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子清!皇后真的让张太医给你看病了吗?”
“子清姐姐,那个送药的小太监说的是真的吗?”
“子清,你是不是要去服侍皇后了?是不是不再在绮绣坊当差了?”
“杨姐姐,你是不是以后就能说话了?”
……
果然,我一回到绮绣坊,那些好奇的女孩子就都围了上来。我不能开口交代,只能朝她们笑着。
“子清,药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雨菲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谈谈的说着。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定住了她想要离去的身影。
雨菲回头看看我,眼中蓄着一滴泪。
我轻拍她的肩膀,牵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到:“不走。”
雨菲的眼睛眨了眨,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让那滴泪滚了下来。
“我去给你温药。”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转身跑开。
我几乎是被那些女孩子们推着进了房门,她们跟着我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问东问西。
现在尚是春天,我却觉得像身处盛夏,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我只能在心里叹气。
“你们烦不烦啊!子清累了好多天,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你们还来吵她!”雨菲端着药站在门外嚷道。
我心里暗喜,松了一口气。
绮绣坊里的小宫女们都很怕她,一个个先后走了,有几个好奇心重的想留下,都被雨菲用眼睛瞪了回去。
“子清,你别管她们,来,先把药喝了。”
我抓住雨菲的手,拉着她坐在床边,将头靠在她肩上,在她手心轻轻写到:“谢谢。”
雨菲轻叹了一口气,“你还跟我说什么谢呀,倒是你,”她扳住我的双肩,定定的看着我,神色既兴奋又紧张,“你真的可以再说话吗?”
我不忍看她失望,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她兴奋地跳起来,忙把药端过来,叫道:“快喝快喝,你一天不说话,我一天不放过你!”
我无奈的接过药碗,那浓重刺鼻的味道像是直钻进脑子里去。眼前莫名的又浮现出了十一皇子的脸,那个在梦中被皇后摔得血肉模糊的婴儿,胃里不禁一阵翻涌。
“呕…”我趴在床边呕吐起来,似有意似无意地打翻了那碗药。
“呀!子清,你怎么了?”雨菲被我吓了一跳,急忙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我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最后还呕出了胆汁。
见雨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无力的笑笑,摇了摇头。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怕是真给张太医说准了,在浣纱亭休息时见了风,想来是病了。
“我去给你找张太医!”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我连忙扑过去,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她。
“来给你送药的公公吩咐了,以后你有什么病都去找张太医给看。”雨菲解释道。
我冲她使劲儿的摇头,在她掌心写到:“别告诉任何人。”
她不解的看着我,我只是摇头。
我不管皇后想干什么,只要能少与她扯上关系,我宁愿病着。
半晌,雨菲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了,我谁都不说。你快去歇着吧。”
她扶我躺到床上,又拉过被子给我盖上。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你睡吧,我会打扫干净的,等你睡醒了,我给你弄碗粥喝。”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一滴泪无声的划入鬓角。
谢谢你,雨菲…
请你原谅,我终是不能对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