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曦,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身后的灵夕一手指着眼前的那个洞,瞪着大眼问着。
“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还未等张晓曦回答,陈宴就从旁边溜了进去,凑到洞口直往里面探头。半响后陈宴才起身,脸色有些不对,“晓曦,司徒墨是不是下去了?但是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司徒墨从那里下去了?”灵夕惊叫出声。
“那么大声干什么?死人都被你吵醒了!”陈宴瞪了一眼灵夕。
“你过来!”张晓曦现在也没空理会旁人,对着陈宴吩咐道。
陈宴虽然不解张晓曦是为何,但还是退到了帐篷外。陈宴一出来张晓曦就直接闪了进去,可能太过急切竟然忘了左脚处的伤。才走两步就觉得脚下一软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晓曦!”
身后传来陈宴他们的惊呼声,张晓曦向后摆摆手,表明自己没事儿。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咬牙一鼓作气的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背挺的笔直,一步一步朝那黑黝黝的洞口走去。
姜米娅他们看着每走一步就左腿直打颤的张晓曦差点红了眼眶。晓曦,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你这样执着下去?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以这样防备的姿态筑起厚实的高墙?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本来是自己的故事为何要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痛也好,累也罢,一切都咬牙自己扛!这是怎样的倔强才能伪装出的坚强?
“好了,一个一个下去,谁先?”
张晓曦的声音传来,唤回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世界中的几人。陈宴与灵夕、姜米娅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就走了上去,“我先!”
“动作快点!没时间了!”看了眼陈宴,张晓曦也不啰嗦直接强势的吩咐着。对于她们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她的心里现在真的是五味杂瓶!
陈宴走到洞口看也没看直接就跳了下去。
“灵夕!”
灵夕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还没到洞口处就不走了。“晓曦,下面是哪里呀?”
“别怕!那是一条通往回家的路,就像黎明前总是要经过黑暗的一样!乖,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想,等你睁开眼时,就到家了。”姜米娅柔和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无形的抚慰着灵夕害怕的情绪。
“恩!”灵夕重重的点头。走到洞口蹲下,两手撑着洞口的边缘,脚慢慢放了下去,身子已经悬空。“晓曦,我在下面等你!”最后看了眼张晓曦,灵夕就闭眼松了紧抓着洞口边缘的手,瞬间消失在张晓曦的眼前。
杰森在灵夕之后也下去了,最后只剩下姜米娅和张晓曦。
“晓曦,你先下去,我随后就来!”姜米娅催促着。
“姜老师,你先下,我垫后!”
“啧!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能,垫什么后啊!快点,要不然老师可就要生气了。”劝不动张晓曦,姜米娅有些急了。她总觉得要是把她独自一个人丢在这儿,会有意外发生。所以,她一定要亲自看着这人下去才会安心。
“姜老师,为何你对我这么好?”张晓曦踌躇了一秒钟还是问了一个困惑自己已久的事情。
“呵呵,关于这个嘛,下去后我一定告诉你!”
看着那妩媚的容颜张晓曦在心里说了一个好,然后就趁着姜米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人敲昏了,扔进了快要闭合的洞口。心里的石头落地后,她终于支持不住,两眼一黑软到在地。
张晓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睡在一张床上,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棉被,难怪自己会觉得冷。她单手撑在床上,艰难的挪动着上半身想起来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何处。才刚扫了一眼,脸上的血色瞬间便降了下去。
破旧斑驳的木门、简单朴素缺了一角的梳妆桌,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黑色土泥巴地面,干裂的有些起缝的石墙,还有墙角处那扭扭捏捏的两个字:妞儿。多么熟悉的笔记,那分明是自己六岁那年生日时用石子刻上去的。
张晓曦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睛,时隔三年,她居然又鬼使神差的回来了!这是她做梦也没有奢望过的可能,多么痛的领悟。
喜悦?没有!激动?也没有!震惊、诧异才是自己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张晓曦小心的扶着床沿踮着右脚下去了。跛着脚慢慢的踱步,当看见梳妆台上那柄早已过时且褪色的红色塑胶梳子时,隐藏多年的泪此刻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再怎么坚强也始终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才17岁孩子的事实。当同龄的孩子学会叛逆想要张开翅膀远离那陪伴多年的家时,她却只能哆嗦在冰冷的被窝里默默哀伤。她会痛,也会伤,会渴望温暖,也会羡慕别人的幸福,平时再怎么高傲冷漠也只是怕受伤的伪装罢了。如今旧物再现,情难自绝,多年郁结的感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静静的流淌出她的忧伤。
不知过了多久张晓曦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心中的压抑经过这一场眼泪的发泄终于得到了畅快的排解。她又把这间几乎陪伴了自己所有童年时光的屋子好好打量了一番,那种亲切之感倍增。如今房子老了,自己也长大了。木桌上的灰尘积的很厚,阴暗角落里的蜘蛛网结了一圈又一圈,一股子霉味儿也扑面而来,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里已经久无人居住了。她也不会天真的认为所谓的阿爹、阿妈还在这儿时刻等着自己归来。罢了罢了,所有的前尘往事、繁花旧梦都应该一一放下,让它们都随风散去吧!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己的伙伴们说不定正危在旦夕,等待着她去救助。
最后再留恋的看了一眼,她毅然拉开了陈旧的木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但她却觉得温暖。心里的重担一旦放下,整个人都觉得得轻松。
在后山的一处草地上,她寻到了一些可以外敷内服的草药,简单的处理了下有些发炎的左脚。四下里打望了一眼,此处荒草从生,人烟绝迹,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伤患,行动缓慢,一时半会恐怕是出不去的。身边也没有果腹的食物,自己现在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肚子早就在有声的抗议着,时不时发出两声怪响。随身携带的背包也不知遗落到了何处,纵然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天边一只落单的飞鸟久久盘旋在上空不去,凄厉的呼唤声回响在天际,撩人心弦。这就是落单的滋味吗?抬头看了眼快要西下的红日,她继续拖着左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地面经过烈日的烘烤,火辣辣的,正冒着冉冉热气。张晓曦走一路歇一路,终于在快要虚脱时看见了一泓清泉。喜悦之情自是不言而喻,那种犹如在茫茫沙海中走了几十里,徘徊在绝望边缘时突然出现绿洲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喉咙干的冒烟儿,伸出舌头舔舔干涸的唇角,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了过去。所以,水,就是生命之源,无人能驳。
小心的趴在水潭边,双手合在一起掬满了水嘴唇就凑来上去。恩,真的是又凉爽又甘甜!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人就是这样奇怪,在你什么都有的时候不觉得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平时家里的水再多却仍固执的偏爱商场里那些五颜六色添加了各种色素的果汁。
看着水里那张被太阳晒得又脏又红的脸蛋儿,张晓曦无声的笑了。捧了水清洗了脸就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脚上突来传来一阵剧痛,她紧皱没有醒了过来,又是久违的刺目白光。接着就传来了灵夕的声音,欣喜中夹杂着释然的味道。“晓曦!晓曦,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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