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站出来从凤舞公主身边拿起布娃娃,凤舞挡了一下,浅草转手就从她手里拿过来,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凤舞公主,然后转身当着泰成帝的面拆开人偶娃娃,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念道:“戊戌年八月十五辰时三刻。”念完说道,“是安定公主的生辰。”
凤辰沄和柳皇后不可置信的听着浅草念出的生辰八字,凤辰沄拿过来看了一眼还是有些懵,凤斓曦走到泰成帝面前跪下,“父皇,既然宫里这么不欢迎我,请恩准儿臣回云芜山。”
“说的什么话!”泰成帝扶起凤斓曦,凤辰墨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后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插手,今日若不是凤辰泱说的有关母后,他是不会踏足景阳宫一步。
“你诬陷我!”凤辰沄看着凤斓曦喊道。
凤斓曦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凤辰沄,“皇妹说笑了,我刚回宫,哪里来的时间和动机去陷害皇妹呢,刚才可是你当着父皇的面行巫蛊之术的是你。”
凤辰沄听到凤斓曦的话立刻解释,“父皇,儿臣不懂皇姐的意思,儿臣从集市上买来只是觉得好玩,并不知道里面有字条,儿臣是被陷害的。”
凤斓曦叩首,“父皇,儿臣累了,想回去休息。”说完站起来,“哥哥陪我一块出去吧。”然后带着随性的宫女太监直接出了景阳宫。
柳皇后有些惊讶的看看凤斓曦在皇上面前的状态,甚至不等皇上说话就走了,“皇上,安定她这是对皇上大不敬。”
“朕在册封她的圣旨里说过,免跪拜礼,你有意见?”
“臣妾不敢。”柳皇后忙低下头。
出了景阳宫,凤辰墨有些疑问,“明月的意思不是应该是母后的生辰吗?”
浅草轻笑了一下,看四周没人,“王爷,十公主再笨,看到皇上的脸色,皇后娘娘跪在地上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哭是最好的选择,十公主指证不了皇后,皇后娘娘又死不认账,凤舞公主跳出来说木偶是她的,皇上顶多治皇后娘娘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不痛不痒,再说,凤舞公主也才十四岁,她没有立场诅咒先皇后,如果她装疯卖傻说不知道那是谁的生辰,皇上也没辙,如果换成公主殿下的就不同了,皇上刚册封了公主殿下,就从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搜出了八公主诅咒七公主的玩偶,公主殿下正好病情加重,朝臣会怎么想?”
凤辰墨似乎明白了一些,凤斓曦摇摇头,哥哥还是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生活,“一方面,凤舞嫉妒自己的亲姐姐,质疑皇上的圣旨,不忠不孝,德行有亏,难逃重责;再者,东西是从皇后宫里搜出来的,任凭皇后再狡辩,诅咒先皇后嫡女的罪名她是逃不掉了。以后她如果再敢轻举妄动,旧账新账一起,父皇定会废了皇后。”
“你怎么知道母后的生辰会变成你的?”凤辰墨很不解这一点,从木偶被搜出来到把纸条拿出来都在所有人的面前。
浅草笑道,“王爷不记得我是怎么把字条拿出来的吗?”
“拿字条的时候你给换了?”凤辰墨恍然大悟。
浅草道,“过来的时候公主殿下就交待我为了以防万一写好她的生辰。”
凤辰墨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斓曦,你果然比哥哥强。”
凤斓曦摆摆手,“哥哥,那些都是小聪明,哥哥治病救人才是大义,妹妹自愧不如,哥哥先去庆功宴,我会推迟一会儿,哥哥再过来接我吧,戏总得演全套。”
“你要装病?”
凤斓曦点点头,“我只有病情加重,才能把皇后纵容凤舞行巫蛊之术诅咒亲姐的罪名落实。”
凤辰墨递给凤斓曦一个锦盒,“这里面有药,万一传了太医不会穿帮。”
“多谢哥哥,哥哥现在去未央宫歇息,晚宴就快了。”
“不了。”凤辰墨停下脚步,“我想去凤宸宫看看。”
凤斓曦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也伤感起来,“好,哥哥先去母后宫里歇息吧,让云裳陪着。”
凤辰墨点点头离开。
……
凤斓曦刚回到未央宫,风铃就传来了消息,凤舞被撤了封地、店铺和俸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公主名号,被禁足淑华宫三个月。皇后管教不严裁撤三个月俸银,禁足一周,明月公主凤辰泱和管教在柳皇后名下的十三皇子凤辰浩分别送到永春宫徐贤妃那里和明妃王氏的毓秀宫抚养。
徐贤妃生了排行第四的大公主凤辰汐,被册封为静怡公主,静怡嫁公主给了定远侯的长子姚远,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谁知道静怡公主生产之际血崩而亡,独留下孩子姚卓,姚远悲伤不已,直接请旨去了边关。
徐贤妃一向在宫中淡然度日,不争不抢,女儿去世后越发安静,没什么事情绝对不出永春宫,后来被泰成帝封为四妃之一。相较于同为四妃的长信宫家世显赫,有个丞相当哥哥的楚德妃,徐贤妃的父亲也只官至太守。
明妃王氏乃五皇子凤辰泫和九公主凤辰涵的生身母亲,明妃的性格倒是随了她的祖父王坦老将军,有一身武艺,颇有几分英姿,但是就是五皇子花名在外,明妃屡次劝说,甚至打过无数次,五皇子没有任何改的意思,明妃索性再搭理这个儿子,就当没有生过。
九公主凤辰涵依云公主生的如花似玉,连泰成帝也夸过这个女儿,虽然才十三岁,但是有皇家公主的风范。凤舞公主和依云公主同岁,这话被凤舞听去了后,不断明里暗里给依云公主使绊子下套,面和心不和。
……
下午安定公主从景阳宫出来后身体就不太舒服,到申时三刻的时候,未央宫里已经乱了套,宫女太监跑进跑出,太医院的太医们频频被传到未央宫,与此同时,下午景阳宫里发生的事情也传了出来,凤舞公主在景阳宫行巫蛊之术诅咒安定公主,导致安定公主病发,太医也束手无策。
快到戍时的时候,庆功宴已经开始了,虽然没有了皇后的身影,但是楚德妃一马当先的已经到了御花园,皇后前些日子虽然被皇上撤了禁足令,但是协理六宫的职权皇上可没让她和徐贤妃移交给皇后。
有功之臣以王坦为首坐在右侧,左侧是以楚相为首的朝廷大员们,再往前摆着五张桌子,大皇子端王凤辰泽为首,对面是三皇子康王凤辰涛,五皇子凤辰泫和十二皇子凤辰泓挤在一块,余下两张桌子没有人坐。
楚德妃一遍又一遍的打发太监去看泰成帝、睿王、凤斓曦有没有到,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没有,圣上在承乾宫,睿王在凤宸宫,凤宸宫,提起凤宸宫,楚德妃还是不由的羡慕嫉妒那个死去的女人,在世时,霸占了皇帝的所有宠爱,就连她生前居住的凤宸宫死了之后皇帝依然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踏足。她死后,把皇帝的心也给带走了,留给后宫妃子们的只剩下皇帝的躯壳。
凤斓曦在未央宫,据说那座宫殿完全是按照凤斓曦在云芜山的风格设计的,不知道摆满了多少奇珍异宝,在回宫之前,宫里藏珍库的好东西一箱一箱的往未央宫搬,连皇后也跟着添了不知多少,就是不知道凤斓曦有没有福气享受那些东西。这不,病犯了,她打发宫女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宫中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凤斓曦敢吃她送的东西?不过是走走过程。
徐贤妃坐在一边,淡薄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喜悦,“德妃姐姐,庆功宴马上就开始了,皇上、明妃和睿王那里……”
虽说今日是庆功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庆功宴的主角是睿王兄妹,一个是领兵打仗胜了被封了‘王’的皇子,一个是被赐了‘公主令’的安定公主,谁的风头还能盖过他们?还有就是明妃的祖父王坦老将军也是今日的主角。
楚德妃优雅的放下折扇,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妩媚多情,“妹妹,安定的身体不太好,未央宫里的宫人都在忙,本宫已经打发人过去看了,皇上就快到了,睿王现在在来的路上,明妃妹妹怕是要到了,妹妹不必心急。”
徐贤妃点点头,楚德妃身形一动,身上的赤霞色宫装上的大朵海棠花越发显得娇艳,以云带束腰,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一双丹凤眼向上挑起,问道,“明月公主呢?”
徐贤妃皱了一下眉,明月那孩子被皇后惯坏了,微微点头,“明月已经就寝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太监已经喊了起来,“明妃娘娘到。”
朝臣们站起来,“微臣参见明妃娘娘,明妃娘娘金安。”
明妃一身绯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曳地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到身后,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梳简单的凌云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两支银质鎏金点翠步摇分饰两侧,脸色红润,望着二十五六,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前排的皇子们纷纷起身,“儿臣见过明母妃。”
“儿臣见过母妃。”
“都起来吧,一家人不必见外。”
她倒是得意。楚德妃看了一眼,明妃走到台前微微俯身,“妹妹见过德妃姐姐和贤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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