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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隆重热闹的开业庆典终于完了,收拾场地,所有的嘉宾在告别声中离开,工作人员将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切在瞬间归于宁静。看着高高挂起的公司照牌,气派宏伟的门庭。可儿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然后有一种懒散的疲惫在身体里流窜、蔓延。真的好不习惯这热闹喧嚣的日子,而喜欢一份宁静。那笑声,那喜悦,好象总在啃噬着她柔弱的心。让她有一种身处闹市,心孤寂的无奈与幽怨。好不习惯,真的不习惯!是自己静得太久,还是自己从来就只愿与寂寞为伴,心中竟有些失落,想快些逃得远远的……

她快速离开这里,拐过街角的热闹,进入一个狭小的胡同,然后,慢了速度。将一切的喧嚣与繁华抛在了混沌的脑后,把一切繁琐的疲惫丢在了单薄的身后。就这样拖着懒散的脚步,在胡同里悠闲的游走。仿佛一个孤独的幽灵,漫无目的的,不知去向的走着。她不想回到那个令她伤心的闹市,也不想回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家,那叫家吗?一个几十平米的小木屋,一张简易的单人床。孤单的桌椅,生硬的墙壁,冰冷的天花板,深长的夜晚。此刻,她心里好落寞,好无助,好想有人能陪在身边。于是,她想到了孩子,也想到了浩瀚。想到浩瀚,她竟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是真的将他忘了,还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刻骨的爱过他。她想,她是爱过他的,在自己决定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决定用自己的真心好好的去爱他,虽然和他在一起,并没有和海宁在一起的那种冲动与幸福。可她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笑,这也许就是当年自己背弃海宁的报应吧!自己到没什么,就是苦了孩子,小小年纪就不能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一想到孩子,她的心竟无法抑制的痛,泪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说真的,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孩子了。还真想他。还记得离婚时,浩瀚的妈妈说,她随时可以去看孩子。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不能把孩子给她,是因为孩子是他们家的血脉,希望她能理解。为了那份深厚的婆媳情,为了那份无法说明白的心情,她理解,放弃了自己坚决要孩子的打算,做了一个让自己痛苦一生的决定……可现在,谁理解她,她做为妈妈,却没有去看孩子的权利。浩瀚以她太娇惯孩子为理由拒绝她去看孩子。为这她好痛苦,她真的好想他,好多时候,因为想孩子,她心阵阵的痛,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凌子也告诉她,如果实在不行,可以通过法律来解决。因为浩瀚没有剥夺她见孩子的权利。可她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上法庭……

此时,已是深秋,大地早染上了浓重的金黄。路边的小草失落了曾经的色彩,一片枯黄在凄风中摇拽。树上的叶子在秋风簌簌的飘落,枝头坠满干枯的凄凉。几声秋虫啼鸣,引来蛙的共鸣,蝉的轻弹。把沉醉中的可儿唤醒。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三环路外的一个郊外。这里恰是一片农田,到处呈现出无限的萧条,因为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只有部分还没来得及砍掉的玉米杆还孤寂的在风中沉静,一阵风吹来,发出簌簌簌的声音。天边田埂上偶尔有几个刚下田回来的农民,背负着沉重的行囊,一脸收获的喜悦。路边农民用来灌溉的水渠,这会正闲着,清凉的水流静静的流淌,将秋的萧条点缀了一丝微弱的绿意。终让人少了些悲凉。抬眼看看,周围万籁俱寂,夜色正浓,将乡村的质朴与简约朦胧成一幅迷人的画。那零星的农家小院,也在夜的斑斓中炊烟袅袅。夜色越来越浓,几乎看不见远处的山和近处的人。周围寂静一片,天空却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灰蒙蒙的孤寂将秋的鸣奏汇聚成一曲忧伤的哀怨。抬眼望望,天边的那抹红霞已经在夜色中轻轻落下。然后漫化成零星的云片在天边弥漫。晚风吹来,感觉凉凉的。可儿拢了拢毛衣的领子,感觉有些冷。她不由得告诉自己:该回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可儿满心凄凉。是自己背弃了命运,还是自己多了曾经的期盼。如今,竟如此哀怨。于是,她想给凌子打个电话。和她说说话,也让自己的内心不要如此冷漠,她真担心自己就这样冷漠,这样沉静,这样的无所事事。因为怕终有一天会失去对世间轮回的感知回应。可当她掏出电话,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机关掉了。她立刻开机……没想到,她刚好打开电话,铃就响了。急切中,一看号码,原来是海宁打来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可儿竟有一丝欣喜。是自己太孤独,还是内心本来就如此渴望。她立刻接通电话,那端却传来海宁急切的声音:“可儿,你在哪?庆典一结束,你就不见了,本来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陪市领导吃饭的。可我却找不到你。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去你家,也没见你,我一直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只好委托韩副经理去了。我到处找你,没找着……现在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可儿听着海宁一口气说完的一大堆话,心里竟感动不已,虽然她尽里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欲哭的声音,轻轻的说:“海宁,我没事,刚才我手机忘开了。我现在在郊外,一会儿就回去,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海宁听了,更着急了,急切的问到:“你怎么会在郊外,在那干嘛?你等着,我马上开车来接你……”等海宁挂了电话,可儿竟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被风吹落的黄叶,看着路边招摇的枝头,看着越来越浓的夜色和夜色中孤单的自己。她好感动,也好内疚。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竟让海宁如此担心。现在还急着来接自己。一想到海宁要来接自己,可儿才突然想起,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哪里,他怎么接啊!于是,她决定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没想到她刚刚掏出电话,海宁竟已将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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