娘,于是经过两个多月的奋战,终于为在天堂的娘做了一件衣服。然后,她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给自己设计了一套,多少次梦里梦到她和她娘穿着新衣服,那种高兴的心情别提多美。

恰巧,那一年,在亚洲举办了首届中学生服装设计的大赛,她为了安慰她娘的在天之灵,把两件作品寄了出去,没想到得了头奖,当时在学校传为美谈。

事情往往就这样,当你拼命追求的东西却往往不能如愿,而一些随手而作的事情却能得到出人意料的成功。曾有人来找过语嫣,要=聘请为服装设计师,但是,她不忍丢下她喜欢的学业,不能丢下昊天,所以,这几年来,人们逐渐忘记了这位曾红透一时的农村女孩。

赵中天那天睡醒后,看见语嫣上学却没有锁好卧室的门,他随手去关门的时候,看到了放在橱柜里的奖杯和证书。他知道语嫣要一份稳定的工作,给她自己和昊天一份安全感。他就把这拿走,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工作。这样,日后语嫣即使知道,她也不会怪罪自己。关键是紫青,如果语嫣是她父亲选上的,她也不会再对他有不满,这样省得她在周泽宇面前搬弄是非。

他把语嫣向周泽宇隆重推荐,但是还没有得到赵中天的答复。他怕语嫣见到东西没有会着急,就把东西送回来了。

他把来意告诉语嫣,语嫣听了没有言语。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录取通知书,“在导师的推荐下,我顺利考上研究生,我想继续学习。再说,昊天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我要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美国、法国或者其他的什么国家,我是不可能去的。”

“语嫣,如果周董事长能选上你的话,那么你可以到美国,说不定你真的会走向国际服装展示的舞台,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赵中天本来想告诉她不出国,就留在他的企业,如果她作为厂里正是员工的话,他就避免不了要和她见面,语嫣一旦知道,当初是他暗中使坏,才差点遭到咸猪手的欺负,语嫣会不会原谅他?

再则,他想如果语嫣到了美国,他将来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找她。不用考虑紫青、素月。可是,语嫣却并不照他想的那么去做。

赵中天从语嫣处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他感觉和语嫣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他知道,是因为他对她太多的帮助,让她难以承受。因此,现在看到他,只会加重语嫣对他的感激之情。赵中天并不想要这些,他只要看到语嫣那洁净如玉的脸上不在忧伤,他就心满意足了。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遥控打开车门,做了进去。其实,他知道,他帮助紫青并不是那种高尚无私的,他不知道想从这女孩身上能得到什么,但是,他却愿意为这个女孩去做,哪怕叫他去死。

手机铃声响了,他打开,里面是紫青的声音。他忘记了中午和她的约会。他说了一声,很快就到,就挂了电话。

佣人回家农忙去了,紫青觉得浑身恢复了自由,她今天还打电话向秦妈告状,控诉这个多管闲事的乡下婆子。紫青自己暗地也联系了几家家政公司,可是一时半会,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才留这个乡下婆子到现在。

紫青叫她黄阿姨。这个黄阿姨今年50岁,家里有个儿子早就结婚,孙子都已经5岁了。小家伙长得粉嘟嘟,胖乎乎地好玩。紫青看了也觉得那孩子可爱。这黄阿姨其他方面还好,但是总嫌唠唠叨叨,甚至有点过分。觉得像谁派来监视她的。例如,只要有人来,她必然要看看是男人,女人、年龄大的还是年纪轻的,有时还会问一些那人的家庭情况。紫青有时告诉她,有时装作没听见,什么话也不说。有时候两人相处像母女那样融洽,但是紫青生气的时候,黄阿姨就是她的出气筒。

紫青闭着眼睛抬着下巴,坐在床沿上等着……可是等了一会,却没有自己渴望的狂吻和热情。她睁开眼睛,赵中天说:“我今天很累!”说着,解下领带往榻上一倒。

紫青喊他起来洗漱一下,他没有理她。不知怎的,从语嫣家回来,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压着他喘不过气来。想想这么多年,为了个人的面子,自己的荣誉,自己的事业,他用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在纯洁如玉的语嫣面前,他感到惭愧。包括面前的这位女人,明知道不爱她,可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能出人头地,为了那可怜的虚荣,他竟然做鸡,委屈自己来奉承这个女人。他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当紫青端来洗脚水给他洗脚时,他忽然一脚踹翻了脚盆,盆里的水像脱缰的野马,在光亮的木地板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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